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無所謂（1 / 2）
這天曉葵回來，剛一進門就聞見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好雨穿著圍裙站在灶台前，動作笨拙地炒著。
「回來了啊，」她背對著他有些興奮地說，「我今天終於學會了。」
洗完手洗完臉，收拾乾淨了，她把魚香肉絲端了上來。
好雨笑了笑說，「我這是魚香肉條。」
芮曉葵吃的津津有味，毫無底線地捧著她說，「好吃。果然研究生的學習能力就是比本科生強。」
「我發覺你變了。」
「哪變了？」
「越來越貧嘴了。」
「不貧給老婆聽，難道我到外麵去油嘴滑舌？」
好雨開心地笑起來，然後說，「這是人家小魚兒手把手教得好，學了好些天，搞得人家天天中午吃魚香肉絲。」
話題不知不覺移到了江華瑜身上。
芮曉葵見她的次數不多，總也沒說過幾句話。
那姑娘很有邊界感，好雨在場的時候說話很有分寸，若是好雨不在，他們在電梯裡碰上了，除了點頭致意以外不會說任何話。
他就想起初見她時候的那個樣子，忽而覺得她應該也是挺好的一個人，心裡唏噓了一聲。
她在這個城市送外賣，以及賣唱，是靈活就業人員。
「她選秀的那一次你沒有去。」好雨說，「唱的是一首很老的歌，《隱形的翅膀》，唱得可好了。」
芮曉葵隻在酒吧聽過一次她唱，也並沒有太注意她，對這件事情不置可否，卻問道，「你跟她成朋友啦？」
「對啊。」
曉葵看著好雨，有點糾結。
大學四年，邱桐、何少爺、好雨和他自己關係一直很近，現在畢業三年了，上次在辜老板那聚了之後，他知道何召吾對江華瑜有點意思。
少爺說她的氣質有一點特別，後來去酒吧待著聽歌的次數也挺頻繁。
曉葵倒是認同江華瑜氣質特別這一點，但從何少爺的談吐和眼神裡，他察覺到了一絲不穩定因素。
有一次又問了他，他仍舊是說，「小魚兒唱歌不錯，氣質很特別。」
曉葵仍是一樣告誡，「別當曹賊。」
少爺笑笑，「那不至於，不過那男的不行。」
「你怎麼知道不行?」
「小掮客的通病，」何少爺當時吸了口煙說，「錢心太重，那種人，你給夠錢給他，叫他賣女朋友，他還得給你說聲謝謝。」
曉葵笑著戳穿兄弟，「錘子，你是不缺錢，人家缺錢，人家想上爬有什麼錯。」
「那假如說有個飯局機會讓你進公司專家組，你會帶好雨去幫你搞公關關係嗎？說白了，你不是生意人，不懂人掉錢眼裡之後是個什麼心態。你共情一個生意人的野心，為什麼不共情一個流浪歌手的靈魂?」
一番話，他說得無比悠閒，宛如智者。
可惜智者不入愛河，這麼看他又不像智者了。
曉葵給他繞進去了，竟然為著沒能共情江華瑜而覺得幾分慚愧，竟然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於是攤手道，「好吧，我就不該試圖跟你理論。」
「哈哈哈哈，」少爺笑道，「談到這些你就跟白癡似的，得好雨跟你互補，不過好雨卻是，看得清別人搞不懂自己。」
「我知道她搞不懂自己啊。」
「是嘛，要不她怎麼死心塌地愛著你吶？你跟邱桐才是一類人，隻是邱桐比你世故太多，沒你那份兒純，也沒你想的遠。」
「何少爺，你得需要班花來跟你互補。」
少爺笑笑，不置可否。
他有時候納悶，覺得何召吾既然這麼放浪形骸，何必要和邱桐在一起呢？但轉念又一想起邱桐那個家世，也就想通了。本來就要強強聯合，何況邱桐還是同班同學，還漂亮，還有趣。
……
不知不覺，一盤魚香肉條被光盤了。好雨笑了一聲，「看來你是真的喜歡這個菜，我做得這麼差勁你都把它吃完了。」
「吃完了嗎？」曉葵看看盤子，又看了看穿著圍裙的她，不由說了句，「真好吃哦。」
「那我下次再接再厲。」
公寓客廳沒有窗的，全靠燈光照明。這一瞬間曉葵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家庭的溫馨，本來他想說，『真希望以後天天這樣』。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雨寶端著盤子已經轉過身去洗碗了，細小的金項鏈在圍裙的掛脖繩那裡若隱若現。
她現在在備考，這種生活兩個月後也會結束的，她是有心氣的女人，不能用溫馨的柔情壞她前進的道心。
怎料心有靈犀不是句虛言，好雨這會兒其實也想著類似的事情，一邊搓碗一邊扭頭問他，「我去鄉下工作了，你會來陪我的吧？」
「隻要有休假我就來。」
水細細地流著，好像盤子總也擦不乾淨似的，好雨又說，「你的休假不少的嘛。」
「對啊，我休假不少的，我們公司就是不定時出差而已，又沒有996福報，」曉葵認真說道，「還好是石興縣，不是海雲縣。要是海雲縣，來見你一次那可真是應要跨過萬水千山。」
好雨簡單說，「那挺好。」
「還有。」
好雨扭過頭來問他，「還有什麼？」
曉葵跑過去摟著她說，「以後那邊的項目，我多爭取來做，那不就近了嗎？來看你的機會也多。」
「對哦，」好雨纖細的手指沾滿泡沫，在他臉上劃了一下，「辦法總比困難多。」
芮曉葵隨口說了句，「我隨性慣了的，怎樣都可以。」
好雨笑著刷乾淨最後一個盤子，又把他剛才說的話回味了一遍，心熱，想著回應他一番，就告白道，「謝謝你給我那麼多勇氣。」
「夫妻嘛。」
她莞爾著辯駁，「未婚的！」
「沒幾天了。」
於是她馬上又繳械，「好好好，芮芮說的是。」
於是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和對方湊成了伉儷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