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審判:你有罪(1 / 2)
時間倒退回半個小時前。
在凱撒揪了自己三根毛感受三次疼痛後,它終於接受這個事實:管道上方那隻,確確實實是春花沒錯。
那管道外頭熟悉的聲音,不正是紀淮和衛尋嗎?
雖然紀淮和衛尋的到來讓它覺得安全感和幸福感倍增,可被春花找到好像顯得自己很無能——特別是前陣子它還說人家是小白蓮,慣會爭寵呢!
凱撒別扭地說不出話來,春花卻跟見親人似的撒丫子跑,小眼睛亮得跟燈泡似的,手舞足蹈:「吱吱吱!」
管道空間不大,凱撒瞅著毛線球艱難地打完半套太極拳,終於邁過心裡的坎,決定暫時冰釋前嫌。
「好吧……我知道你找我費了多大的勁,你不用再強調。」
「吱吱!」
春花安靜下來,淩亂的毛發沾了不少泥土,幾乎跟底下那群鼠團子一個色了。
凱撒豎起耳朵聽了會兒上頭的動靜,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大佬似地朝春花勾勾指頭:「餵,你過來。」
兩隻鼠一前一後退到通風管道口,凱撒往外伸腦袋,房間裡依舊靜悄悄,底下的銀針依舊密密麻麻,春花有樣學樣,努力從剩下的縫隙中擠腦袋,差點沒跌下去。
「嘖,你湊什麼熱鬧!」
凱撒攔了它一把,分出一根繩子往它身上係,左一句右一句交代事情。
「吶,你就別下去了,老老實實待在這兒,替我拉繩子。底下還有窩鼠崽子們呢,到時候還要靠你拉上來,你任重而道遠啊!」
春花呆呆地展開四肢,任由凱撒把繩子係緊,活像一隻被綁住的大白氣球。
隔了一會兒,春花毛發炸起,「吱吱?」
「哎呀,不是我新收的小弟們,有你一個和我爭寵還不夠?我傻了吧再去找三四五?」
凱撒給它打了個結,左右端詳自己的勞動成果,然後往布包裡掏東西,「就是一群剛斷奶的貴族幼崽,刀疤,哦,就是咱頭上那個最醜的,虐待它們。你說這哪能行啊?」
「大家都是同族的,我怎麼能見死不救?我跟你說哈,待會兒咱們就準備大乾一場吧!外頭視察團在,正正好,刀疤犯了大罪了!我一定要趁此機會揭發它,永遠翻不過身的那種!」
「吱吱……?」
凱撒挖出滾軸,三兩下纏到繩上,另一端塞給春花,然後拍了拍它肩膀——如果春花有肩膀的話——鄭重地說:「小春花,咱們這個計劃能不能成功,可全靠你了!我說一二三你就拉,懂沒?」
春花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吱吱!」
「那就行!」
凱撒深吸一口氣,攥緊身上的繩子,一個縱越,呼啦啦直往地上掉去,「春花——拉繩——」
扯直的聲音破碎傳來,在凱撒的小心髒劇烈跳動下,關鍵時刻,春花猛地拉緊繩,它在屁股離地一毫米處生生停住。
特麼的……凱撒昂頭大吼:「乾得好!再接再厲!」
「吱!」
凱撒來不及收拾心情,噔噔噔跑去鼠籠子前,裡頭的崽們早就聽到動靜,迷茫地睜眼,吱吱輕叫。
「乖啊,你們馬上就自由了。」凱撒利索地打開籠子,隨手拽了旁邊一個紙簍,忙忙呼呼地把崽們抱進去,還每個塞了口小白片,「聽我的,吃下去,水裡能呼吸的……小春花,拽繩子——」
小紙簍隨著繩子,在針海裡顛顛地行進,凱撒使出吃奶的力氣,與紙簍保持同步,一層一層往上爬。
等通風管道口近在眼前,凱撒腿肚子都打顫,「累死我了,這次不好好在刀疤身上討回來,我真是白遭這些罪了!」
它預設的計劃很簡單,在聽見管道外的聲音時就在腦子裡打好草稿了——
等鼠團子到通風管道裡,它就把一側管道給敲開,讓水湧進來,因為管道曲折向上的地形,可以暫時利用狹窄空間的水壓,把鼠團子送出去,之後水往房間流,也可以毀了這間刑房。
當然,凱撒絕不會想到,這個計劃,比想象中更加成功。
把鼠崽們拉上去後,春花就趁外頭不注意,重新頂開蓋子,唰一下溜回衛尋袖子裡,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傳達的,當凱撒聽見衛尋說「搜房間」這幾個字後,立馬福至心靈,拿出錘子敲碎管壁。
這裡的管壁簡直是刑山裡最大的漏洞,脆脆薄薄,沒等第二下,就破了口,凱撒被迎麵的雪水一罩臉,就知道計劃一定能成功。
因為水裡的爬手,噬水,善攀,破壞力極強。
……
鐵門下的雪水洶湧,各式刑具下隱隱飄過鐵鏽色血跡,衛尋狀似恍然大悟。
「獨爺,這下麵不會是刑房吧?原來你這麼討厭鼠啊,還買了那麼多用來發泄……」
刀疤臉上青白交錯,渾身像被抽乾血液似的僵直,「我……我不是……」
它還沒理清,放大的鐵鏈卻突然撕開空氣,呼嘯而來,一瞬間貼麵。
那一刻許多景象都成模糊幻影,連衛尋都隻聽見驚心動魄的雷閃聲,然後眨眼功夫,拔地升起純白圓柱,直沖黑青色天際,成千上萬條銀紫色閃電破空逶迤,全部砸在被縛於柱的黑色身影上。
「啊——」
劇烈的慘叫聲隨之響起,一重接一重越過三十六座刑山。
威嚴肅穆的聲音壓過慘叫,如鍾紋沉定地盪開,「折磨貴族幼崽,觸犯城池法律,上審判柱,受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