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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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心動, 她很可能是你姐姐或者妹妹。」

江念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還在盪漾呢,一開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這什麼意思。

滿心滿眼裡都是美貌可愛, 臉蛋紅潤, 眼睛晶亮,嘴角帶著富有感染力的笑意的小姐姐。

他從小生長在大都城, 家境富裕, 周圍的朋友同窗也是富家子弟, 見識過的美女自然也不算少。

可江念是誰的種?當初頂著狗屎名聲都能偷遍江湖的江遜的種, 那張臉更是與當初的江遜有七八分相似。

自己都這麼好看, 自然審美標準也更高,一般人還真的難以達到。

即便達到了, 也不一定是他欣賞的類型。

江遜的種, 多少是有點自戀傾向的,這是優秀基因的遺留和從小因為外表被周圍善待養出的從容。

江念以前沒有對女孩子動過心, 但這小姐姐卻是一眼就心生好感了。

端看那美貌,那氣質,那白皙紅潤的皮膚, 還有與自己隱隱有些相似的五官,對於本質上自戀的人, 最容易被與自己相似的優秀吸引啊~

然後江念猛地回過神來――

嗯?相似的五官。

接著反應過來侍應剛剛那句話――

「別心動, 她很可能是你姐姐或者妹妹。」

江念整個人都傻了, 腳步突兀的釘在原地,僵硬的回頭看向侍應:「姐姐妹妹?」

侍應憐愛的看了他一眼,但仿佛沒有任何驚訝之色。

江念這才猛地想到, 對哦!這裡特麼就是他親爹的尋親酒店,出現在這裡的, 除了工作人員還能有什麼人?

八成就是他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啊。

可憐江念心思單純,芳心初動,浪漫的花兒還沒有開呢,就被狂風暴雨洗禮了,而且還是這等極其羞恥的理由。

江念一下子臉都紅了,想到自己剛剛居然對著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姐姐或者妹妹心生悸動,老實孩子恨不得鑽入地縫之中。

但那小姐姐倒是開朗和善。

對方名為江憶,一看江念這張臉便了然。

笑著主動過來道:「新來的?」

江念臉紅紅的:「嗯?嗯!」

江憶看他害羞,隻覺得有趣,她親爹的種裡麵居然還有這麼老實單純的孩子。

便道:「我叫江憶,你叫什麼什麼名字」

「江念!」

江憶嘆口氣:「那以後你就叫江三念吧。」

江念一驚:「憑什麼?父母至親賜的名字,豈能隨便更改?」

江憶道:「沒辦法啊,兄弟姐妹們起名都這個調調,你前頭已經有兩個叫江念的了。」

「我也一樣啊,跟我同名的有五人呢,所以在公開場合,我得叫江五憶。」

江念傻了:「還有這樣?那,那就不能起別的名嗎?」

江憶揮開侍應,表示可以自己帶他去餐廳。

便邊走邊跟江念科普道:「江思,江盼,江不悔,當年教育水平又不及現在普及你知道的,每個兄弟姐妹的娘起名的時候心情都差不多。」

「而且這名字對她們來說意義重大,誰樂意改?改了是否了母親這麼多年的癡念嗎?」

「唉!將就著湊合吧。」

江念聽得是人都懵了,從他住酒店開始這裡一切都透著不對勁,每一件小事拉出來都在挑戰他的三觀。

他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但又極度好奇,於是忍不住問道:「那個,我方才本來沒有打算住這家店的。」

「可我去別的酒店,人一來就問我住店吃飯還是尋爹,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江憶一副看淡如常的表情:「怎麼回事?咱爹當年造的孽太多唄。」

「尤其是前兩年他的第一批子女開始成年,來尋爹的人便絡繹不絕。」

「咱爹那邊倒也認自己的種,隻要過來認,就不會虧待。後來人太多,未免江湖閱歷淺在外吃虧,或者遭遇不必要的波折,斬月城的酒店但凡看到年紀在十六到二十之間的少男少女,便會順口問一聲。」

「若是尋爹,便直接來這邊了。」

「嘆為觀止!」江念忍不住喃喃道。

江憶附和:「是吧?認爹都形成一個產業鏈了,也隻有咱爹能辦到。」

若是外人,江念聽到這種奇聞軼事隻能大呼一聲牛逼,但這小蝌蚪之一是自己,便倍感羞恥了。

二人說著話,來到了酒店的餐廳。

餐廳在酒店的三樓,整整一層,全景落地窗,麵朝湖景的最佳視點,布置裝潢美輪美奐。

今天晚上吃的是自助餐,江念看到取餐台上擺滿了各地特色的美食,甚至有國外風情的料理和熱帶進口水果。

江念有幸嘗過那種進口水果,是比大齊的要甜得多,但因為運輸成本高,沿途損壞不小,售價高昂。

但在這裡,卻是成堆碼放,隨意取拿的。

但實際上餐廳裡的人並不多,除開侍應,作為客人的江家子女及其隨行丫鬟小廝等,滿打滿算不到三十人。

江憶在這裡明顯已經混熟了,一進來便有人跟她打招呼:「來了江五憶。」

江憶點點頭:「嗯,今天有什麼好吃的,三不悔?」

江念在一旁看得滿頭大汗,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倆在相互出言嘲諷呢,而且是下一秒就奔著打架去的那種。

