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2 / 2)
一定是被小古板真的毫不知情的故事發展打擊到,絲毫不顧當事人愈發鐵青的臉色,管木子仍在單方麵的表現出無盡的求知欲。
等了解到齊沐多年來所看的不過是淩老夫人擔心自家兒子常年不同旁人過分接觸的小事情時,齊小夫人心中無力感頓起道,「你沒病看什麼病呀,有毛病呀你!」
「誰說我沒病?」
自邑都城開年以來,相伴終生者皆為一男一女,即便是有特例出現,也終會在世俗的唏噓中落得個有情人肝腸寸斷,生死不得相見的下場,所以在意識到自己在某些方麵出現同旁人不同處時,任由見過多少大小場麵的淩栗也會在旁人的指指點點中下意識選擇了逃避。
隻是天不隨人願了些,在一次見財起意中讓淩栗遇見了狼河寨山林中的落難人,而後一切都在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人對待感情的態度是明目張膽的,卻也是嚇得淩栗在明白了對方心意後再次選擇了避而不談,或者是避之不見。
可真當他在兩人關係中成為默默後退的一方時,那人又似鑽了牛角尖般想要拚命地拉近彼此間的聯係。
再之後些,淩栗有些動搖了。
可動搖歸動搖,多年來的理智仍在無時無刻告訴他前方並無陽關道,而是一條肉眼可目睹到頭的斷頭路。
「去你妹的斷頭路!你是沒聽過愚公移山還是不知道精衛填海呀!」
恨鐵不成鋼地將已經有些蔫吧的人強行拍起,管木子擼袖子挽胳膊地就要替淩栗做主。
她就不信了,那些個討人厭的凡夫俗子還能將舌根子嚼到她麵前?
若真是如此,管木子非得帶著一眾小怪物外加無數瓶穿腸毒藥將人給毒傻了!
「你剛才不是也覺得我有病嗎?」
眼前小婦人的反應實在是過於強烈,恍惚間看在淩栗眼裡就像是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做不肖子的並非他,而是當下被氣到跳腳的齊小夫人。
然而他身上的問題又豈如一般病症如此好治愈。
「我什麼時候罵你有病了?!」
聽著耳邊傳來的狗咬呂洞賓之言,管木子拍人的力道下得更重了些,幸好的是拍得越起勁兒,腦袋也愈發清晰。
待恍然大悟到所謂的辱罵不過是剛才為了洗脫懷疑而栽贓陷害於齊沐身上的眾多言論之一時,齊小夫人滿臉無語樣,痛罵道,「我剛才說你找齊沐看病那是站在你們這種沒眼力界兒的凡人角度來講的,像我這種高尚品德的好人豈會對他人感情一事指手畫腳!再說了你喜歡誰那都是你自個兒的破事兒,我個外人配說三道四嗎?配嗎!」
「……我不過是說了一句,你沒事兒乾嘛罵你自己?」
齊小夫人如今狠起來連自己都罵的架勢實在是有些唬人,在被嚇得一愣一愣地同時淩栗心中所想其實還是長久以往糾結的另一件事情。
這不趁著管木子罵到氣喘,中場休息時,就聽見栗老板百思不得其解道,「我喜歡誰的確是我自己的私事,可你個小婦人為何從始至終都對我這般好?」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把你當兒子養不行嗎!」
「……不知長幼尊卑的無知婦人,小爺比你虛長幾歲,再怎麼論資排輩,也是我當你爹!」
「想當我爹,下輩子吧您!」
提起有人要給她當爹這檔子破事兒,管木子就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還是那句話,憑什麼人家女主都是追求者滿地爬,到了她這兒就成了老爹兒子歡聚一堂折磨她!
