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滯留大宛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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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衡從蔡倫府上回來,就去了母親的房間,把將要出使大秦國的事向張老太君說了一遍。

「衡兒,我雖然年事已高,但還是希望我兒以民族大義為上,以天朝安危為重!蕃夷多次犯我邊疆,燒殺搶掠,民不聊生,無數的將士血染沙場,我兒固然不能去前線打仗,但天朝需要你的時候,不能隻考慮自己的家人。況且我現在身體硬朗,身邊有管家張楚和其他仆人照應,你就放心去吧!」

「大秦國距離天朝一萬餘裡,相隔千山萬水,來回少則一年,多則三到四年,希望母親大人保重身體,切莫掛念孩兒。」

「我兒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平安歸來。想當年,天朝為了聯合大月氏共同夾擊匈奴,皇上招募使者,『博望侯』張騫大膽請纓,榮任使者,歷經千辛萬苦,途中被匈奴拘捕,圈禁十年,還是很好地完成了天朝賦予的光榮使命,也打通了天朝通往歐洲的『絲綢之路』,加強了天朝與歐洲及中亞各國的文化交流和貿易往來,功不可沒!」

張老太君何嘗不知道大秦國路途遙遠,凶多吉少。『絲綢之路』高如屋脊,夏天熱浪滾滾,飛沙走石,冬天冰雪皚皚,寒風刺骨,再加上人煙稀少,水源奇缺,風餐露宿,定會備嘗艱辛。路途險惡的環境,說不定也會命喪冰窟、黃沙。聽到兒子要出使大秦國,她知道兒子這次遠離故土,時日太久,她這把年紀能否看到兒子出使歸來,也是個未知數。她強忍悲傷,臉上依然寫滿了笑容,作為母親,她的心怎麼會不流血!可這是天朝對她張家的信任,是當今皇上賜給兒子的榮耀,也是張家為國效力的機會,理當義不容辭!

「我會遵照母親大人的囑咐,不辱使命,一定把大秦國的火器技術帶回天朝。」

張衡和母親正說著出使大秦國的事,妻子金大順前來問安,得知丈夫張衡要出使大秦國,強烈要求跟隨前往。

「我這次出使大秦國路途遙遠艱辛,夫人的身體怎麼能受得了?還是在家好好侍奉母親,等我出使歸來。」

「我們結婚已有時日,夫君整天忙於讀書科研,我還沒有把我的身世告訴母親和夫君。」

「夫人不是高句麗公主嗎?」

「其實我的家鄉在天朝東北的黑龍江邊,我不是高句麗人,屬於契丹族人,從小就生活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放牧牛羊,騎馬射箭,練就了一身武藝,十五歲那年,高句麗侵犯天朝邊境,我們契丹族奮力抵抗,終因寡不敵眾而戰敗,我被高句麗國王帶回皇宮,國王的皇後很喜歡我,就讓我做了她的乾女兒,這次高句麗和天朝和親,我的姐姐--真正的高句麗公主金大玉嫁給了皇上,皇上為了和高句麗世代通好,也為了讓夫君給高句麗製造一台地動儀,就把我婚配了夫君。」

「你嫁到我家,從身材和語言上看,我都覺得你不是高句麗人。高句麗人身材矮小,而你身材高大,粗壯有力,雖然也有例外,但給我的感覺有點像天朝人,特別是你說起話來,漢語流暢,沒有在天朝生活的經歷,是很難有這樣的漢語表達能力。」

「我剛到高句麗,那裡的人看著我也都是怪怪的樣子,和他們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也不一樣。皇後待我如同己出,親自為我挑選服飾,請來通曉兩國語言的學者教我高句麗語言,雖歷經三載,但和我的漢語水平仍有較大的距離。」

「哦!原來是這樣,名義上你是高句麗公主,實際上你是我天朝臣民呀,契丹族和漢族在很早以前就有通婚。」

「我這次請求隨夫君出使大秦國,就是因為路途遙遠,您萬一有個頭疼發熱的時候,怕的是身邊沒有個貼身的人照顧。我從小生活在荒漠草原,顛沛流離,已經習慣各種惡劣的天氣環境,酷熱嚴寒鍛煉了我的意誌,牛羊馬肉滋養了我的骨骼,盡管路途會遇到各種艱難險阻,但你我夫妻一定會化險為夷,平安歸來」

