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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回到咒術高專時,與夏油傑在參道上相遇了。

長階兩旁的石燈跳著暗弱的火光,不遠處,守護神社隱匿在高專的群森暗樹之中,莊嚴而肅穆。夏油傑站在參道旁,正在抽最後一根煙。

「回來了?見到她了嗎?」傑咬著煙,煙頭上飄散淡淡的白氣。

「見到了,」悟跨上台階,很是掃興的樣子,「她是真的結婚了。」

聞言,傑的眼睛輕輕地彎了起來,語氣藏著幾分取笑:「我說了,也許我們兩個都會失敗。真是不巧,這句話成真了。」

悟沖他嗤笑一聲:「你早就知道這些事了吧?」

傑沒辯解,點頭說:「是。你遇到景子的那個晚上,我把她的資料查了一遍。看到她改了姓氏的時候,我就已猜到了這件事。」

「然後,你就特意將這件事瞞下來了?」悟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誒——真有你的,傑。」

「別把我說的這麼壞嘛,」傑聳肩,「我不是故意想瞞你的。雖然我確實很想看你生氣的臉。」

「生氣?你想多了,我完全不覺得生氣,隻是有些懷念我們的學生時代。」

「啊?」

「學生時代的我們,可是動不動就約架的。」悟的笑容愈深了。

傑輕嘶了一聲,退讓了:「現在可不能隨便打架了。讓校長知道,會停職的。」頓一頓,傑說,「是景子要求我保密的,她讓我別把這件事告訴你。」

悟愣了愣,眼神中有淡淡的意外:「是景子要求的?」

「是。」

「……」悟仰起頭,望向深藍色的夜幕。東京郊外的夜空比市區裡要明朗得多,星星在天幕裡閃爍著微暗的光。夜風吹得人脖頸發涼,悟喃喃地說,「你不是個小氣鬼吧?給我支煙。」

「煙?我記得你不會抽煙啊。」傑揶揄他,但還是取出了煙和打火機。

「我再試試。」悟嘀咕著,學著從前見過的景子的模樣,將煙叼在嘴裡,又撳了一下打火機。當煙頭上跳起一圈火光時,他吸了一口,然後開始了一串不合形象的狼狽咳嗽。

「咳咳咳——不行……這個味道也太怪了……」悟嘀咕著,將煙拿遠了,「還是甜的比較合胃口。」

傑眼眸輕彎,笑著看他:「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還要追她嗎?其實,如果你想要,你完全可以把她搶回來。」

悟想了想,說:「算了吧。她好像過得還算不錯。」

「這是違心話嗎?」

「不,我說的是真心話。」悟將才抽了一口的煙扭熄了,塞進回收箱裡,「她嫁給了一個神父,還生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她的孩子……年紀大概七八歲。這個年齡,是在上小學吧?好像叫做『凜』還是什麼的。」

想起在西餐廳裡所見到的最後一幕,悟就輕輕地嘁了一聲。

那個神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當著他的麵口勿了景子的額頭。傻瓜也看的出來,那是在宣示主權。

「很久之前景子和我說過,她是不喜歡小孩子的那一派。除非她真的愛那個男人,否則是絕對不會考慮下一代的事情的。但她現在卻已有了孩子,可見她是真的喜歡那家夥。」

悟說的是事實。

景子剛和他往來時,就說過她不喜歡小孩,以此要求他一定要做措施。但到後來,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好,景子大概也對這段戀情上了頭,竟然說出了「就算中了也沒事,孩子不用你管」這樣的話。

傑聽聞,長長地「哦」了一聲,說:「悟,可別傷心喔。就當景子沒回來過東京好了。」

悟聳肩,朝著教師的宿舍走去:「我也有兩天沒工作了,再請假下去,夜蛾校長會揍我吧。」

傑將煙頭熄了,慢悠悠地跟他一起走。兩個人各懷心思,夜風吹過高專的校園。

*

回到教師的宿舍房間後,傑散下了頭發,打了杯蘇打水,開始夜間的工作。他原本是想整理上一次任務的資料,但手指卻不自覺地輸入了景子的名字。

看到屏幕上偌大的「雨宮景子」,傑自嘲地笑了一下。旋即,他想起悟所說的話——景子有個七八歲年紀的女兒,名叫「凜」。

直覺使然,他在搜索框內打下了「言峰凜」這個名字。

傑有專門的情報渠道,隻要付錢,就可以得到任何資料。此前的幾年間,傑一度試圖在這個網站上搜尋景子的情報,但景子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任何訊息。直到景子現身東京,在酒店登記了入住信息,她才浮現出了一點行蹤痕跡。

這樣的狀況隻有一種解釋:景子此前所待的城鎮,是個遠離東京、自成一體的地方。在這座城鎮裡,有權勢者一手遮天,足以為景子編造虛假的身份信息,讓她改頭換麵,以新的身份安然活下去。

普通的分手失戀,哪裡需要這樣的處理方法?

在景子離開東京的表麵之下,必然掩藏了什麼。

景子的資料很難找,但這個名為「凜」的小姑娘的資料卻不難找。很快,傑就翻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遠阪凜,冬木市穗群原學園一年級生,16歲。法定監護人為冬木市宗教從業者言峰綺禮。

屏幕上,十六歲的遠阪凜穿著淡褐色的校服馬甲,紮著柔順的雙馬尾,活脫脫一位優雅矜貴的名門千金。

傑盯著這張照片愣了一會兒,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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