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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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婆送禮物送得很嫻熟的, 而且往往都送到人心坎上,看起來並不敷衍。

即便很多時候她就是一個電話的事,但因投其所好, 就給了種她特別用了心的錯覺。

不過包養未來皇帝又有些不同了, 對方的野心是天下, 一般針頭線腦豈能打發?

養成稀有品種的小白臉, 所耗費的心力和成本自然又與以往不同。

所以師飛羽就看到裴涼轉身去了她在酒樓後舍的房間。

酒樓開業繁忙, 便是晚上也得安排第二天的工作, 與大廚們總結當日磨合進度, 菜品有無改良, 所以裴涼也不是天天能回購置的宅邸那邊的。

最近基本都是在這邊睡,那麼一些重要之物, 便隨她挪動了。

不一會兒她拿了幾張契紙出來, 一股腦塞進師飛羽手裡, 順便在他手心撓了一下:「小小心意, 看看喜不喜歡?」

師飛羽不明所以, 但展開一看, 就被這份厚禮給震住了。

這些全都是都是他現在迫切需要的。

糧食冬衣等物的提貨單, 數量龐大, 足夠將士們渡過這個冬天了。

還有大批品名不詳的貨物,比如有一項,上麵寫的是「木工配件」,並詳細形容了那物形狀。

但聽描述可能在腦海裡描繪的就是桌椅扶手杵子等物, 但師飛羽常年行軍打仗,慣性思維又與常人不同。

在他看來, 這分明就是連弩的手柄。

再聯合其他幾樣配件, 隻要全部到手, 重新組裝,瞬間就是一把可以用於戰場,遠距離殺人的利器。

這些東西都是朝廷嚴令禁製製造的,數量超過十把便能問罪抄斬,而裴涼這裡的數量,成品加起來少說十萬。

他吸了一口涼氣:「你——」

裴涼伸出食指封住他的嘴,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笑容:「若是太平盛世,江山清明,我倒真不敢私製這種東西。」

「不過如今朝廷醉生夢死,連連戰亂已經耗空了人手,地方官貪得無厭,吏治糜爛,原本用於維護法紀,巡查疏漏的人手多用於搜刮征收。隻要上下打點,小心行事,根本無人能發現端倪。」

