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戰前夕（1 / 2）
我雖然不甘心去新加坡，但直播前的三天也是不敢出門。聽同事們說，網上對我的討伐已是連篇累牘，包括我的過往經歷、照片、發表過的文章演講都被網友們掘地三尺挖了出來。犀利的網友從中找到了很多槽點來攻擊。據說已經有很多關於我的表情包被創造出來了。
我能做的，就是鴕鳥：關掉手機，也不用電腦看自己的社交賬號，每天泡在辦公室裡。現在喬薇不在，我也不用再窩在小會議室了，就和同事們一塊待在大開間。
張亮雖然在會上對我步步緊逼，但他倒是對人不對事。老劉讓他做副總指揮，在技術上保障。他就真的全身心投入進來。他和幾位主要技術骨乾也是每天睡在公司，夜以繼日地乾活。
他們先是把易夥的代碼全部看了一遍，又讓測試同事做了多輪測試，改掉了很多bug。考慮到當天可能會有很大的訪問量，他在負載均衡、數據庫優化等方麵都做了重新設計，也聯係了多個雲廠商和CDN廠商。
不過高訪問量的到來比我們預想得要早。
喬薇直播的前一天，從下午開始，突然湧入了1000多個用戶注冊。好在技術架構已經完善，頂住了第一波流量。
但我還是感覺不對勁，找張亮商量：「按咱們的設計，如果用戶隻是來看直播，點開鏈接就可以了，不用注冊對吧？」
張亮不假思索：「對，但如果要發表評論就得注冊。」
「那你想，如果你是個吃瓜群眾，你會這麼好興致先提前一天把用戶注冊好麼？瓜還沒吃上就先想著發評論？不都是現場看著起勁了想評論了才去注冊麼？」
張亮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水軍？」
「很有可能，尤其還是這麼密集地注冊。」
易夥的用戶注冊必須用手機號（為了避免被零批掣肘，易夥的係統是不允許用戶直接用零批的賬號登錄的）。有了手機號，就有跡可循了。
我請張亮把所有注冊手機號全部拉出來，做個號段的分析，發現居然其中有三分之一是同一個號段。我一看這個號段就覺得眼熟，稍微查了下，這是家並不大的虛擬運營商，用戶並不多。我知道的一個用這家的，就是國民女神沈南嘉的粉絲團。
張亮一下急了：「你小子幾世修來的桃花運，有喬薇也就算了，沈南嘉還讓她粉絲來給你打call？」
我苦笑道：「別說給我打call了，我就算在街上和人打架，沈南嘉如果路過，但凡用正眼看我一眼，那就算我贏了。」
沈南嘉是當下最紅的女星。雖然她還年輕，並沒有非常多的影視或歌曲作品，但她可以說是新時代女生的勵誌典範。家境貧寒，但憑著優異的競賽成績進入了納江大學；在大學裡時，因為陪別人參加選秀節目被星探發掘而意外進入娛樂圈；雖然沒有受過科班訓練，但演技唱功一直在提升；幾年下來從無緋聞，閒暇時間總是在進修學習。喬薇有時還自嘲說：「雖然一個學校畢業的，可對著沈南嘉，我總覺得自己是他媽的泥石流。」
沈南嘉的粉絲團也是聲勢浩大，沈南嘉有次坐高鐵，粉絲們就包下整列列車；沈南嘉發布個新作品，粉絲們就包下熱搜前三。雖然沈南嘉多次公開表示，希望粉絲們能克製些，但粉絲們隻是越來越狂熱。所以我之前為了研究當前網友特點，研究過這個群體，所以還記得沈南嘉的粉絲團當時集體采購了一批這家虛擬運營商的手機號。
但粉絲們從來是圍著沈南嘉一個人轉，從沒有涉足過其他。所以他們為什麼會對喬薇的直播有興趣呢？
雖然說都是納江大學畢業的，但畢竟沈南嘉要高三屆，兩人在校時應該並無交集，要不然喬薇早該說起過。
或者他們不是因為對喬薇有興趣？而真像張亮說的，是對我有興趣？
我突然想起來，沈南嘉和我有一個交集，那就是她曾給涎香巧克力做代言，拍了酷炫的3D視頻廣告。事後沈南嘉退還了全部代言費，又把自己一年的收入貼進去，用於治療所有受害的小朋友。在她梨花帶雨地在病房照顧小朋友們兩周後，網友們都選擇了原諒她，畢竟她並不是知情者。
所以這次集體注冊是粉絲自發的？當年偶像背的鍋，現在找到正主了，當然要好好討伐給偶像出氣。這麼一想，倒是很合理。
可是到晚上，注冊用戶越來越多，都超過1萬個了，什麼號段的都有，並沒有哪個很集中，已經分析不出什麼來了。
我又想出個思路，讓張亮把所有用戶的頭像都下載下來，歸類並進行分析。果然，有20%的用戶，都用的是動物的頭像，而且其中有一半，用的還不是什麼常見的貓狗品種，而是各種珍稀的貓狗品種都有。這些品種，大概率用戶家裡是不會養的，網上也沒怎麼流傳過其壁紙。
所以這麼多珍稀品種的頭像，最大的可能，就是某個水軍組織，為了批量生成用戶，就導入了一個圖片庫。
而我知道用這種珍稀貓狗圖庫做頭像的，有一家就是零批的禦用水軍。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喬薇的直播，居然吸引了零批和沈南嘉共同出動水軍，他們到底要乾什麼？
零批和沈南嘉的交集，就是涎香。
那麼兩方共同行動，就可能兩方在這件事情上有著共同利益，或者說有著共同的冤大頭——我。兩方都希望著喬薇把我錘死，但又擔心有變數，所以上了水軍來控評。
我理了下思路，找張亮一塊商量對策。張亮對我有些不耐煩了，皺著眉說道：「不會吧，沈南嘉是娛樂圈的清流，粉絲團稍微出格點都被她譴責，怎麼可能去指使操控呢？」
我知道張亮這個人的理念是「顏值即正義」，要說服他國民女神可能很虛偽，可能在凹人設，他肯定不信。
我換個思路，從喬薇來說服他：「那咱先不說沈南嘉，就說零批。零批安排的水軍，很可能是要引導直播時的輿論。不管喬薇說了什麼，都可能被水軍帶到某個方向。」
張亮依然不屑：「阿言你能不能醒醒，喬薇已經拋棄你了，你怎麼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喬薇，已經站到零批那邊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