「既然兒媳知道路途艱辛,願意跟隨衡兒出使大秦國,衡兒就答應她的請求吧!」

張衡從小唯母是從,是天朝有名的大孝子,母親的話怎敢不聽。母子三人談完話,他把家人都叫到大堂,宣布他和妻子金大順將要出使大秦國,又從家仆中挑選了兩名年富力強的人擔當腳力,負責路上的行李搬運,特別安排管家張楚,照顧好張老太君的衣食住行,家中如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可找蔡倫,或通過蔡倫上奏皇上。

家人聽說老爺和夫人要到很遠的外邦去,有人高興有人流淚,高興的是老爺有機會到外邦旅遊一趟,看看外邦的名勝古跡,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長長見識。天朝的京城這麼大,雖然有外邦的男女常來旅遊,都是近鄰,和天朝人長得沒有很大的區別,吃飯穿衣也都相似,遠在萬裡之外的大秦國,雖有耳聞,但沒見過有人來到天朝,人長得什麼樣,家人沒有知道的。

管家張楚在張家服務幾十年,經常隨張衡外出走動,也在家中接待過很多天朝的大人物,見多識廣,知道老爺這次出使大秦國不同尋常,時間長久,也會經歷千辛萬苦,內心極度悲傷,淚流不止,知道老爺一去,他這把老骨頭是不是還能等到老爺凱旋歸來的那一天。張衡看到老管家張楚淚水連連,也強忍眼淚,麵帶笑容,走上前去為他擦乾眼淚,主仆二人相處這麼多年,彼此的心思都很知曉。

「我這次和夫人出使外邦,您作為家中的老人應該高興才對!您隨我多次到朝堂走動,也看到過很多大臣出使外邦歸來,每次都是皇上在金鑾殿上親自慶功褒獎,遇到重大的外交勝利,皇上還要率領滿朝文武官員到京城外迎接出使歸來的外交大臣,這是多麼高的榮譽呀!」

張楚知道張衡是在安慰家人,給家人提神鼓氣,他迅速破涕為笑。正當家人慶祝張衡作為使臣出訪外邦的時候,府門外來了欽差大人,要張衡門外接旨,張衡慌忙帶領全家人到門外聽旨,來人正是出使大吏甘英。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寒冬已過,春暖花開,為發展天朝與大秦國的友好往來,特命張衡為副使兼文化交流團團長,即日隨甘英出訪。欽此!」

張衡謝主隆恩,接過聖旨,拉著甘英的手進府聊天。

「張老弟,這次出訪大秦國,皇上的意圖我想你已經明白了,你是天朝製造領域的專家,搞到大秦國火器的製造技術就全靠你啦,你可不要辜負了聖意呀!」

「大使放心,那大秦國也是利用了我天朝發明的火藥造出來的一種火器,我看一下就能把它仿造出來,回來再把它改進一下,說不定比大秦國的火器還要先進呢!」

「你如果能造出比大秦國的火器還要先進的火器,皇上一高興就給你加官進爵了,到那時你可是咱天朝的大功臣啦!」

「我是搞天文歷法的,有時也擺弄一些小發明,從大秦國回來,如果能把他們的火器仿造出來,也算對皇上有所交代,加官進爵就沒有必要了。」

「張老弟心月匈寬闊,不計較個人得失,實在難得。我們這次出使大秦國,主要是沿著張騫鑿空的『絲綢之路』一路西行,途經大宛國、大月氏國、安息國、波斯帝國、最後到達大秦國,我的任務主要是護送天朝公主,順便攜帶絲綢和瓷器,發展與沿途各國的經濟貿易,再把沿途各國的珍貴商品運回天朝。你可能還不大了解,每個國家都有其獨特的物產,像大秦國的玻璃、玉石瑪瑙、夜光壁;大宛國的汗血馬,都是天朝的望首之物,特別是汗血馬,夜行千裡,行軍打仗如入無人之境,我們的軍隊就是缺少這樣的馬匹。」

