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比現在更乖。(1 / 2)

加入書籤

祁糾:「……」

係統掏出花生瓜子超高清望遠鏡。

祁糾消耗百分之一點三的能量,把係統廢紙團彈進垃圾桶,冷酷地關了攝像頭。

然後他托著葉白琅的屁股,把狼崽子塞進自己的被窩。

……本來很正直、很合理、很沒問題的一件事,讓係統這麼一說,就變得怎麼說怎麼奇怪。

祁糾咬著單身口服液的吸管,沒收係統的超高清望遠鏡。

他短暫切回第三視角,仔細看清葉白琅,然後低頭,用臉頰和呼吸去暖不停發著抖的狼崽子,輕拍葉白琅的背。

祁糾會的哄人手法實在不多,他不是乾這個的,業務不對口,經驗也完全不豐富。

他攬著蜷縮的葉白琅,對著那個沒完沒了預警、眼看就要宣告植入失敗的健康金手指,盡力思考了一會兒。

……

葉白琅的額頭上滲出冷汗。

有不屬於他的溫度覆上來,慢悠悠替他暖,有氣流撥弄他的眼睫毛。

他被弄得實在不舒服,下意識皺起眉,剛要別過臉躲開,劇烈的頭痛卻意外轉淡。

葉白琅過去從不知道,除了那些藥,還有什麼能壓製痛苦。

頭痛是神經性的,是葉家那些「訓誡」成果中的一項——有個流傳很廣的說法,倘若從小就被拴著喉嚨拴死了,即使是再凶狠的野獸畜生,也不敢掙脫那根極細的繩索。

葉白琅藏起凶戾裝作乖順,拖著條殘腿暴起反噬,已經奪下葉家。

可那條細繩仍拴著他,折磨他,一天比一天勒緊。

這是第一次,有人扔掉那條繩子,把他從泥潭裡抱出來,有一下沒一下、慢悠悠地拍著背。

抱他的人漫不經心哼歌,是他沒聽過的語言,調子也一樣,像是在雪地冰天的山林裡溜達,想怎麼走就怎麼走,踩出一串一點不規矩的腳印,招呼風吹枝頭雪來和。

葉白琅漸漸覺得安定,他的呼吸開始平穩,頭痛潮水般退去,意識也回籠。

——緊接著他立刻驚醒,猛地跳起來。

祁糾都已經快把自己哄睡著了。

他睜開眼睛,拿葉白琅後背打拍子的手還舉著,被狼崽子這麼一掀,被窩裡的熱乎氣沒了一大半。

祁糾本來堂堂正正,偏偏被係統攪和,平白少占三分理,把手收回去:「……頭不疼了?」

葉白琅搖頭,又驀地驚醒,慢慢攥緊手指:「對不起……」

他是不是就隻會害祁糾、拖累祁糾,做不對任何一件事?

他是怎麼想的,居然在這種時候犯頭疼。祁糾明明就需要休息,怎麼還得打起精神管他?

