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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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是我的人, 豈能自己想死就死?」

裴涼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在她看來,江遜的利用價值是不小的。

老實說一開始也沒把這家夥放心上,畢竟原著中他就是繼裴家父子後沒多久就死了的炮灰。

雖然臨死之前是狠狠的坑了韓未流一把, 讓他從復仇者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劊子手, 是劇情產生重要轉折的一個人物。

但確實本該韓未流三年出關後, 就死在自己山門的。

從的角度看, 三年的時間一瞬而逝,因此在一開始裴涼對這人是沒有產生多餘的期待的。

頂多就感慨他生錯了地方, 要是生在小簧文裡, 那妥妥的就是個自走炮男主角,哪有這麼悲催?

後來為了自己的目的,裴涼將這家夥的秘密公之於眾,一般人從風光霽月的君子到人人唾棄的淫賊, 勢必會畏縮落魄吧?

江遜不,他甚至還自我升級了, 能頂著惡名聲仍舊無往不利, 讓江湖女俠人人惦記,甚至還掌握了裴涼自己都沒法掌握的關係管理**。

身為一個海王, 除了偶爾裴涼需要的時候將他戳出來,居然從未翻過車。

也從不需要經歷讓人腦殼痛的修羅場, 這讓裴涼都羨慕哭了,真情實感的。

或許是被自己坑的次數太多, 本身經歷經不起細想, 細想起來那便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裴涼這會兒多少是對他有些憐愛的。

更何況這家夥就是個天然的公關人才,很多後世的公關手腕甚至能無師自通, 要是稍加引導,肯定能在裴涼的事業上發光發熱。

裴涼倒是舍不得這麼個難得的人才就這麼香消玉殞了。

可這殺千刀的,她話音剛落,門口就出現一人。

韓未流眼神陰惻惻的盯著她:「你說他是你什麼?」

也對,江遜在年輕一輩武功雖然算一流,他天資比他父親江掌門要不知好哪裡去,如果給他時間,大概十年後便能躋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超過他父親如今的功力。

但說到底他麵對的是韓未流和裴涼兩個怪物。

一個是身負氣運和整個世界天資上限的男主角,一個是已經在別的世界活了幾十年,早以別的途徑入道的裴涼。

然後這麼一個原本天賦驚艷的人,就生生顯得平凡起來了。

即使這般暴雨天氣,乾擾重重,韓未流仍是察覺到了有人潛入。

顧不上他那邊還沒吵出結果來,連忙趕到裴涼的房間,結果就聽到這狗女人說出那樣一句話。

韓未流壓根沒有看江遜一眼,隻盯著裴涼,一副正房的表情。

絲毫忘了自己還是停職待崗的處境,身上還有勞工合同的糾紛沒有處理乾淨呢——比如代班什麼的,比如上班時間私自放親屬到自己工作崗位,還讓親屬嘗試自己工作內容什麼的。

可江遜何等人物?論起男人女人這檔子事,十個韓未流也不是經驗豐富的他的對手。

他是了解裴涼的,這家夥話既已出口,那是絕無更改的餘地。

她本事太過強悍,以至於江遜對她都不敢生起反抗心理了。

聽了裴涼的話首先隻覺得不可置信,但之後心理又是別樣的,可恥的,他不該產生的種種心緒。

此時韓未流的到來,反倒是讓他給自己找到台階一般。

他是憎惡韓未流的,比不上對裴涼感情復雜,對這家夥的感官就單純多了。

一見他便有將他碎屍萬段的念頭,隻是自己武功不濟辦不到,但這不妨礙他用別的方法針對。

於是江遜臉上的表情突然一變,變得憂鬱充滿依賴,加上他此時被雨打得濕透,整個人又憔悴。

要不怎麼說真正的美人是何等處境都能呈現不同魅力的。

此時江遜那雙卑微依賴的眼睛看著裴涼,聲音帶著微愁道:「主人,奴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這被帥哥當做救命稻草一樣的感覺,有幾個女人頂得住?

饒是裴涼對江遜沒有那花花心思,仍是免不了渾身一麻。

哎喲,這就是這家夥的全部功力嗎?難怪上當的女人前赴後繼了。以前他還不知道自己喜歡的調調,如今看這架勢,怕是已經把出來了。

江遜,真是可怕的男人。

果然韓未流一聽,簡直氣炸。

他冷笑一聲,指著江遜問裴涼道:「你逼我左右為難,是不是就是為了讓我知難而退,好讓我騰出位置給他?」

裴涼連忙道:「沒呢,哪有!」

天地良心,她略作折騰,純粹隻是好玩,外加為以後多人運動的和諧氣氛打好基礎而已。

但韓未流聽著她蒼白的否認,心裡卻是越發懷疑的。

仔細一看江遜如今的處境——

也是家族覆滅,至親大半死亡,名門世家人人稱羨的玉麵公子,一朝淪為賣身奴。

淒苦無依,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了,隻有一身好皮囊。

媽的當初他好像也是這般,這狗女人不會就好這口吧?