「甘大使,聽說西域至今仍不太平,天朝管轄力量薄弱,我們的使團途經西域安全嗎?上次『博望侯』張騫被匈奴扣留十餘年,我們也得有所準備呀!」

「張老弟大可放心,大將軍竇固率領天朝大軍揮師西域,少數民族私自建立的三十多個偏安政權瞬間土崩瓦解,像鄯善、龜茲、焉耆、大夏和烏孫都已歸附天朝,匈奴這個強悍的民族也被大將軍李廣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地一路北逃。為鞏固西域領土,天朝已在西域首次設立西域都護府,任命鄭吉為首任西域都護,加強對西域的管轄,這樣你就放心了吧!」

「我是做研究工作的,對國家大事了解的不多,以後跟著您甘大使,可要多多指教啊!」

「張老弟,我們都是皇上任命的正副大使,都是為天朝效力,指教可不敢當,有事我們共同商議,齊心協力完成皇上交給的任務。」

「這次出使從哪裡出發,有多少人跟隨我們去大秦國?」

「當然是從京城洛陽出發了,走河西走廊,西出玉門關,到達天山腳下的屯田府衙作短暫休整,然後到大宛國,換乘汗血寶馬,再一路西行。隨行人員大概有二百五十人左右,像你和我可以帶著老婆,不能帶孩子,路上的風險大著呢!」

「我們什麼時間出發?」

「後天一早就出發,人員和物品都已經準備妥當,隻等明天皇上下達詔書,皇上要為我們舉行出征儀式,你和家中老母親說明情況,帶上所需物品。」

「我和老母親及家人已商量完畢,一切都準備好了。」

第三天的淩晨寅時,天朝金鑾殿前的廣場上,六門禮炮響切雲天,震耳欲聾,皇上麵對文武百官和出使人員親自宣讀了「出使詔書」,勉勵出使人員克服艱難險阻,發展同世界各國的經濟貿易和文化交流,促進共同繁榮,揚我天朝國威。甘英大使也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表示全體人員一定完成皇上的重托,不辱使命,凱旋而歸。儀式結束後,出使隊伍浩浩盪盪向玉門關挺進。

自天朝趕走匈奴重新管轄河西走廊以來,百姓辛勤勞作,安居樂業,農作物長勢良好,畜牧業牛肥馬壯,使團所到之處都受到當地官吏的熱情接待和百姓夾道歡迎。

出了玉門關,天高地遠,茫茫戈壁沙灘,成片的胡楊在微風中搖曳,沒有了河西走廊綠油油的農田和成群的牛羊,遠望可見天山南麓,山峰直插雲霄,白雪覆蓋,蔚藍的天空,白雲飄浮,偶見幾隻蒼鷹盤桓。

張衡很少離開過京城,更沒有經歷過長途跋涉,代步的馬匹行走在高低不平的沙漠上,左右搖晃,他有點頭昏腦漲,月匈悶氣短,再看看他的夫人金大順沒有一點疲憊的樣子,坐在棕紅色的馬匹上,嘴裡還哼著牧羊曲,悠閒自在,甘英大使也是器宇軒昂。

「甘大使,我們是不是下馬休息一下,喝點水,吃點乾糧。」

「張老弟,身體是不是有點吃不消,我看你臉色發黃,疲憊不堪,就知道你有點勞累,前邊有片胡楊林,我們下馬休息,埋鍋做飯。你可比不了我這身子骨啊,我常年在外奔波,隨軍打仗。前幾年為了打敗匈奴,收回天朝失地,我三次跟隨大將軍班超、竇固出使西域三十六國,那時候天氣寒冷,在風雪中和匈奴作戰,有時候一天也吃不上一頓飯,渴了就喝點雪水,那才叫環境惡劣呢!」

「我們走的這條路是不是『博望侯』張騫當年出使西域開辟的道路呀?」

「我好像給你說過了,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就是『絲綢之路』的北路,經車師、高昌,沿著天山南麓西行到疏勒,翻過蔥嶺就可到達大宛國,這條路就是張騫他老人家經過千辛萬苦才勘察出來的。」