裴涼前世有子公司是經營野外探險裝備的,有段時間她比較癡迷各種冷兵器的發展歷史,在現有武器基礎上,自己就能上手修改設計稿。

成本更加低廉,架構更加簡單,卻更加堅實耐用,威力巨大。

並拆分成數個零件,在不破壞物理結構的基礎上略微改變了下外形,混入一般日常工具家具的零件之中,工廠也分別開在不同的地方,工人之間絕無溝通組裝的可能。

但最後隻要幾樣零件聚齊,稍作演示便能組裝成戰場利器,方便攜帶且拆分後的零件還能開發數種別的功能。

與歷史上缺陷眾多最後隨著火器誕生被淘汰的連弩,差別很大。

有點類似於一種多功能軍用裝備。

裴涼做事一貫謹慎小心,不會因為客觀的優勢疏忽大意。

但話又說回來,如今的朝廷,便是連各地起義軍偷購糧草,擴大組織都察覺不到,均是當地官員沒法兜住之後才爆出來,接著出兵鎮壓。

昏聵到如此的朝廷,能抓住裴涼的尾巴就有鬼了。

便是這樣,師飛羽看著這數量照樣心驚膽戰。

裴涼又道:「我還買了幾個鐵礦,如今亂世,鐵比金銀值錢。」

「而且已經直接在礦山下搭建了工廠,武器消耗你不用擔心。」

師飛羽隻覺得這會兒自己的肺都是涼的:「江南總督便是再無能,也不會連鐵礦山附近在私煉鐵器都不知道吧?」

江南與京城算是唯二兩個還能維持醉生夢死的地方了,那些高官富商不是不知道外麵混亂,世道艱難。

從當初他們剿匪至江南附近,那時候便有豪富聯合起來連年出資自行維護江南穩定,便可看出他們對秩序的維護有多上心。所以江南是京城以外第二個不可能放開手腳的地方。

「誰跟你說我買的江南?」裴涼一副看外行人的表情。

「江南礦山昂貴,獲得開采資格艱難,建立工廠作坊更是手續繁雜,還得受到層層盤剝,我為何想不開要選這賠錢地方?」

「我選的是幾個起義之地,那幾個地方統一的特征就是,義軍人馬山頭太多,個個自立為王,沒有一個強勢梟雄真正力壓群雄,所以不成氣候。」

「朝中主力軍隻會優先鎮壓那些大勢已成,已然竊據一方國土的大叛軍勢力。這些小股叛軍,如今多半是由當地駐軍與總督自行梳理。」

「然這些人分布星星點點,剿滅這個,那邊又開始冒頭,敲地鼠一樣煩不勝煩。早已另當地掌軍者疲憊。」

「因此這些地方很多勢力甚至與當地軍隊達成某種默契,在這些地方,隻消花很小的代價便可渾水扌莫魚。」

「力爭上遊不現實,但投資一股小勢力坐大,讓他們為我的工廠保駕護航還是很容易的。」

師飛羽嘴角抽動:「你,你已經有一支軍隊了?」

「不算,論作戰力,這隻是末流。並且為首的也沒有野心,養了幾年早把他養廢了。但根據我的吩咐占據地勢利用陷阱,一般隻要不被幾股勢力同時盯上圍剿,還是能應付的。」

「並且我給保護費的時候不含糊,所以並沒有人管我。」

說著笑道:「這批鐵器我已經讓漕運的人混入貨船中,分批次帶來了。不過這玩意兒不比糧草冬衣,偽裝一下便可混入尋常貨物之中。太過敏感了,這會兒不好冒頭。」

「等北蠻攻來,朝廷裡的人四散逃命,再無人絆手絆腳,你便可去取了。」

說著拉師飛羽的手,在他有著薄繭的手心劃動,像是撓在他心尖上一般——

「等過年的時候,那幾個軍需工廠,裡麵產出的所有物件,都可做你的新年禮物了。」

「隻是這期間,該如何表現不用我教你吧?」

明明談論著如此大逆不道的竊國之事,師飛羽卻感動的無以復加。

他摟過裴涼,深深的口勿了下去,初次的親密技巧很笨拙。

但熱情和愛意是任何技巧都無法替代的,便是裴涼這老司機都覺得帶勁。

要不是這裡不合適,她今晚就想把人辦了。

反正這帶勁的肉體自己買了的。

兩人良久分開,師飛羽臉有些紅,額頭抵著裴涼,輕聲道:「你到底要對我多好?」

從未享受過這種專注堅定,來勢洶洶般灌溉的感情的他,仿佛都快被淹沒,並且沉溺其中。

師飛羽離開天香樓的時候,嘴角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

邱三響和應四季也才吃飽喝足,享受完人間美味心情美滋滋。

見狀便問他們主子:「裴掌櫃又說什麼好事了,世子爺您這麼開心?」

經邱三響提醒,應四季這會兒也明白兩人是情愫已生,自然希望二人感情順遂。

師飛羽不便透露太多,便潤色了一番道:「我告訴她我兩日後生辰。」

「本隻想得她一聲道賀的,誰知她早已準備好重禮,樁樁件件都送在我心坎上,很多甚至是花了好幾年時間苦心策劃經營的。」

「那些禮物太過貴重,莫說於我所需簡直如雪中送炭,便是如常論之,也是價值連城。」

「而且非但這次,就連過年禮物也準備好了。」

「她給得實在太多,反倒讓我有些手足無措。」

兩人也是從小跟著師飛羽的,哪兒能不懂老大脾性?