於是韓未流死盯著裴涼道:「你是不是就喜歡護失足?現在是嫌棄我武功蓋世事業有成,一身能耐不需要依靠你了,就喜歡憐惜這等家道中落,賣身葬父的是吧?」

裴涼差點被他的形容給弄得噴笑出來,這家夥到底知道失足什麼意思不?

不過她明白,要是這會兒她敢不正經的笑,怕是在找打。

裴涼正準備回答,卻聽江遜提前一步道:「韓公子既然明白,還有什麼好說的。」

又可憐巴巴道:「韓公子如今,論武功是當世絕頂高手,論聲勢乃焚天門繼任者,何等的顯赫風光?」

「韓公子擁有一切,而我除了她,什麼都沒了。」

韓未流帶著殺氣道:「你命也快沒了。」

說著就要拔劍戳死這賤婢——不是,賤人。

可他快江遜更快,隻見那家夥一瞬便躲到了裴涼的身後,全然沒了往日裡故作頂天立地的擔當,那是把明著吃軟飯的架勢和自豪發揮得淋漓盡致——關鍵是這還沒有吃上呢。

江遜聲音裡帶著一絲瑟縮和恐懼:「主人,救我!」

裴涼恍惚自己拿錯了劇本,她就像是當街買了賣身葬父的小美人回家,小美人此時被正室打殺,尋求她庇護一般。

不過眼看韓未流劍都快過來了,未免發生流血事件。

裴涼連忙攔著他道:「別打了別打了,我說你倆都互相滅了對方全家,還有什麼是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的?誒誒!劍收回去,和平共處嘛。」

韓未流直接把劍往地上一扔,恨聲道:「你果然心疼他?」

「是不是現在迫不及待想包養他做你麵首?這次你又能為他做什麼承諾?他的滅家仇人可就是你我,你是要把我殺了哄他伺候你?」

裴涼想捂這家夥的嘴,可是已經晚了。

她敢打賭,這會兒說話的絕對是司徒琸,韓未流不會這麼口無遮攔。

果然,此話一出,以江遜的七竅玲瓏心,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涼,終於明白事情關鍵了。

原來這二人的關係根本不是外麵所看見的再敘舊情,本質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他看向韓未流,突然大笑出聲,不知為何此時暢快無比。

既然韓未流都能做到的事,他江遜隻會做得更好。

於是短暫的大笑之後,他又恢復了那份破家滅族後的淒惶。

憂鬱道:「如今江家覆滅,我江遜也不復名門之後的身份,連整個人都身不由己,自然沒法給未來妻子任何指望,我自知配不上裴掌門,解除婚約是早晚的事。」

「韓公子原本就與她是未婚夫妻,沒了我這重阻礙,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再續前緣,不用受任何好事者指摘。」

「江遜無意,也不敢與韓公子爭搶,但隻求韓公子能容江遜一個位置。哪怕是一個角落,能得主人偶爾想起來看一眼,我也心滿意足了。」

韓未流陰惻惻道:「裴家後山的墳塋還有一塊角落正好空著,我看就挺滿足你的要求。」

「江公子也莫說我趕盡殺絕,便送你進去又如何?逢年過節這死人祭拜先祖的時候,自然會落你身上一眼。」

「如何?這般該滿足了吧?」

江遜用看魔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轉向裴涼的時候,眼裡的水汽都快滴落下來了。

這要真是個寵妾滅妻的狗男人,見小妾如此這般楚楚可憐,怕是已經開始訓斥大婦惡毒善妒了。

江遜一番表演真的是拿捏到了極致,聲音帶著勸人大度讓人跳腳的聖母腔調,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跳腳。

他幽幽道:「韓公子還是介意,可您再是武功蓋世,也不能對每一個接近她的男人都喊打喊殺。」

「主子這般美貌無雙,舉世無二,惹人愛慕是必然的。韓公子便是除了我,還會有別的人。」

「就比如六扇門的四大神捕,仿佛就在公開場合表示過仰慕,還有近日回到中原的百裡香,一代盜聖是多麼心高氣傲?也當眾不掩欣賞。」

「韓公子日理萬機,您可防得過來嗎?」江遜微微一笑:「反倒不如留著我,我不如韓公子有本事,一顆心隻能圍著她轉了,不過倒也正好幫韓公子地方外邊不懷好意的人。」

「韓公子得知道,我這粗賤身份,是無論如何也越不過您去的,但他們可就不一樣了。」

韓未流這輩子都沒有聽說過這麼不要臉的話,他還以為跟副人格相互搶著承擔責任的時候,對方說的話已經是厚臉皮的極致了,現在看來竟然是自己見識淺薄?

「你——」韓未流正要說話。

江遜卻接著道:「韓公子,您得相信,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我隻是他的奴,是一隻可以隨意舍棄的貓貓狗狗,韓公子何必與我計較呢?」

「快莫要為了我這賤籍之身,跟她鬧了。」

說來說去反倒成了韓未流的錯了。

莫說是韓未流氣得快肺炸,就是裴涼都對江遜的話術嘆為觀止。

她雖然表麵上沒有任何表示,可心裡卻止不住流淚,要是她每一個小白臉都這般懂事,何至於每每混到那個地步啊。

但韓未流和江遜大半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豈能感覺不到這家夥心底受用的情緒?

