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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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這會兒就像脖子被掐住的小貓仔一樣, 一臉的傻逼和驚嚇。

當然這表情他今天已經做慣了,按理說應該不值一提。

可連續被這幾個信息量龐大的消息擊中後,心中的震驚懵然又跟方才不是一個量級了。

他先腦子裡捋了捋, 然後結結巴巴道:「江家當時是裴總滅的?」

這事倒是沒什麼不能說的, 畢竟在場的人,除了江遜以外, 真正對於江家覆滅痛徹心扉的人, 應該約等於沒有。

江遜的子女大部分當時還沒有出生呢, 即便江家是自己父族, 但聽了頂多唏噓一聲, 要說有多大真情實感的惋惜仇恨,那是不可能的。

而唯一在乎的江遜――不提也罷, 江遜的意見一貫沒人在乎。

於是就見他們仨人神色各異的點了點頭, 此時江憶也找了過來。

手裡拿了一遝東西,見狀直接塞了一張給江念。

江念正茫然, 就聽她說:「喏!這是江湖周報第一期的首發版,當時還叫江湖月報呢。」

江念傻乎乎的接過,就看見上麵首版頭條便是詳細描述了江家覆滅原因, 其中又牽出當時那場焚天門策劃數十年之久的曠世陰謀。

之前就說過,江念雖然習武, 但是並不混跡於江湖, 他娘與江湖中人也早沒了聯絡。

對於江湖之事並不清楚, 就更不要說這些十幾年前的陳年舊事了。

江念那是看得心潮迭起,連連驚嘆。這報道裡麵的信息量之巨大,關係之混亂, 裴家在裡麵所處角色之奇葩,簡直嘆為觀止。

看完之後便明白了, 裴江曹三家先是聯合起來把韓家滅了,然後裴家出了裴總這麼個大義滅親爹的奇葩,滅完親爹後又自首順便把江曹兩家給踹了下去。

江念根據報道事情就比較平麵化,但這有點好處就是,不容易被裡麵信息量太多的彎彎繞繞給乾擾。

於是江念一臉茫然的問:「那既然韓家也是裴家滅的,江家也是裴總滅的,如今韓總跟了裴總,爹也跟了裴總,裴總這是算吃絕戶嗎?」

三個大人臉上的笑意一僵,饒是裴涼臉皮厚,都經不起小孩兒明亮的眼睛這麼注視的。

這麼一聽好像真的有點內味兒了,一時間恍惚裴涼都以為自己是個絕世大人渣。

估計是看現場太尷尬,江念體貼的轉移了話題,他又問:「那焚天門的長老又是怎麼回事?我母親仿佛先前有一任,就姓胡。」

這話一問,誰知道根本不需要江遜他們回答,江憶便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你啊。」

說著又遞了一版報紙過來:「來,這是江湖八卦報初版,當時是作為江湖月報的副刊發售的,就是解釋一些不方便放在嚴肅台麵解釋的八卦。」

「比如吧,望秋派落網事件,有一處關鍵隻提了一句『根據江遜提供線索』就略過的,八卦報裡就詳細解釋了這線索的來源,還有胡長老得知被妻子戴綠帽之後的精彩反應,描述得是繪聲繪色,猶如親臨。」

「原來你就是當初胡夫人綠了胡長老生的兒子,久仰久仰!」

江念就跟接過一塊烙鐵似的,整個身上毛都炸開了。

原來他還不是生活在隨意一個城市,存在感不起眼,若不是自己來尋,恐怕沒人會知道他是誰的,江遜這眾多子嗣中普通的一員而已。

相反他從出生開始,身世就被人得知了,並且有八卦版麵用了大幅篇章書寫,用來津津樂道。

江念一目十行的看完,要上麵不是跟他身世深切相關,他都想直呼刺激勁爆了。

但報紙上還算有良心,可能是為了保護他們孤兒寡母的生活,並沒有透露胡夫人的具體信息。

他們現在生活的地方也離當初那望秋派附近的縣城很遠,從江念出生之前就搬了過來,從此隱姓埋名,多年來江念倒是並未被人指點打擾過。

多少也算是這把江湖八卦利用的淋漓盡致的斬月公司的良心了。

然後江念又翻了好幾版八卦報內容,好家夥,前期基本上都是靠他爹當年的艷情八卦和眼前裴韓江三人的三角糾纏養活的。

中間穿插六扇門神捕,盜聖,江南男花魁的支線,筆觸之香艷,關係之混亂,讓人大呼過癮。

看完這些陳年舊報江念就知道為什麼這玩意兒禁製未成年購買了,實在是對於小孩子建立正確的倫理觀破壞力太大了。

尤其是看到他爹以前的情史,雖說一看他如今子女的身份便明白他當時得有多風流,口味多奇葩,但甚至看到他跟家裡的女性長輩幾乎都有一腿的時候。

江念還是眼前發黑,腦子恍惚。

這樣不行,江念覺得,這些事雖然嘆為觀止,但說到底都與他不相關,他不應該被這個吸引注意力的。

隻怪江憶一股腦的把這麼多報紙堆上來,他一個小孩兒哪裡見過這陣仗?