所以在發現淩栗有了些不該有的壞心思時,管木子注定要將此事扼殺於搖籃之中,鬧得本就不大的院子裡一時間被對罵聲充斥,且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直到……
「栗老板,如果你真的想要下輩子也遇見我的話,就記得早點去找我。」
爭吵聲因為管木子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戛然而止。
還沒等淩栗明白其中到底含著何等深意,就被人一句「哎呀,一句玩笑話而已,何必當真!」的嬉笑之言糊弄了過去。
而在淩栗頗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番忽然出現些許傷感神色的小婦人時,聽到的卻是另一番詢問。
「當日之事不過是我和季言敘因為些小事無辜牽連了圓兒哥罷了。」
管木子問到的事情其實就是數月前小娃娃那次突如其來的鬧別扭,還有想要和城南季家一刀兩斷的所作所為。
說來一切的一切於小圓子而言還真是場無妄之災。
當日因為季言敘的窮追不舍造成了淩栗心中的抗拒。
在發現兩人彼此間的距離已經從起初的一個防備,另一個大大咧咧逐漸轉變為他在努力拉開距離,而季言敘大步靠近時,為了避免造成不良後果,淩栗還是在一個傍晚時分決定同那人敞開心扉。
可季言敘此人向來是一根勁兒的,一旦認準一件事情那便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致力於清空前方道路上的一切障礙。
也正因如此,淩栗在拒絕人這一方麵同樣做到了絕無回頭之路。
那一天,淩栗鄭重警告了季言敘他們兩個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因為身為城南季家長子,季言敘注定要承擔傳宗接代的大業,而他所要的不過是一屋,兩人,還有一輩子。
那個時候,季言敘是用圓兒哥長大後可以繼承家業作為了借口,但沒人知道淩栗苦苦等的正是這句話。
「就是因為你有圓兒哥我們才更不能有結果,你要知道,我一旦決定和誰在一起便會不顧世俗眼光,但我不能接受的是我喜歡的人在我之前已經和別的女子有了一個孩子,一個讓我一旦想起,就永遠覺得心中哽著一個疙瘩的孩子!」
話已至此,效果總是出乎意料的好。
如淩栗所設想一樣,在圓兒哥和他的選擇上,季言敘出現了遲疑,但令他不曾想過的是他們之間的決定最後會由一個不過五歲的小娃娃給出最後答案。
淩栗記得當他們意識到院外有個一直偷聽的小小身影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也正是之後的夜深人靜時,遲遲歸家的小圓子獨自來找了他,順便表明了心意。
「栗老板,其實爹爹一直都不喜歡圓兒哥的,所以在今天晚上我正式成了齊小沐的兒子,從今以後……我就不要爹爹了。」
圓兒哥當晚離開時的背影是被落寞包裹的,可暗下的決心又令那小小身板不能表現出絲毫的不願。
以至於時過數月,再次被提起時淩栗心中更多的還是悔恨。
「……好你個淩栗,我把你當兄弟對待,你個狗娘養的居然背地裡為了拒絕討厭鬼讓我兒子黯然神傷,今兒!今兒我就要你以死悔過!」
總算鬧明白了小圓子當時的傷感從何而來,氣得管木子抄起牆角邊的六尺高掃帚就要將人拍個半死。
更可氣的是為了表明自己乃是無心過失,淩栗竟還敢將齊小夫人一同拉下水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當日你還不是因為對肖家兩姐弟太好,導致圓兒哥為了討你歡心日日去給齊沐他娘請安的!」
「……我那是不知者無罪!而你根本就是明知故犯,死有餘辜!」
攥著掃帚把柄的手更緊了些,管木子因為狠意腳下的步子也更矯健了些。
當然被追殺的淩栗仍在邊逃亡邊垂死掙紮道,「那我也是無心之過,大不了我給圓兒哥賠禮道歉!」
「來不及了,我今兒個非得將你抽筋削骨,送給巴妥司打打牙祭不可!」
「巴妥司食素!」
「可老娘我吃肉!」
※※※※※※※※※※※※※※※※※※※※
本章與下一章重點講述栗老板和討厭鬼之間的感情,還請不習慣的小可愛自行規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