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對勁（8）（1 / 2）
飯桌上，林榆沒有一筷子是伸向自己帶來的那盤菜的，逮著一道牛肉狂吃。
沈景平年紀大了，但身體康健，隻吃一點辣，這和林榆不謀而合。牛肉炒的很嫩，微微辣。
嘴裡有飯也阻擋不了林榆的喋喋不休，她嚼完一口就插空說幾句。
沈景平的目光越來越慈愛，沈圖南偏向於無奈，他給林榆添了湯：「喝點湯，小心噎著。」
林榆忙著吃飯忙著和沈景平說話，根本不搭理，手倒是誠實地端起湯碗。
她飯量不大，第一個放下筷子，沈景平要給她添湯，她直接捂著碗口。
沈景平憂心：「你可別學年輕人減肥，身體都整壞了。」
林榆無奈：「真吃不下了，爺爺。」
沈景平遺憾放下湯勺：「小時候這麼能吃，現在怎麼成貓食了。」
林榆再三保證真吃飽了，沈景平才放過她。
看著眼底明顯有笑意的沈圖南，林榆故意道：「沈圖南，你以後當個廚子吧，到時候我天天來吃。」
沈圖南：「好。」
林榆懊惱。
軟刀子插柿子，沒有一點用處。
難道這人真轉性了！
換到以前，沈圖南準要不冷不熱地回一句「帶夠錢了嗎」，現在是怎麼了？
沈雲阿姨的威力這麼大嗎？
吃過飯後的林榆癱在椅子上，肚子圓圓的。
沈圖南進廚房刷碗，她也跟進去幫忙。
林榆在這吃過很多次飯，與沈圖南配合非常默契。沈圖南刷第一遍，她接過來放在水龍頭下沖兩遍。最後，林榆把餐具遞給沈圖南，沈圖南把它們放在櫃子裡。
為什麼不是林榆去放，問就是夠不到。
從隔壁出來的時候，林榆的肚子還沒有完全消下去。
沈圖南把林榆帶過來的盤子遞給她，她沒有接，反而看著樓梯笑出了聲。
兩人站在門外，林榆笑著問：「說真的，沈圖南，最後那個盤子你怎麼瞞過爺爺的？」
沈圖南了然，也記起那段往事，說：「沒什麼難的，爺爺記憶不好，把盤子放在廚房就行。」
「心思夠縝密啊！」吐槽完林榆盯著沈圖南看了幾秒，隨即嘿嘿一笑，「果然，你小時候心眼就能漏成篩子，不過好在我回家也沒事。」
林榆不懷疑，沈圖南也不打算告訴她林阿姨早就知道事實了，道：「也許吧。」
聽此林榆笑得樂不可支。
沈圖南自己都承認自己心眼兒多了。
自顧自笑了一陣，一抬眼就對上沈圖南的死魚臉，她突然覺得也沒什麼意思，拿過盤子進了自家的門。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樓梯間開了一個不小的窗戶，月亮高懸，斑駁的陰影錯落在樓梯上，映襯著樓梯間裡暖黃色的燈光，尤其像那個布滿蟬鳴的午後。
第一麵見到林榆時，六歲的沈圖南就不喜歡她。
男孩小小的身軀過往遇見的俱是漠視和惡意，心頭的一抹慰藉隨著母親的去世逐漸寒涼，變得刺骨。
突然來了一個爺爺帶自己離開，習慣高高豎起城牆把別人隔絕在外的沈圖南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與這個鬢角已白的老人相處。
他提起自己的母親，卻發現麵前老人的目光越來越深，透過自己的眼眸不知道在看誰。自然，他不說了。
明明都是對方唯一的親人卻說不了幾句話，林榆卻可以讓沈景平露出笑容。所以，在林榆伸出友好的小手時，他躲在了沈景平身後。回家後，沈景平的笑容消失，獨自去了書房，留下六歲的孩子在陌生的房間裡再次不知所措。
後來的幾天，沈圖南極力幫沈景平做家務，沈景平的眉頭卻越絞越緊。
第二次見麵是在樓梯間，林榆手裡端著比自己臉還大的盤子，也不在意髒不髒整張臉往盤子裡埋，瞬間就讓沈圖南想起以前餵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