最後江念穩住心神,問江遜道:「我就問一句,當初您是因為任務才接近我娘的?」

江遜毫不猶豫的點頭:「是啊!」

這特麼還不如偷人呢,好歹偷人那是他自願的。他這種任務之外的產物又算是怎麼回事?

江念眼睛裡一下子包滿淚水,哇的一聲就哭著跑出去了。

江遜一臉莫名,這麼脆弱害羞真的是他的種?莫說十六歲的,當年他六歲的時候也沒有這般純良的。

結果回頭,就看見裴涼一臉不悅的看著自己。

「怎麼?把人小孩兒氣哭好意思?」

江遜心裡一麻,看樣子裴涼對那小孩兒前所未有的滿意啊?

也是,那小孩兒跟自己長得最像,若是論好相貌,當屬他一眾子女中前三了。

且跟他是完全相反的類型,有他做著比對,那刺激不是攀升?

江遜那腦子裡,想著怎麼把裴涼勾引過來那是已經走火入魔了。

聞言便立馬追了出去。

江念也沒有跑多遠,大門外麵是人來人往的街道,他這會兒不想看見人,於是就從另一邊,直接往酒店私有的湖邊跑。

一邊跑一邊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看著好不可憐。

江念這會兒甚至懷疑自己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人家是理直氣壯來尋爹的,他能嗎?

他甚至不清楚他的出生是不是他爹樂意的。

正在湖邊踹著石頭,就感覺到周圍多了一個人的氣息。

江念連忙抬頭,便看到他親爹站在樹上,緩緩的落了下來。

白衣翻飛,風華絕代,也難怪當初那麼多女人心甘情願跟他偷,便是現在,他若是想,十六年後再來一波尋親的住滿『小蝌蚪找爹爹』都不成問題。

江遜一雙眼睛看過來,作為一個渣男,還這麼保持長青魅力的秘密就是――他渣得坦坦盪盪。

一般人多年後聽到無數子女的質問,多少會內疚心虛,不敢直視對方清澈的眼睛吧?

江遜不,他仍是跟當年一般,那時候一身魅力是用在女人身上,如今對著自己的子女,一雙深邃多情的眼睛看過來。

仿佛你是他期盼已久的珍寶,他說過對你的存在知之甚詳,哪怕你知道他所謂的年年維係,源源不斷的生活費以及周圍舒適的環境全走的是公司的賬,根本不需要他費心一絲一毫。

但感情上還是忍不住心想,自己或許是被生父關心著的吧?

江遜輕笑一聲:「才說了一半,你就跑出來了,你呀~~」

最後這句『你呀~』說得那是寵溺中帶著無奈,那一個對親爹抱著憧憬孺慕招來的人能招架得住?

即便這短短一兩天內已經深切知道了這是個什麼樣的人渣,但江念還是小臉一紅,心裡難以克製的升起一絲雀躍。

但嘴上還是逞強道:「你出來找我乾什麼?反正我本就是無所謂的一人。」

江遜聞言回答他道:「怎會?你娘於我來說是特別的。」

江念一臉迷惑,就聽他爹幽幽道:「我最初接近你娘確實不懷好意,也確實從她哪裡得到了重要線索。」

「並且正是這些線索,補齊了當初那人布局中最重要的一環,接著望秋派被連根拔起,焚天門數十年陰謀一去,我江家也沒有了存在價值,便一並被除去。」

「誠然,這根本的原因還是因果報應,江家滅人滿門,最後還流下幾支血脈,無辜家人也得以幸存,即便被貶為奴籍,又有裴家接手安頓,雖則沒了往日的顯赫奢侈,但到底保住一條命,得了賴以為生的工作,也不用落到不堪之地受人欺辱。」

「但即便如此,多少還是意難平,若當初沒有這一趟,是否江家――」

江念忍不住陷入了江遜的悲傷之中,確實,有誰能受得了自己出力送自己家族走向末路的。

雖然即使沒有這份證據,江家也最多是多苟延殘喘一陣罷了,可唯獨這裡麵有自己的功勞,是最讓人崩潰的。

江家雖然惡貫滿盈,但對於他爹來說到底是生養自己的家族,這種事他爹可能隻會比他更難受。

於是江念心裡的憤怒被沖散了大半,轉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要說孩子還是太年輕單純,若是裴涼和韓未流在,江遜才第一句話就知道這家夥打的什麼主意了。

這第一招,現實緩和孩子不甘鬱氣,這家夥慣會使用哀兵政策,惹人憐惜,臉都不要了。

不但對女人使,對兒子也舍得下臉。

果然,江念完全鑽了套,順著江遜的話,語氣有些別扭的問道:「那,那你是不是挺後悔跟我娘在一起過的?」

江遜卻搖了搖頭,眼裡一副聖母幫救贖世人的憐憫之光。

「並不,我與你母親之緣分,雖始於任務,但對她的欣賞和當時的情義是不假的。」

「你母親是個特別的女人,如若不是我招她,她此生定不會行差踏錯半步,到了至今仍是貞潔賢淑的胡夫人。」

「唉!說到底是我害了她。」

這話雖然字字句句都在說著自己的責任,但江念聽了卻已經完全責怪不起親爹了。

因為他注意力被『胡夫人』三個字吸引。

然後不可避免的被引到進入了一個假設境地。

如果,如果他娘跟他親爹沒有這段,如果她娘一直做著她的胡夫人,如果她娘沒有生下他。

那麼他娘現在會是什麼光景?