但二人臉上表情毫無異常,打完招呼便各自散開了。

江念這才直白的認識到,他爹當年乾的事是有多牛逼。

不過顯然江念還是高估了自己。

因為他們取餐後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做下,正一邊閒聊一邊吃飯,便聽到了隔壁桌的對話。

隔壁桌坐了三個人,都是妹子,據江憶的說法,跟江念一樣,也是剛來沒有幾天的新人。

跟江念不同的是,江念這人低調,不懂的不會先張揚,而是知道先問問情況,所以不容易鬧笑話。

但這三人就不同了。

江憶看著三人坐一起,還提示他看過去。

那三個妹子穿著不同的門派製服,因為江湖周報的關係,即便江念不從屬任何一個門派,也沒有出過遠門,卻也從報紙照片上看到過各個門派的製服和兵器特色。

三人的服飾分別屬於峨眉派,無極派,還有藥王穀。

看起來三人在門派的身份都不算低,個個神情驕縱,還帶著丫鬟。

不過托他們親爹的優良血統,在場的少男少女都是俊男美女,便是有母親的姿容托後腿的,那至少也是中上之姿,就沒有長得不好的。

三個美貌鮮嫩的少女,便是性子驕縱霸道,也顯得可愛起來。

那個無極門的便開口道:「說起來都認識這麼幾天,還不知兩位妹妹在門中如何呢。」

峨眉派那個聞言便道:「謝姐姐關心,我在門中日子過得尚可,我峨眉派本就對女子格外包容,我雖平庸不濟,好在母親與掌門有點淵源,是掌門的嫡親侄女,自小師姐師妹們愛護謙讓,倒是沒有吃過什麼苦。」

