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努力搬運（2 / 2）
替代的時間好像無終止了。
在這十五天裡，蘇嘉安越來越覺得奇怪，賀禹航那麼大一個公司的老板天天待在家乾嘛？不用上班嗎？
剛開始是OMEGA對alha的生理本能的退讓，時間一長就是心理上的躲避。
現在兩人正在餐桌上用早餐，蘇嘉安攪拌著碗裡的米粥難以下咽。
十五天，一日三餐，晚上還時不時來個夜宵，每天都要被迫與賀禹航吃飯，真的很煎熬。
「快吃！」賀禹航看他耷著腦袋，拿著勺子攪來攪去很久，「等下去醫院檢查。」
「嗯？嗯——」蘇嘉安的眼睛立刻睜大有神，但還是低著頭，吃了一大勺。
蘇嘉安知道新長出來的腺體已經完全沒事，還知道每天賀禹航都會在蘇嘉安睡覺後偷偷進房間扒拉一下後頸的頭發查看。
但他不說,他們又不熟。
蘇嘉安扒拉完一碗米粥後問道：「我、我自己一個人去可以嗎？」
賀禹航：……
畢竟在職場混了那麼多年，自見麵那天起，賀禹航就知道蘇嘉安是有點疏遠自己，更多的是害怕。
「我送你去，」他雙手交疊，兩個大拇指上下環繞，退一步說道，「在樓下等你。」
也行……蘇嘉安在心裡嘀咕。
這次賀禹航是親自開車。
到了醫院停車場，蘇嘉安看著他沒有動，自己也不敢動。
「怎麼了？」賀禹航歪頭問道，「不是想自己一個人去嗎？」
「我一個人去。」蘇嘉安像是得到首肯，趕緊解開安全帶。車門一開一合，隻給賀禹航留個背影。
賀禹航搖下車窗，操碎心的老父親音量加大，「去找袁溫綸，別走錯了。」
蘇嘉安剛想邁出的步子都收回了，朝賀禹航的方向轉身後連忙點了幾下頭，「好。」
蘇嘉安坐電梯一上去，就碰到了袁溫綸。他恭候多時地倚在牆壁上，看到蘇嘉安後站直，「這裡。」
大概是袁溫綸的緣故，蘇嘉安就是走在了綠色通道上，一路綠燈直行，什麼檢查都快，弄完一切檢查結果又送到袁溫綸的手上。
袁溫綸坐在他的辦公室裡，閒情逸致地抿了一口咖啡，「很好、很好，沒有什麼問題。」他把報告一對折，遞給了對麵的人，「回去吧。」
蘇嘉安不安地接過，放在一旁，正襟危坐道：「我有問題。」
袁溫綸狐疑：「什麼？」
「我……我哥哥什麼時候能回來？」
「？」
「他像消失一樣，裡麵就剩我一個人，隻是我的感覺，但是我早就感覺不到他。」
蘇嘉安抓住袁溫綸的手不放，懇請道：「幫幫我，我需要那台機子。」
袁溫綸眸色都深了，「他……『消失』多久了？」
袁溫綸躲過賀禹航，偷偷扌莫扌莫把蘇嘉安帶回家。
他家的地下室裡是一座實驗室，蘇佳安出資，他出力而建。裡麵有台半成品機器是專門為蘇佳安研製。他曾認為雙重人格是「病」，但蘇佳安並不覺得，相反他還格外珍視這個多出來的弟弟，取名「蘇嘉安」，當作是上天對自己的「嘉獎」。
袁溫綸因此也改變了看法，年少的沖動許諾著，想幫蘇佳安見見自己的弟弟。
蘇嘉安躺在冰冷的椅子上，頭上戴著類似頭盔的東西。
「那我……開始了。」袁溫綸聲音都沉了，拿起插頭頓覺心跳加快。蘇嘉安在車上的話語還在耳邊縈繞，本不該產生的想法在腦中揮之不去。
電源一接入，整個實驗室燈火通明，大屏幕上也在快速地演變進程。
他的眼睛裡倒影出一串又一串的數據，手指在【Enter】鍵按了又按，最後他不敢相信的得出結論——「隻有一個人存在」。
蘇嘉安看不懂屏幕上方的天文數字，但他看的見袁溫綸的表情，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手在不自覺地顫抖。
「怎麼回事？」蘇嘉安撐在椅子上想要坐起來，又被頭盔的連接線拉回原位。
袁溫綸心虛地轉過身，臉色難看的嚇人，他吸了好幾口氣去沉默，最後迫於氧氣求生的需要開口呼吸道：「我找不到他了。」
「什麼……什麼意思？」
賀禹航把蘇嘉安接走的時候，就覺得二人氣氛不對，但卻沒有什麼注意，今天顯示的報告數據就已經在他心裡證明蘇嘉安是安全的。
回去路上的沉默賀禹航已經習慣，開車的他總是要依靠右邊的後視鏡行徑，每一次瞟向那個方向的時候，他都感覺蘇嘉安的臉越來越紅。
大概是他戴著帽子，被悶到了。賀禹航這樣想到，專心開車就好。
驅車到家，賀禹航終於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看蘇嘉安。在那雙褐色瞳孔下，蘇嘉安漲紅的臉、無聲哭泣也無法掩蓋的抽噎一下子就暴露無遺。
「怎、怎麼了？」賀禹航心一顫，趕緊解開安全帶方便探出身體把賀禹航抱住，跟哄小孩一樣，拍著他的背，「不哭，不哭了。」
蘇嘉安一靠到賀禹航溫暖的懷抱裡，就是航船撞上冰山，眼淚跟冰塊一樣純淨，散落在他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