他們世子爺性子內斂,一向不願將情緒外露。

如今明明白白說出來,除了真心喜悅之外,怕是還有炫耀之心了。

果然,說完這話,師飛羽就正了正神色:「算了,你倆都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我跟你們說這些做什麼?」

兩人沒由來的就被紮了一刀,一時有些懵,他們世子爺什麼時候這麼好嘚瑟了?

不過也得捧場,連忙笑道:「那真恭喜世子爺了,裴掌櫃對您情根深種,死心塌地,已經到了非君莫屬的地步了。得好女如此,確實令世間男子羨慕。」

師飛羽心裡愉悅,在下屬麵前嘴上卻矯情道:「話也不能說得太滿,你們看她平日裡癡迷事業,忙碌之時見了我理都不理,閒下來相處時,也盡會拿那外物打發人,若說我心裡不感念,那是沒良心,但也希望她能多花點時間陪陪我。」

邱三響和應四季今天才發現他們世子爺怎麼性格裡還有這一麵?

形容不出來,就是這話聽著讓人牙酸?

聞著吧,咋一股茶香味兒縈繞鼻尖,品類還是綠茶。不知道這是何典故。

明明臉上表情快得意上天了,還擱這兒假模假樣的說這話呢。

但是兩人也隻能順著主子的心思往下拍——

「世子爺瞧您說的,裴姑娘對您還不算癡心,這世間便沒有癡心女子了。」

「您看她長得美貌,當年又正值花期,便是背井離鄉,到底也是跟著長輩。以裴姑娘的才乾品貌,提親之人肯定絡繹不絕。裴姑娘卻一直耽誤到現在,受那世人指點,等的是誰,世子爺您要說心裡沒數,咱都看不下去了啊。」

師飛羽自然是知道裴涼對自己的深情此生難償,這麼說無非是想在外人嘴裡也確定她對自己的愛意,從而在炫耀中得到快感而已。

聽到這裡也算差不多了,便收斂道:「那你們說,她今次這般出手豪闊,我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否則就跟我圖她那些外物一樣。」

二人道:「嗨,正好一會兒經過多寶樓,世子爺您進去花自己的錢給裴姑娘買點漂亮物件?女子都喜歡那些。」

「是嗎?」師飛羽道:「去多寶樓。」

師飛羽從未來過這種地方,這幾日來裴涼這邊,因著要幫忙乾活兒,穿得也樸素低調。

他長年行軍,身上沒有任何多餘配飾物件,說低調那是真的一身不顯,而不是一些貴族一般,便是簡潔寡淡,也能從衣料配飾看出來。

所以便是本人龍章鳳姿,店內的掌櫃夥計隻不敢怠慢,卻也沒直接請入雅室。

師飛羽也想多看看,他不了解女子飾物,便想瞧瞧如今京誠時新的款式。

然後就有一個富態老爺,摟著一年輕美貌的小妾進了樓。

這二人也是奔著女子飾物這邊來的,那富態老爺一臉倨傲,姿態爆發,對美貌小妾卻是極盡寵愛。

師飛羽他們離得不遠,又耳聰目明,二人對話便盡數落入耳中。

那富態老爺討好道:「喜歡什麼盡管拿,此次你生辰,斷不能馬虎了。隻可惜今年外麵越發不太平,我為保萬無一失回來晚了,準備倉促。」

「不過沒事,等到過年的時候,我還有一份精心準備的年禮給你。」

那年輕小妾哼了一聲:「年禮?你一家子過年的時候其樂融融,扔我一個人在外麵孤苦冷清,再多的年禮又有何用?」

倒還不是小妾,隻是個包養的外室。

隻是這外室像是甚得那富態老爺寵愛,不消一會兒的功夫,便點了十數樣價值不菲的飾物器件。

那富態老爺也不心疼,自去櫃台那邊結賬。

小妾一邊掃有無落下的好物,一邊跟丫鬟閒聊。

丫鬟拍馬屁道:「夫人,老爺對您當真是一往情深,寵溺至極,如此大方豪奢,死心塌地,您還是第一個。得如此情郎,叫哪個女子不羨慕?」

那外室撇撇嘴:「話可不能說得太滿,手上大方又如何?他成天忙著生意應酬,十天半月不見人影,便是得空還有家裡大婦要顧著,又有多少時間陪我?」

「一天隻會拿這些外物打發我,仿若我是那般隻圖他錢的女子一般,我倒更想他多花時間陪陪我。」

師飛羽三人對此無關緊要的人其實並不在乎,隻是無意聽到這話,頓時就不怎麼舒服了。

怎麼覺得這話這麼耳熟?