江遜就得意了,心裡甚至有了些病態的快意。

但韓未流跟裴涼學了這麼多不要臉的套路,自然也不是昔年可比。

他又不是腦子轉得比江遜慢,隻不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已。

深呼吸幾口氣後,韓未流便露出笑容。

他慢悠悠的坐下,真一副大房的挑剔眼神上下打量了江遜一番:「莫以為她什麼雜食都來者不拒。」

「江公子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你花名遠播,名滿天下,一雙玉臂千人枕,若是自顧風流倒也無礙。隻是如今落魄,卻想要以這殘破身子博得憐惜,是不是太過自以為是?」

江遜眉心微皺,沒有回答韓未流,反倒是看向裴涼:「我自知一身汙穢,其中有年少放縱,不知收斂,但也有為你行的方便。」

「我如今這破敗身子沒有對你有任何隱瞞,也不是你買回我之後才驚覺上當受騙的。」

「若是主人一早便知,還是買下賤奴,定是不會嫌棄於我的對嗎?」

江遜此時看著裴涼,那眼尾發紅,內涵水汽,整個人憂鬱單薄,豐富的情史又讓他自帶一股天然的荷爾蒙和色氣。

讓人想摧殘蹂躪的感覺。

裴涼再次感嘆這家夥真是生不逢時,就是生在現代也行啊,絕對是牛郎街的神話,業內傳奇,連年蟬聯冠軍銷售寶座那種。

不過有一說一,裴涼當然沒有因為這檔子事嫌棄過江遜。

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事,不能一邊吃瓜直喊刺激,一邊嫌棄種瓜人是吧?

於是在江遜殷切渴望的目光中,裴涼搖了搖頭:「倒是沒有。」

江遜臉上露出欣喜的笑意。

韓未流瞪了裴涼一眼,恨她大方得不是時候。不過也無可奈何,畢竟不人雲亦雲,凡事不報偏見也正是她吸引自己的地方。

韓未流接著道:「既然她這般表態,我也無甚好說的。」

「隻不過江公子風流浪盪慣了,聽說整日裡是無愛不歡。跟了她,便隻得一身心思係於她一人,江公子耐得住這寂寞?」

江遜嘆了口氣:「韓公子說笑了,我如今賤籍身份,自是有自知之明的。」

「江某此時如無根飄萍,唯有係在主子身上,才不至於在這世間迷失。便是不提這些冠冕堂皇,我如今是她的奴,一身皮肉皆屬她的私有,私物豈敢有自己的念想?」

「此後我活著便是為了取悅他,若是有人碰了我一下,便是剜肉以示忠貞也在所不惜的。」

韓未流:「……」

這樣不行,真不行,再讓這不要臉的說下去,怕那狗女人就要心動了。

韓未流意識到自己一開始就陷入了一個誤區,他根本不該試圖讓這家夥知難而退的,這家夥如今有什麼豁不出去的?

韓未流站了起來,走向裴涼道:「江公子這般誠意了,你待如何?」

裴涼還真以為這家夥大方道讓她做選擇呢。

果然她還沒有開口,韓未流就接著道:「不過礙於你說一次隻要一個的原則,選了一個就得放棄另一個。」

「別沖動,好好選,莫要光圖新鮮,不管是容貌身材還是本事,你倒是——」

話音未落,江遜便輕笑一聲:「韓公子說笑了,韓公子身量挺拔俊美無雙不假,可要說毫無疑問的壓過我江遜,怕是自信了點。」

江遜的美名遠比韓未流早得多,不過江遜大了韓未流幾歲,他徹底長開俊美無雙的時候,韓未流還是個稚氣少年呢。

因此不拿當初做比較。

不過也確實,雖然韓未流是這個世界的武學天賦天花板,但單論容貌身材,兩人頂多說是風格各異,不相上下而已。

若說一方能以絕對優勢壓倒對方,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江遜這家夥,雖然浪遍全江湖,可氣度上卻絲毫不顯油膩,一雙桃花眼永遠清澈無比,看著你的時候仿佛眼裡隻有你一般。

是真的渣得乾淨清爽的類型,這是萬裡無一的特質。

「至於本錢——」江遜道,此時說到這個他沒有方才的卑微示弱了。

短短四個字,後半句根本不用說出來,便能讓人知道他的自負。

以他江遜的經驗技巧,要是論這個,那可以說是江湖中無人能敵。

至今都有不少存才尷尬問題的男人,拚命打聽江遜日常飲食還有保養習慣呢,連小時候每一餐吃什麼,日常服用何種溫補膳食都打聽得清清楚楚。

每每確切查到江遜常吃什麼,那玩意兒短時間內保管脫銷。

因為什麼?就是想擁有江遜這一身偷遍江湖的精力和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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