「前邊的那座山是不是天山?」

「是呀,天山上的雪水常年流淌,養育了那裡的民族,天山南麓農業和畜牧業都很發達,物產豐富,天朝在天山腳下設有屯田府衙,食宿都很方便,客商從歐洲、西亞、中亞到西域,再到天朝的京城,都要在天山腳下停留休整,那裡是歐洲和亞洲的商品集散地,主要有歐洲和中亞的珠寶、西域的珍貴皮毛、天朝的絲綢和瓷器,其他商品也應有盡有,天山富著呢!」

「我們什麼時候能到達天山啊?」

「大概還需要五天的時間,這幾天我們要穿過塔克拉瑪乾大沙漠,進入塔裡木盆地,到達吐魯番,在葡萄溝短暫休息,再西行就到天山腳下了。」

「聽說葡萄溝是個好地方,那裡的葡萄聞名遐邇。」

「其實葡萄溝真正的特產是葡萄酒,放置百年依然飄香,喝到肚裡沁人心脾,它還是天朝的珍貴貢品呢!」

「甘大使,聽你這麼一說,我們還是快點趕路,早點到達葡萄溝。」

「那好吧,隻要你身體扛得住,我們就能早點喝上葡萄酒。」

使團一路西行,在火焰山下的葡萄溝作短暫休息後,帶上葡萄美酒,終於到達了天山腳下的屯田府衙,西域都護府都護兼天山屯田府衙長官鄭吉,熱情款待來自天朝的外交使團,讓他們品嘗了西域名吃烤羊腿,觀看了薩瑪舞和賽乃姆舞,聆聽了來自中亞的胡琴演奏。張衡感到西域的風土人情和京城一樣,官民熱情又豪放。

使團在屯田府衙吃飽喝足,出了天朝邊境線,就上了帕米爾高原,春天的到來並沒有給這片土地帶來絲絲暖意,依然是寒風刺骨,大雪覆蓋。走進白龍堆大沙漠,天上無飛鳥,地上無走獸,遍地的人獸枯骨讓張衡不禁聯想到這裡是人間地獄,魔鬼屠城。

甘英對眼前的惡劣景象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他好像走在廝殺後的戰場上,神色依然淡定。張衡就不一樣了,他從小就生活在京城裡,哪能體會到「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意境。

張衡看到甘英神情自若,內心非常敬佩,不禁為他的膽略和氣魄所折服,男子漢大丈夫英雄氣概,沒有這些人為國而謀,為國而戰,哪有天朝的安定和百姓的富足。

穿過令人恐怖的白龍堆大沙漠,很快就到了大宛國國都貴山城。大宛國地處費爾乾納大盆地,河流縱橫交錯,農業和畜牧業都很發達,是『絲綢之路』上的重要國家。首任國王毋寡早就聽說大漢天朝百姓富足,經濟繁榮,很想發展貿易往來,自從『博望侯』張騫到此一遊,很快就建立了親密的夥伴關係。大宛國到了第三代國王蟬封,已經是天朝的附屬國,不但雙方經濟貿易和文化交流頻繁,而且每年還給皇上送上貢品,貢品中就有兩匹稀世珍寶汗血馬。蟬封聽到大漢天朝來了使團,親自到城外迎接,甘英大使遞上了天朝皇上的詔書,蟬封國王和大臣直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使團人員被安排到驛館休息,甘英和張衡正副大使被國王蟬封邀請到皇宮座談。張衡是第一次出使大宛國,自然不認識國王蟬封,當國王蟬封知道張衡是天朝科學家,激動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緊緊的握住張衡的手。

「張副使,寡人早就聽說您的大名了,有幸見到你,太幸運啦!自大宛國和大漢天朝通使以來都是經濟領域的交流,您是第一個文化使者,你是我們大宛國的神靈啊!寡人的大臣說您是大漢天朝的天文學家,還造出了知曉地震的地動儀,寡人請求您也為我們大宛國造一台地動儀。」

「我很樂意為你們大宛國造一台地動儀,這得需要天朝皇上的恩準才行,國王必須上書天朝皇上,獲取詔書。」

「這個我知道,明天我就派特使去天朝求取詔書,希望您盡快把地動儀造出來,」

「國王不必著急,地動儀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造好的,再說了,大宛國有製造地動儀的精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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