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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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傭跪坐在屋外,隔著障子門輕輕叩了兩下,輕聲問道,「悠少爺,您在嗎?」

悠少爺不喜歡女傭喊他起床,而他自己也很少賴床,再加上今天上午沒有課程,便沒有人去打擾對方休息。

但直到中午,也沒見到過他的身影,包括和悠少爺形影不離的修治少爺。

他們不由得想起前段時間兩位少爺繞過守衛偷溜出去的事情,心髒頓時緊張起來——要知道在那之後,所有相關的傭人都被狠狠地處罰了。

「……悠少爺?」

女傭靜等了幾秒,卻沒聽到回應,心中咯噔一下。

她連忙拉開障子門,映入眼簾的隻有空空盪盪的床鋪。

女傭臉色頓時煞白,踉蹌地站起身,朝著家主所在的和室跑去。

……

日本是個有很多節日的國家。感謝海洋、慶祝豐收、祭拜山神……或許是島國地理向來多災多難原因,每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值得被拿出來盛大地慶祝。

尤其步入八月的盛夏,再毒辣的太陽也阻擋不了人們對慶典的期待向往。

現在距離入夜還有一段時間,街道上已經喧鬧起來。

頭上綁著圓繩,穿著慶典樣式短和服的男人們賣力搬運著等會兒準備用來搭建攤位的木頭架子們。暗紅色的燈籠和發光燈條早早地被懸掛起來,靜待著夜晚的到來。

今天是祭典,不少外地遊客也慕名前來,為本就熱烈的節日更增添了熱鬧的氛圍。

太宰治在長椅上,望著來來往往的人流。他換上了之前和悠出去時買的白襯衫,外頭披著短款鼠灰色浴衣,下身是沉色行燈袴。和風與西洋風在他的身上完美結合,一點也不突兀,再配上那張粉雕玉琢的臉蛋,不亞於雜誌上的童星模特。

或許是他身上散發著一種濃濃的孤寂感,與人間格格不入,便惹起了一些人好奇的目光。

「那個……小朋友你一個人怎麼坐在這裡啊?」

一位好心的長發女性蹲在他的麵前,柔聲問道。

太宰治笑了笑,柔軟的臉讓人直呼可愛,「沒事哦大姐姐,我在等一位很重要的人過來。不用擔心呢。」

「很重要的人?是爸爸媽媽嗎?」

「是兄長哦。」

「啊,原來是哥哥啊。」長發女性鬆了口氣,站起身細聲說道,「那好吧,注意安全哦。如果遇到危險的話記得一定要去找列車員哦。」

「嗯~謝謝大姐姐~」

太宰治抬頭甜甜地說道。當女人走後,他臉上的表情又慢慢地消失了,恢復了最開始的死寂。

啊,是好心人呢。他踢了踢腳,腦海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

悠什麼時候才能過來呢?

今天是佞武多節啊……

……

「——佞武多節?那是什麼?」

六月中旬的青森還沒熱起來,空氣中尚且帶著夏初的清澈。和室的長廊已經掛起晴天娃娃,祈禱接下的日子不要再梅雨連綿。

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一之瀨悠馬把腦袋從上抬起來。說實話他對文學書籍毫無興趣,國中時期自己的文科也是最差的。

太宰治倒是完全和他相反,對文學很感興趣,尤其是有關「人性」與「消亡」的題材。

聽到悠的聲音,太宰治也跟著放下書,輕聲答道。

「津輕方言裡佞武多就是睡魔的意思。會立起巨大的燈籠為了祭祀先祖,所以有時候也會被稱作燈籠節。一說佞武多節起源於中國的七夕節,也有說是中元節。」

「你知道的還挺多啊。」一之瀨悠馬忍不住說道。這些民俗知識課本上可不會教。

「……」太宰治轉動那雙鳶色的眼珠,微微偏過臉看向身邊的一之瀨悠馬,緩慢地說道,「佞武多節是青森縣規模最大也是最古老的節日,每一個青森人都知道。」

他的聲音頓了頓。

「兄長大人怎麼看起來像是第一次聽說……」

「咳咳咳——」

一之瀨悠馬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瘋狂咳嗽著,臉頰漲得通紅。

「咳,我隻是突然忘記了佞武多節這回事。再說了,這些祭典不也都差不多嗎。到處擺上各種裝飾用的燈籠紮花,有人一邊抬著神轎一邊吆喝著『そいやっさ』,大同小異罷了。」

「唔,也有道理呢。不過這些我也隻是在書上看到,現實裡卻一次也沒去過……兄長以前去過很多祭典嗎?」

男孩的聲音又軟又糯,被對方用如此羨慕又崇拜的語氣誇獎,一之瀨悠馬一時間忘乎所以。他抬了抬自己的下巴,一副『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樣子。

「這算什麼。要知道我和姐、咳,和熟人一起去過的祭典可是相當氣派,畢竟大城市和鄉下就是不一樣。哦,我記得當時有個射擊攤位,那老板可真惹人討厭啊,說什麼讓我自己多練練再來。」

說到一半,或許是覺得不服氣,悠馬小聲找補了一句道。

「……如果不是用□□而是弓箭的話,我才不會那麼差呢。」

實際情況上悠馬腦袋一熱,在攤位上花了快三千日元,都沒拿到一個獎品,老板都看不下去了準備勸他放棄。最後是姐姐幫忙找回了場子,這才沒有空手而歸。

太宰治的眸色卻在對方的敘述下愈發愈深邃,笑意不及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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