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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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兒將手掌貼在賓客脖頸上,沉吟片刻道:「活死人。」

江闊道:「我們處於邪祟神府中,我和宣夜進來時被控製了,行為也如他們一般,是樓西北為我們解開了控製,他應該不會傷害大師兄。如果我們想出去,就要找到邪祟的靈核將其摧毀,但是這些活死人幾乎已經和神府融為一體,靈核藏在什麼地方我們根本找不到,不如先看看邪祟控製我們到底想做什麼,或許會找到線索。在樓西北身邊,大師兄至少性命無憂。」

看著在賓客喧鬧下走進喜堂的兩人,即使他們心中百般不願也隻能選擇袖手旁觀。

站在喜堂中,沈初霽手心被塞進一條紅綢,中間挽成大紅花,另一端則握在樓西北手中。

「一拜天地!」

樓西北握著紅綢率先轉身,沈初霽動作始終慢他一步。

「二拜高堂!」

沈初霽微微抬眸,看見主位上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兩雙鞋子與他們在神廟喜堂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夫妻對拜!」

兩人麵對麵看著彼此,沈初霽攥著紅綢的手指不由收緊,希望能從縫隙中抓住一絲掙脫控製的機會,他僵著身子,看見紅蓋頭下樓西北衣角幾乎垂在地上才意識到樓西北已經拜了,然而他還沒有。

盡管這隻是一場被控製的拜堂成親,萬萬做不得數,沈初霽仍然過不去心上一關。如果換成其他人,他或許都能安然受之,偏偏站在他對麵的人是樓西北。

「沈郎!」府外傳來一道哀怨女聲,鮮血也似的嫁衣被疾風吹起,女子發髻朱釵晃動,毫無顧忌地穿過門廊向他們跑來。

樓西北直起身,餘光瞥見那道身影,眸子輕微眯起,右手忽然按住沈初霽的後頸,強行讓他彎下月要來,與自己進行了最後一拜。

「禮成!」

「送入洞房!」

「沈郎……」女子神情呆怔,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和著嘴角涎水滴落在鮮紅嫁衣上。

按在後頸的手掌寬厚且不容掙紮,沈初霽牙關輕合,想說什麼最終卻欲言又止。

他和樓西北在喜堂分開,被小廝帶進一間內室,行為依舊受限,不能自己取下紅蓋頭,隻能看見自己垂在膝蓋上交疊的雙手。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門前隱約有陰影晃動。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夜風吹得燭火跳動,三四個人魚貫而入,來到沈初霽麵前。

「大師兄?」

「大師兄你沒事吧?」

江闊想去掀沈初霽的紅蓋頭,右手伸到半空時,一條魚骨鞭犀利抽來,刮起的勁風讓他不得已後退半步才能堪堪避開。

樓西北懶懶靠著門框,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鞭柄,神情懨懨卻不容置喙:「幾位好不識趣,如此時辰打擾我們夫妻二人共度良宵。」

江闊譏諷道:「你還當真了?」

樓西北淡笑回應:「樓某向來克己復禮,既然已經禮成,他如今就是我樓某明媒正娶的娘子。」

「你好生不要臉!」仙兒幾乎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克己復禮?你要是克己復禮世上就沒有紈絝子弟了!」

樓西北聳肩,不置可否笑了笑,緩步走到沈初霽麵前,手指捏揉著紅蓋頭的穗子,側身問道:「幾位還不離開?」

「你個狗賊……」

「好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沈初霽突然出聲。

猜到來人是梁淺四人和樓西北,沈初霽擔心他們一言不合打起來,解釋道:「這裡的人都被控製了,我和樓少俠打算將計就計,看看邪祟的目的是什麼。」

「天陰和秦少主也在神府中,先找到他們罷。至於我,邪祟暫時不會取我性命。」

「大師兄,我留下陪你。」仙兒一臉警惕看著樓西北,生怕他趁他們不在對大師兄行什麼不軌之事。

樓西北「嘖」一聲:「大師兄讓你們走呢,洞房花燭夜哪能有外人在場?你們在這兒,故事進行不下去,怎麼能知道邪祟的目的呢?」

梁淺目光在樓西北麵上流轉,曾經聽說過此人的傳言,並未將他適才的話當真,而且大師兄這麼說便是對樓西北十分信任。沉思片刻後,他眼含笑意,拱手道:「有勞樓少主照拂大師兄,我等就在附近,若有意外以鞭鳴為信,我等會立刻趕來。」

樓西北擺手,不耐點頭:「嗯。」

四人相繼離開,仙兒和江闊一步三回頭用眼神警告樓西北,如果他敢亂來一定剁掉他的手腳拿去餵狗!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喜燭搖曳,紅袍明艷;燭光柔和,滿室沉寂。

樓西北垂眸,看著一身喜服的沈初霽坐在床頭,無端緊了緊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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