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另一個他（2 / 2）
他的書包癟癟的，怕不是遺漏了什麼。
「剛開學怎麼會什麼都不帶呢？」她正疑惑著，突然若無其事地將視線重歸於課桌。
「額，再借我一張草稿紙！謝謝啊！」
果不其然……
那張正臉麵對她時，同樣的笑容，多了絲難為情。
「咚！咚！咚！」
突然間，仿佛有東西在撞玻璃窗。
迅速地，嚴秋仰起頭來，往窗外一瞧，是一張精致的娃娃臉，一對又大又明亮的眼睛乾眨著。
「乾嘛非得敲窗呢！」她想著，微微皺眉，推開了窗。
忽的，一本練習冊被扔了進來。
「幫我給沈一川！」
話音剛落，人溜得飛快，不見蹤影。
她彎月要夠到了落地攤開的書，心一顫，有種不好的預感。
「天哪！」
她撈起兩麵濕漉漉的練習冊，嚇得困意全無。
這樣的狀況很久之前也有過。
「動作快一點！檢查衛生的人要來了。」
「快點！快點！」
午休的時間點，地麵還是濕漉漉的。
沈一川舉著自己那張遭殃的試卷，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對不起啊。」她呆坐著，眼神飄忽不定，畢竟罪魁禍首是她。
誰也不想剛發下來的試卷被拖地水沾濕，甚至還被人踩了一腳。
時間靜止了三秒後，沈一川嘆了口氣，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有些地方模糊掉了，上課講解可能需要借你的看一下。」
可這肯定不是沈一川的心裡話，他的強迫症和潔癖絕不允許他這樣做。
那時她在想，這種克製著的溫和就如炎熱時候難得的一縷微風，恰到好處。
「唉呀！好困！」許林煙半眯著眼，伸了個懶月要。
如此近的距離，極具傳染力，嚴秋跟著打了個哈欠。
廣播不爭氣地突然響了，催得人神經衰弱。
「唉……」嚴秋嘆口長氣，腦袋一把往課桌撞去。
「嗯？」剛剛清醒的許林煙看呆了。
「我中午沒睡覺。」嚴秋努力咧了咧嘴，回應道。
許林煙會錯了意，瞬間，她朝嚴秋投去了寄予厚望的目光。「哦！又在偷偷努力？對吧？」
「不是啦，不是。」嚴秋直起身來，否認得堅決。
瞬間，記憶閃現，她一臉驚恐並且地嚴肅地朝許林煙問道：「下節什麼課啊？」
「數學啊。」許林煙回答得很平靜，仿佛什麼不能激起她心中的波瀾。
她又立即察覺到了什麼，立馬問道：「嗯？怎麼了？有布置別的作業嘛？」
「不是。」嚴秋有些難為情，「沈一川的作業本在我手裡！」
一提起某人，許林煙便是正常發揮。「哦！你自己向他要的？」
「不，不！重點不是這個！關鍵是我把他的本子給弄髒了！倒也不完全是我！」嚴秋頓時有些語無倫次，要說那女生真是莫名其妙，也不親自物歸原主。
「是沈一川的吧？」她有些懷疑地將本子合上一半，還是三年前黑板上的那三個字，鬆口氣，又嘆口氣。
突然，名字旁的那兩個縮寫字母，一眼瞧去，有著「國粹」的味道。
「還這麼沒素質……」
「無論如何，直接給他啊，萬一課上要講怎麼辦。」許林煙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我不太敢去。」這句話在嚴秋嘴裡糊成了團，她瞄了一眼那個才直起身的背影，是覺得那麼的不敢讓人靠近。
並且，不止是此刻。
某日，他們在走廊上碰到，也隻是路人一般的擦肩而過。
或許是她想多了，他們頂多就是同學的關係吧。
「啊？這有什麼的？」許林煙自然是滿頭的問號，她一把奪過本子，站了起來，大義凜然的樣子，「我去幫你還！」
她跨著大步，那架勢怎麼看，都像是去討債的……
不到十秒的時間，便若無其事地重回座位上。
「還是把事情搞砸了……」
沈一川側過頭，朝窗邊投來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是顯而易見的不滿和憤怒。
性質更加嚴重了……
嚴秋呆呆地坐著，她反而有種奇特的感受。
過去的三年裡，他仿佛未曾擁有憤怒這種情緒，或者那並不是最真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