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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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改天我再幫你去看看。」

「聽說掛牌第一年風頭最盛,結果杜權還沒來得及給他漲價,他就跑了,被打得大半個月沒下床。」

原來是慣犯,柳重明有些煩惱,甚至還能體會杜權火冒三丈的心情。

「後來他又跑了幾次,卜卦走空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滿大街都是半仙算命的,也不少他一個,就沒什麼人過去,去年就摘了牌子了。」

柳重明沉默頃刻,問:「走空是什麼意思?」

「沒人約卦,卜不出結果,還有就是他被打得起不來床。」

雖然他也曾對白石磊的問題答得振振有詞,但還是脫口而出問道:「怎麼會這麼苛刻,那麼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你想啊,他賣的可是死契,爹娘都沒打算讓他回去,那還不是生死都由主家?而且就是因為那麼小,除了打還有什麼嚇得住他的?」

「打了這麼多次,不是也不管用?」

「管用。據說最近幾年已經不跑了,所有人都已經放鬆了戒備。不知道為什麼,幾個月前冷不丁地又想起來這回事。」

柳重明知道,就是自己在街上看到的那一次,他也問過這個問題——為什麼要打潘赫,為什麼突然逃走。

得到的答案卻讓人啼笑皆非——我以為自己在做夢。

真真假假,撲朔迷離的回答和舉止,讓他徹底陷在牛角尖裡,找不到出路。

「那他在奇晟樓的這段時間裡,都會去哪裡,跟什麼人接觸的多?」

「他連門都出不了,還能去哪兒,頂多在杜權名下的三座樓裡走動,還得有人帶著。大部分時間都圈在後院,給廚房幫工。誰都說他悶得很,不愛說話,也不跟什麼人接觸。」

柳重明覺得這次自己真是遇到克星了,對方身上疑點重重,有悖常理,卻蒸不熟煮不爛,軟硬不吃,死不開口。

他甚至想就此放手,不在這種事上節外生枝。

方無恙笑眯眯地看著他,像是能看出他的心思一樣:「世子爺,你不動用自己手下的人,讓我這個野人給你跑一趟,又是因為什麼?」

「我去他老家轉的時候,聽說有別人也來問過他的事。」迎著柳重明的目光,他也沒賣關子:「是江行之的人。」

柳重明心中一動,他就知道江行之當日不是無的放矢:「江行之打聽他乾什麼?」

「那誰知道呢,都是問的一樣的人,他也問不出花樣來,不過……」方無恙一臉奸笑,把手伸到懷裡:「還有些小插曲,世子真?」

柳重明看他指尖夾著薄薄幾張紙,冷笑一聲:「方無恙,看來你下次再陷在紅粉坑裡的時候,是不想讓人撈了?」

「嘖,世子爺,年紀輕輕的這麼老氣橫秋,老了豈不是要成精?」方無恙無奈,把懷裡的東西掏出來:「不好奇小曲哥為什麼這麼小被賣了?」

「家裡遭了災?」這樣的事最常見。

「不是。他們家不算大富貴,也不算貧苦,家裡一共五個孩子,小曲哥排老三。」

柳重明思忖片刻,一般若是過不下去,賣的通常都是掐頭去尾,最大或者最小的,很少有賣排行中間的。

「因為他樣子古怪?」

「勉強算猜對。據說,剛生下來的時候沒什麼問題,快三歲的時候得了重病,病好之後眼睛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柳重明邊聽他說著,邊細看著手中的紙張。

「本來也沒什麼其他變化,後來有一天,他突然說,鄰居的小孩要在河裡淹死,把鄰居氣得要死。沒想到沒過兩天,那個小孩真的掉到河裡淹死了。」

「據說當時鄰居還鬧上了門,這種事能怎麼辦?無非是當小孩子童言無忌,他們家裡賠了些錢了事。」

「後來,他又說他大哥會被石頭砸死,說什麼也扯著不放人出門。沒人聽他的,他大哥上山去,結果山石滾下來了。」

「不光村子裡的人都怕他,連他爹媽都怕他。他大哥出了事之後,村子裡就更容不下他,後來隨便找了個機會,就賣出來了。」

「因為人牙子把他吹得天上地下獨一份,杜權就花了三兩銀子把他買下來了,要不沒人會買這麼丁點的小孩。」

幾頁紙上記了一個孩子枯燥艱辛又漫長的十多年時間,始終圈在一方小天地裡,沒有行走在街上的自由,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到明天。

柳重明從沒有去了解一個下奴是怎樣生活的,可想起那雙平靜無波的妖瞳,心裡免不了生出一點苦澀。

方無恙見他沉默不語,恍然大悟:「對了,石岩跟我說過,你從來不信這些鬼鬼神神的東西。」

「不是不信,」他聽著外麵腳步夾著鐐銬拖行的聲音,將那幾頁紙放回格子裡:「以訛傳訛的事聽得多了,他樣子古怪,難免平生許多是非雜言,究竟如何,我總該要自己親眼看到,才肯相信。」

腳步聲在花廳門外停住,有人在外麵揚聲通傳:「世子爺,人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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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被鎖了咳咳,眾所周知,司機嘛,翻車是正常的,但為保證最好的閱讀體驗,所以我死活都會給改出來的【曾經一天收到三十條改文通知的我,半夜三更也會爬起來改】,如果之後被鎖,小天使們別著急,耐心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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