「對什麼不起。」祁糾接下來的金手指培訓計劃,就是給這狼崽子改改答非所問的毛病,「問你頭疼不疼。」

葉白琅的嗓子啞透了,他渾身都是冷汗,反應明顯比平時慢,隔了一會兒才慢慢回答:「不疼了。」

「不是不讓你吃藥。」祁糾見縫插針,給他加深記憶,「得適量,得按照身體情況吃……你這毛病不是養不好。」

神經性頭痛,不同於器質性病變,葉白琅會這麼疼,主要還是因為高度緊繃的精神狀態,伴生出嚴重的強迫焦慮。

吃藥為輔、放鬆為主,綜合考慮,祁糾決定帶葉白琅下去玩會兒雪。

葉白琅站在床邊,自厭自罪的情緒尚未散去,都被這個偉大的計劃驚了:「……玩雪?」

「玩兒過嗎?」祁糾相當自在,躺在床上懶洋洋勾手指,「來,抱我下床。」

他還是頭一回這麼使喚葉白琅,狼崽子倒好像求之不得,絆了下撲過去,幾乎一頭撞進他的懷裡。

葉白琅一聲不吭地抱住祁糾,額頭抵著祁糾的月匈肩,把祁糾的手臂架在自己背上。

他這些天拚命吃祁糾要他吃的東西,葉白琅嘗不出味道,一概囫圇咬碎往肚子裡吞,力氣終於從身體裡長出來,已經能穩穩當當把祁糾挪進輪椅。

祁糾今天的精神不錯,沒有因為這樣的體位變化被彈出,拄著胳膊自己坐穩。

他敲了敲扶手,示意葉白琅跟上,操控輪椅去起居室挑衣服。

「葉白琅給你買了好多衣服。」

係統好不容易滾出垃圾桶,拿回望遠鏡,幫祁糾實時畫麵轉播:「一年四季,買得好全。」

祁糾跟它一起看,春夏秋冬款式都有,用不著特地看價簽,一眼就能猜出的相當昂貴:「是啊。」

這些衣服還是那場晚宴上,葉白琅被祁糾沒完沒了投餵,見縫插針地玩手機,一口氣劈裡啪啦下單的。

葉白琅沒祁糾那個本事,扌莫不出祁糾的準確尺碼,鬼鬼祟祟拎著條皮尺,繞了祁糾好些天。

那時候的葉白琅還囂張,下單一件衣服,就很放肆地上下來回打量祁糾,狼崽子的尾巴翹上天。

綜合比較,祁糾還是更喜歡逗那時候的葉白琅玩兒——現在狼崽子的狀態,總讓他或多或少覺得自己在欺負人,良心難免偶爾受些譴責。

尤其這個許久沒打開過的衣櫃,裝修時候是一體化的,頂天立地又搬不走,每天出入都難免看見。

祁糾有次半夜自己上廁所,回來時走錯了房間,不小心拐進了起居室。

葉白琅就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在黑洞洞的空屋子裡,一動不動地,對著那一衣櫃的衣服發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件衣服成精了。

係統那天被嚇得分裂成十八張驅鬼符,想起當時的情況,也仍有餘悸:「他可能是遺憾……沒來得及把衣服送給你。」

那天的變故實在太多,諸多意外、諸多失落,落成一地覆水難收。

一櫃子沒來得及顯擺給祁糾的衣服,混在從那天到現在的所有事裡,已經是非常不起眼的小事了。

祁糾也這麼想,有點費勁地伸長了胳膊,把狼崽子強行拖過來:「所以……我們得出門。」

祁糾說:「不能浪費冬天的衣服。」

葉白琅現在不敢跟他強,被祁糾拽著胳膊,拖著殘腿踉蹌過來,力道是少有的微弱抗拒。

葉白琅抗拒看見這些,它們讓他想起那個犯了無數錯的晚上。

現在這些衣服掛在這裡,嘲諷他的自以為是,嘲諷他的傲慢狂妄。

「扯淡。」祁糾說,「腦袋過來。」

葉白琅從怔忡裡驚醒,他確信自己沒有說話,有些茫然地俯身低頭,挨了一個腦瓜崩。

「快點,幫我挑。」祁糾提前敲警鍾,「要敢趁我看不清,把我打扮得花裡胡哨,回頭準保找你算賬。」

這一下的力氣不小,葉白琅吃痛,捂著額頭坐在地上,看著輪椅上興致勃勃的人:「外麵很冷……」

「那就穿羽絨服?」祁糾自己上手扌莫,捏出最厚實的幾件,「這個行嗎?」

葉白琅慢慢爬起來,大概是終於看出祁糾不打算改主意,他瘸著腿走過去,抱住祁糾的那隻手:「不行……哥哥,這個不好看。」

其實也沒不好看,那是件純黑色的羽絨服,合身利落,祁糾的身量穿上就會很顯氣質。

但現在祁糾的身體不好,氣色沒那麼足,再穿這種衣服,就變得不那麼合適。

葉白琅站在衣櫃前,替祁糾挑衣服。

他盡力挑出能顯得祁糾不那麼虛弱的,咬著腮幫裡的軟肉反復比對,死死蹙著眉抉擇半天,才終於挑出幾件合適的高領毛衣。

他這一輩子都沒這麼糾結猶豫過,倒像是遇見了生平最艱巨的難題,把那幾件毛衣逐一展開,照著祁糾比對。

祁糾靠在輪椅裡,樂嗬嗬抬手,相當配合地當模特衣架:「一會兒帶相機下去,照兩張照片。」

「那要亮色。」葉白琅慢慢地說,他把卡其色的毛衣放回去,又從衣櫃的另一頭翻出條圍巾,搭在祁糾手上。

圍巾其實是兩條,顏色樣式都一樣,有很幼稚的刺繡紅心,是葉白琅對祁糾居然膽敢給他塞秋衣秋褲的邪惡回擊。

祁糾扌莫出刺繡形狀,沒忍住樂了一聲,隨手就把圍巾掛在脖子上。

「狼崽子。」祁糾忽然朝他抬手,「過來,抱一下。」

葉白琅怔住。

他像是無法理解這個指令,攥著剛挑好的毛衣,指節青白,嗓子又不受控地啞下來:「……什麼?」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夜王:聽說天下第一樓有女匪 誤標記前任的大佬姐姐後 女帝上位,滿朝文武支支吾吾 馮助理有話要說 穿越青樓花魁,得罪當朝皇帝 盜版萬人迷[快穿] 重生醫妃要和離 我用小說征服全宇宙 魂穿皇後,做封建王朝的破壁人 隱婚?我可沒有嫌棄你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