哦,好像他們剛剛的對話也是這樣。

那丫鬟見外室女子矯情,連忙拍馬屁哄道:「夫人您這麼想就不對了。若是老爺對您都不算真心,那這世上真就沒了真情男子。」

「老爺身家巨富,闊綽豪爽,即便家中有凶厲大婦,外頭貼上來的小妖精也是如過江之卿。老爺有您後卻獨寵您一人,便是畏懼大婦,也藏得您好好的,就怕您受一絲委屈。」

「這才剛回來呢,您才提了一句自己生辰,都不用多說二話的,老爺便為您一擲千金。剛剛那些東西,小姐您是不知道價值幾何嗎?怕是那些高門貴女都無法盡數享用,您若再質疑老爺一片真心,連奴婢可都看不下去了啊。」

師飛羽三人站姿不知何時開始僵直,並有莫名的汗意往下。

那外室女子聽了丫鬟的勸,今日大撈一筆又虛榮得意滿足,臉上甚是得意。

便假惺惺道:「那你說,我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不然真就當我圖他銀錢才跟他一樣。」

丫鬟笑道:「小姐您不是攢了一筆私房錢嗎?正好在這裡,也花用自己的錢給老爺買點小件?他定會歡喜的。」

「嗯!聽你的。」

師飛羽三人幾乎是狼狽從多寶樓裡逃出來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如坐針氈的感覺是為什麼,一個好色富賈,一個包養的外室,與他有何乾?

但方才那重合度高急了的對話就是讓他頭皮發麻。

邱三響和應四季也滿頭冷汗,看了眼自家主子。

不不不,他們世子爺出身高貴,擁兵百萬,權傾朝野,怎可與那等被包養之人聯係上?這種事,便是乍一想都是罪過。

應四季連忙道:「呸!一對狗男女,亂說話敗壞我們興致。」

又小心意義的對師飛羽道:「世子爺,裴姑娘送那禮,是不是確實貴了點?」

師飛羽不可置信的抬頭:「……」

貴重是當然貴重的,竊國之需,豈是價值連城能夠衡量?

邱三響也道:「如果太貴重,要不退回去?就留點小件意思意思得了吧。那裴姑娘也是個沒分寸的,哪有女子送男子這麼貴重的?倒讓咱們世子爺尷尬。」

「不過她都送了什麼?」

邱三響這麼說著,看向他們主子的表情,接著心裡就咯噔一下。

這,咋還是不願意還的意思呢?

果然師飛羽深吸一口氣,甩開那荒誕的想法,轉身道:「回府!」

邱三響,應四季:「……」

世子爺?你在乾什麼啊世子爺!

不不,定是在琢磨準備更厚的回禮。收禮退回這種小家子氣的事他們世子爺做不出來,果然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

待到兩日後,師飛羽的生辰,他又是一大早出了門。

來到第一樓,裴涼專門給他做了碗長壽麵。他連麵帶湯吃完,隻覺得是最高興的一個生辰。

隻是一想到晚上家宴,師飛羽便有些興致缺缺了。

前兩日的尷尬讓他胡思亂想了一晚上,確實如三響四季所說,他所得之物太多了。

好像從二人認識開始,都是她在付出,自己除了一腔真心,一時還拿不出任何東西給她。

於是師飛羽拉過裴涼的手,緊緊攥在手心道:「本來今日我該邀你赴我家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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