「就是不知姐姐們這些年是否辛苦了。」

說著還麵露擔憂,人還沒說話呢,就一副你們吃苦了的表情。

如今峨眉的掌門人自然不是當初的玉清師太了,這位姑娘的母親當初在峨眉也屬於核心子弟,她姑姑登上掌門之位後,作為侄女的她母親自然也地位水漲船高。

掌門的親侄孫女,且掌門自己無子嗣的情況下,按理說這姑娘在峨眉的地位是不低的,自然也拿得出手,不懼跟人比較。

但三人各自打的什麼念頭?本來就是奔著別苗頭來的。

聞言藥王穀那位便也抿嘴笑道:「我也謝姐姐關心,我母親乃是穀主胞妹,倒是不知姐姐在門中滋味如何,養得這般好氣度,憂慮我等。」

無極門的自然不遑多讓,笑道:「兩位妹妹倒是出身顯赫,看你們處境從容,姐姐自然放心了。」

「姐姐便沒什麼好說的,我母親隻區區長老之女,不足掛齒。」

但誰不知道,當初無極門被聖焰教打擊過後一蹶不振,派內爭鬥嚴重,近年更有分化之相,無極門的掌門如今隻是傀儡,反倒是各個長老才是分割掌權的。

第一局下來,三人算是打成了平手。

臉上笑眯眯的,但周身戰意更盛。

藥王穀的人便率先笑道:「說起來,我還真沒料到,這時候居然還有峨眉派的來尋親。」

「你什麼意思?」峨眉派的妹子不悅道。

無極派的接過話頭:「當初峨眉派弟子與爹爹有過一段的可不少,前幾年你們峨眉派的年輕一輩組團來尋爹,可是一大盛況呢。」

見峨眉派妹子臉色不悅,無極妹子假假道:「妹妹你別生氣,我也是聽哥哥姐姐們說的,你若不高興,我不說便是了。」

說著不說,最後還是欠欠的加一句:「幾年前妹妹也不算小,跟著哥哥姐姐們一起過來互相照應自是比現在方便,可卻拖到此時才來,想來妹妹母親在門中――嗬嗬!」

不像你說的那般身份顯赫,吃得開啊。

藥王穀的也幫腔道:「姐姐也別這麼說,當初若是妹妹血統還沒有確定,肯定也不能亂認親。」

「你我二人的母親自然是冰清玉潔,對爹爹一往情深,此生不渝,但妹妹的母親昨日交談之際仿佛是已經改嫁他人了?」

「莫不是以往根本沒有認親打算,以免暴露當年私情觸怒相公,但妹妹天姿國色,無法隱瞞,後又得知可分割財產,才來的吧?」

「你們!」峨眉妹子氣得眼睛都紅了,瞪著藥王穀妹子冷笑一聲道:「倒是會賊喊捉賊,藥王穀胞妹不才是早已嫁做人婦的嗎?聽說還與人育有一子一女。」

「好一個冰清玉潔此生不渝,姐姐夾在中間,怕是日子不好過。」

無極妹子都快樂瘋了,眼裡笑意不掩,嘴上卻相勸道:「好了好了,說這些如何?」

「當初父親遭逢巨變,淪為奴籍,你二人的母親各尋出路也是人之常情。」

二人見她得意哪裡能看得下去?便齊齊冷笑:「說起來,無極派崔長老如今不是已經六十有八?」

「他的胞妹據說也就比他年輕十來歲?姐姐如今年方十七,你母親當年生你的時候也是年過不惑了。」

「嘖嘖嘖!老蚌生珠,高齡產女,姐姐還能這般健康活力,姐姐母親卻也是女中豪傑啊。」

明顯,這無極妹子的母親當年是江遜偷的熟女人妻之一。

她親爹江遜今年才多少歲?離不惑之年還有一歲呢,而她母親已經是個老嫗了。

雖則十幾年前,她母親肯定也是保養良好,風情猶在,可現在就純粹一老太婆了。

雖然現在民風比以前開放不少,但提起來依舊讓她難堪。

無極妹子氣極,火氣一上來,便冷笑道:「確實,我母親年歲大了,舅舅忙於門派內務,且有自己的家庭,自然不可能麵麵俱到。」

「我雖則身份不低,卻也處境尷尬。好在多年來銀錢不缺,我母親便是於門派無用了,也能保我穿金戴銀。」

「以往還以為是舅舅大度,對我二人吃白飯的多加寬容,便是舅母往日言語刻薄,那也就罷了。」

「誰知近日才得知,原是從小爹爹便定期會送來不菲的一筆生活費,且學業前途都各有安排。想來爹爹雖則多年繁忙,還是記掛我母女的。」

江遜的子女,除了那些已經嫁與他人的,幾個不是還對他念念不忘?

與十幾二十年前一樣,爭奪證明誰才是他的心尖好,這戰爭便從他們娘延續到了子女身上。

其他兩個妹子聽了豈能忍?

峨眉妹子聞言臉上露出輕嘲:「倒是,畢竟我們峨眉派,又不像當初某派一樣偷拿聖焰門心法,後被清算一蹶不振,姐姐身為掌權長老一係血親尚且如此,確實艱難。」

「不像我,爹爹多年來給的生活費,我們母女二人花銷不多,便攢存起來,倒是不小一筆。」

特麼的你有的我就沒有嗎?

其實這些大門大派,來歷顯赫的私生子女,隻要江遜回憶得起來的,裴涼都有安排定期給子女匯生活費去。

比起江遜,她倒是更像負責任的親爹了。

藥王穀的妹子聽了兩人的話,臉上就露出愁色了。

她母親已經嫁人,肯定不會有人沒眼色的匯生活費過來。

於是她便抽出一支竹笛,嘆息道:「真羨慕姐姐們,有爹爹從小惦念供養,不像我,隻得一支爹爹親手做的竹笛傍身。」

「但有這句話,我便也心滿意足了。」

那竹笛上,赫然寫著一句話【贈予摯愛xx】

後麵倆字定是她母親的名諱了。

其他兩個妹子看了要氣炸,其中一個沖動的站起來,冷笑:「就你有信物?」

說著就掏出一隻玉兔:「這是爹爹贈與我娘親,私定終身的。」

另一個也掏了出來:「可不知姐姐哪裡看見我的信物造的假,明明我這隻玉兔才是真。」

藥王穀的妹子也蹭的站起來:「笑話,就你倆有,我沒有嗎?」

說著啪的一聲自己的玉兔也拍在桌子上。

「……」

回過神來的三人一同沉默了好久,周圍有過路的撞開其中一人――

「站過道上乾嘛?顯擺什麼兔子?那玩意兒跟誰他媽手裡沒有似的。」

這位少俠明顯就是生母出身不羈,散養長大的了。

三人這才訕訕的坐下。

江念這邊整張臉跟個傻麅子似的,他算是眾多子女中長得跟江遜最像的,如果排除年齡因素,幾乎算是一模一樣。

若是這樣子被江遜看到,定是嫌棄他這傻樣毀自己一世英名。

但若讓裴涼看到,定是倍感新鮮了。

可江念是真的傻了,他僵硬的回頭,看向憋笑憋得辛苦的江憶,傻傻道:「那,那玩意兒真的人手一隻嗎?」

江憶點了點頭,一副讓他看開的表情:「據說當初咱爹找同一個玉器師父定製的。」

「根據那玉器師父的采訪,那些玉兔還是出自同一個石料呢,因此難以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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