誰比誰演技好(1 / 2)
但所有的動靜,黑刀都不知道,它怒氣上頭,早把各種叮囑全拋到哇爪國去了。它高舉猿臂,對準那兩個貴族欠揍的臉,狠狠揮下去。
耳邊拳風厲厲,紀淮略皺眉,將衛尋扯倒,快速調換位置,轉身擋住她,明擺著要接下這拳。
衛尋始料未及,眼見黑刀的拳頭即將砸至紀淮的脊背,她心裡升起巨大的恐慌,反手就想推開他,完全不想再演戲了。
就在她即將抬手的那一刻,一條鐵鏈破空而來,裹挾著森冷淩厲之氣,撕裂圍障,片刻近至眼前,視線中放大的倒鈎纏住黑猩猩的月要部,勒成兩圈向後縮。
離紀淮的背隻剩一寸的拳頭突地拉開距離,甩出視線。
衛尋怔怔地看著走上前來的生物,它高大、肅穆、威嚴,馬身健壯有力,肌肉結實,線條流暢冷硬,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臉龐不怒生威。
它左腕纏繞白色綢帶,被風打疾旋,右手握住鐵鏈,另一端扣在摔地上嘶嘶作痛的黑刀身上。
漆黑天幕是背景,這些主掌審判的半人馬,比畫中更有迎麵的沖擊與壓迫感。
在它毫無波動的眼睛中,衛尋甚至覺得自己的小心思無所遁形。
「因何鬧事?」
低沉的嗓音猶如悠遠空長的古鍾聲,所有人的腦子都像被敲擊過,瞬間清醒。
街道旁的門戶悄悄被遮掩,看熱鬧的人縮起身,生怕被殃及池魚。
這回黑刀嚎得正是時候,它搶先嚷嚷:「大、大人,所有事情都是他們引起的!跟我沒關係啊!您一定要明察秋毫!」
匣子反應很快,硬著頭皮跑到黑刀身邊,替它撐月要,「對啊大人,我們沒惡意的、完全沒有!」
「是他們!」黑刀指向紀淮,劈裡啪啦控訴道:「這個貴族故意撞上來,水潑了我一身,我不過就是想讓他道個歉,他卻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還使絆子偷襲我!我氣急才動手……」
它靈光一閃,終於智商在線,「對!都是他,他是故意的,故意激我動手!鬧事的不是我,是他們啊!」
看完全程的客人們:「……」
匣子額頭冒汗,完全沒料到黑刀還有這種倒打一耙的本事,它難道不知道在視察團麵前撒謊會有什麼後果嗎?!
但眼下這種情況,它明知''真相'',卻不能不幫自己的同伴,當即''昧著良心''站隊,「是、是啊大人,我們沒鬧事,我們哪敢呢!」
衛尋都氣笑了,如果這樣都能讓黑刀和匣子蒙混過去,那差點打到紀淮身上拳頭的賬,她還找不找人算?
「我倒是開眼界了,」她耳朵尖繃直,精致的臉冷下來,「明明是你們刁難人在先。是,水是我們潑的,但那是不小心,你卻讓人跪下來舔水漬,之後還辱罵外加動手,客棧裡的人都看見了,這你們賴不掉吧?」
她的目光如利劍,掃過大堂中躲躲藏藏不願惹事的客人們,「我朋友被逼成這樣,你們還要睜眼說瞎話,在大人麵前扯謊?」
扯謊一事太過嚴重,客人們把頭埋得更深,生怕與視察團的眼神對視上。
一直沒出聲的紀淮捂住胳膊,麵色痛苦,倒吸一口氣。
衛尋扶住他,心裡著急,「有沒有傷哪?」
剛剛太混亂,她一時弄不清紀淮是不是真的被黑刀打到,這回的反應沒做戲,實打實的焦灼。
在眾人看不見的方位,紀淮輕眨眼睛。
我沒事。
衛尋立馬轉向領頭那隻半人馬,連珠炮似地訴苦:「大人,您也看到了,是它們先動的手,下得還是重手,我朋友都傷成這樣了!不講理的是它們啊!難道因為我們是內城小貴族,所以才肆無忌憚地欺負嗎?」
「我欺負你們什麼了?我……」
黑刀怒目圓睜,唾沫四濺,就在它準備說什麼時,身上劇痛襲來,它被狠狠拍進雪地裡。
「啊——」
變故突生,衛尋被震住,不止是她,連站在黑刀身邊的匣子都沒反應過來,它離黑刀最近,也最能真切地感受到擦麵而過的厲風,那一刻,它仿佛嗅到死亡的味道。
客棧裡、街道上,鴉雀無聲。
半人馬收回鐵鏈,鏈尾的倒鈎上血液蜿蜒。
它開口:「動手一事,我親眼所見,無可辯駁。略施懲戒。」
被略施懲戒的黑猩猩趴在雪中,身軀無意識地一顫又一顫,基本去了半條命。
那隻半人馬似乎在認真執法,他們各執一詞的部分沒看見,便全然不信;真正出客棧的部分它看見了,就動手給公道。
它完成自己該做的事,抬腿邁步就要帶其餘半人馬繼續行進。
衛尋腦子嗡嗡作響,心裡的聲音在爭先冒出來:他們預設的場景不是這樣,不能就這麼讓它們走了!
她的話還未從喉嚨裡蹦出來,身邊紀淮按住她手,目光投在黑刀那塊方向,虛弱又解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