首先那姓胡的因犯下多重重罪被斬首,他身為望秋派長老,當初汪掌門一係,惡貫滿盈,絕無逃過審判的可能。

姓胡的一死,他娘便成了寡婦,且沒有自己的子嗣,家中親人也早已過世,恐怕隻能看著胡長老原配子女的臉色過日子。

這都算好的,那胡長老原配子女與他娘一般大,毫無情分,又如何會善待她?給一碗飯吃那都是大發慈悲,若是更心狠的,奪她財產將她趕出來,他娘一個弱女子又無家族依靠,與乳娘奶奶一起流落街頭都不是沒可能。

反倒是有了他,胡長老被抓之後,斬月公司出於對江遜子嗣還有重要證人的保護,將他娘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

不但有長期的經濟資助,還為他的成長環境操碎了心。

小時候江念不明白,但現在長大了,自然回憶起來,他們那時候孤兒寡母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為何這般適應良好,鄰裡和善,生活閒適,小時候上學堂有過起哄嘲諷他沒爹的官家子弟,第二天就被父母押著過來道了歉。

這後麵的一幕幕,細想之下,哪裡是他娘一個弱女子能經營起來的。

可以說他和他娘多年來都是被嗬護著過著殷實自在的生活,難麼現在追根刨底,自然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寧可他們當初沒有牽扯這話的。

因為如若沒有這目的不純的牽扯,那麼現在他娘的處境怕是淒涼無比,江念甚至都不敢想象那場麵。

他娘心裡也該是清楚的,所以讓他來尋爹之前,交代他先不要多打聽。怕是他娘也清楚了他親爹為何接近自己。

但無論在外人看來是如何的不懷好意,就結果來說,他娘卻是被這因緣救出了無解的泥潭。

想到這一點,江念心裡基本上算是怒意全消了,若真的能重來一次讓他自己來選擇的話。

那,那還是維持原樣的好。

這便是江遜的第二步,你不是對現狀不滿意,那就讓你看看如果沒有他這人渣乾的渣事,回到原本的軌跡事情是什麼樣子。

都不用他自己多說一句話,他的渣事在兒子這裡就已經合理化。

並且今後不會再糾纏這個問題不放。

可見其陰險,簡直是裴涼都拍馬難及的。

接著江遜又溫柔的扌莫了扌莫他的頭,笑道:「不要質疑自己的存在,你是很重要的。」

「你娘當初與那姓胡的老夫少妻,無有子嗣,雖生活算是富足,卻也看不到未來希望。整日憂鬱嘆息,愁眉不展,有你之後便全然不同了,我能感受得到。」

江念眼睛一亮:「您當初離開之前,已經知道我存在了?」

江遜笑了笑:「自然,我還知道你娘把出滑脈那日,整個人簡直如獲新生,雖然她瞞著我,但我能感覺出來。」

「你娘對我或許有情誼不假,但我卻是次要的,便是再如何,也不能讓她愁眉盡展,唯有你的到來做到了。那時我便知道,你娘真正需要的不是男人的安慰,而是子嗣的慰藉。」

江念又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出來?

確實他印象之中,娘親沒有那等抑鬱不展的愁苦思緒,反倒是每日都樂觀開朗,乳母奶奶也是,整日帶笑,待人和善。否則江念也不會被教養得這麼單純樂觀。

但偶爾也會跟他講以前的日子艱難,並不掩飾江念的出生給她們娘兒倆帶來的希望。

再結合親爹的回憶,江念自然明白了,當時怕他娘對親爹也是抱著借種的心思,倒是沒有想過給他親爹長長久久。

生活中頗多感慨感激,那也是對斬月公司的,想來他娘其實什麼都明白。

江念頓時連一點抱怨的情緒都不敢有了。

照這麼論起來,他爹雖則不懷好意,但占盡便宜的倒是他們娘兒倆啊。

他要的是扳倒望秋派的秘密,他娘何嘗不是借他的種生子好讓自己有個依靠?

江念心虛了,頗有些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

接著就老老實實的跟著江遜回了酒店,也不敢別扭了。

回到大廳後,見裴總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江念有點臉紅,囁嚅的道了聲:「方才我失態了。」

裴總對他卻是溫柔又體貼:「無礙,是你爹自己口無遮攔。」

又瞥了他爹一眼,態度可就沒這麼好了:「跟孩子解釋清楚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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