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浩然逍遙(1 / 2)
自彩雲洞出來後,純鈞一行人,繼續往山上前進。
經過被苔蘚綠草裝飾的石壁,走過奇花異綠鋪墊的台階,隻見前方路邊,忽冒出奇石數塊,大小不一,形態各異,好似生長在路邊,緊緊貼服。
經過一小洞,名曰仙人洞。
隻是仙人已然不在,獨留一石台空存。
純鈞還嘲諷道:「世上哪裡來的仙人,都是癡人說夢罷了。」
沒人深究純鈞的話,也沒人在意。
繼續向前,有一觀景台,從此處看,可見到整個滇池和昆明,但經過前幾輪美景的轟炸後,趙尋他們也早沒了之前興致,隻是稍微看了看。
再向前幾步,還可見一奇石,好似海浪、又似獸角,就如此斜插入在路間,當作此路的門框。
路過的行人,一伸手,便可扌莫到石尖,並不全是想扌莫,是不扶著石頭,便不好通過罷了。
而這石頭也擁有自己的名字,名曰——女媧遺石。
趙尋走在最前麵,卻被眼前的東西嚇了一跳,駐足在原地,不再向前。
其餘人見他這樣,也紛紛跟了上來。
隻見那奇石上,有一小童騎跨在石尖上,宛如在騎馬一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看起來頗為詭異。
那小童的長相也不一般,灰色的皮膚上有幾塊青苔附著,三四歲的模樣,但分不清是男是女,額尖生一石角,約十厘米長,上身裸露,下身穿一草裙,周身散發靈氣,活脫脫一個石靈童也。
但如此奇特的場麵,竟無一人駐足觀看,也無一人製止,僅有趙尋一行人發現了,那麼隻有一個解釋。
這小童……是奇物。
但他似乎沒有什麼惡意,看到了趙尋他們,也隻是依舊一副笑盈盈的表情,沒有其他動作。
趙尋拍了拍一旁的純鈞,輕聲說道:「看到那個嗎?」
純鈞「嗯」了一聲,同時輕輕點了點頭。
「那個……也是?」
「你想的沒錯,就是。」
一旁的子見他這副模樣,用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嘖嘖嘖,怎麼?隻是這樣就把你嚇到了?我還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呢。」
趙尋立刻反駁道:「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哈哈,好了,不要吵了,小心讓周圍人聽到。」
純鈞趕忙出來打圓場,製止了他們的沖突。
趙尋也沒繼續深究,隻是立刻向純鈞小聲問道:
「他這麼囂張,周圍這麼多人,看不到他嗎?」
「嗯…現在的奇物,基本上都在禦物司的管控之下,為了讓它們不影響普通人的生活,普遍都教會了他們一些基礎的遁術和化形術。」
「這麼說,禦物司還是挺不錯的嘛。」
「嗬,一切事物都有它的兩麵性,有在明處管理秩序的,就有在暗處乾黑活兒的。」
趙尋抿了抿嘴,接著問道:「話說,這奇物是哪裡都有嗎?感覺有點爛大街啊」
「這奇物誌其實就相當於一個信號發射塔,會不定時的向世界各地散發能量,這就導致世界各地,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產生奇物。」
「啊?那奇物豈不是跟人類一樣多了。」
「這倒不是,產生奇物這件事,畢竟是小概率事件,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直到現在,也隻占人類的很少一部分。」
「這麼說,這雲南也算是人傑地靈了,光隻是這座山上就有倆了。」
「那確實。」
說著,純鈞嘆了一口氣。
「唉,我好像已經很久沒來過了……」
話說到這,純鈞停頓片刻,卻很快恢復。
「嗯?怎麼了?」
「沒事,繼續走吧。」
「還繼續走啊?你們難道還沒注意到嗎?」
肖特的話叫停了眾人,趙尋愣一下,沒發覺什麼不對勁的,而子和純鈞則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確實不對……」
子環顧四周,眼神也嚴肅了起來。
「咋了?」
趙尋一臉疑惑的看向眾人,完全沒搞清楚狀況。
「你沒發現,這的遊客都不見了嗎?」
肖特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趙尋環顧四周,確實發現這附近的遊客居然都不見了,連下山都沒有了。
「這咋回事?那些人呢?」
純鈞頂了頂下巴,看向那個小童。
「看樣子,是你乾的吧?」
小童依舊笑嘻嘻的,一句話不說,但他卻輕輕抬手指向山上。
「這是邀請我們的意思嗎……嗬,那麼,謝謝邀請,我們走吧。」
隨即純鈞便一個人走在前麵,子和肖特緊隨其後,唯有趙尋神情略顯慌張,小心翼翼的跟了上來,一邊看著純鈞,又一邊回頭看著那小童。
那小童則是十分熱情的與他們揮手告別。
趙尋看了看那個小童,用略帶詫異語氣的問道:「那個…不管嗎?」
純鈞笑著回答道:「何必呢?他幫我們清理出了道路,省了不少事情,謝謝他都不為過。」
聽到純鈞的話,趙尋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又回頭看了那小童幾眼,便也繼續跟著他們。
順著道路向前,好似有人引導一樣,哪怕路線有些繞,最後也依舊來到了目的地——浩然亭。
此亭位於一條階梯的拐角處,大概兩三米高,由於比周圍要高出一部分,因此亭前設有樓梯,亭子不大,為四角結構;瓦片紅綠相間,跟此亭的簷枋一樣附有花紋,看起來頗為典雅;吊掛楣子為青色偏藍,與頂上的花梁頭相比,顏色更淡一些,但二者同樣包含設計感。
值得一說的是此亭的門聯:
【放牧有心追日月,開懷隨意攬乾坤。】
與此亭的名字可謂是相輔相成,盡顯浩然之氣。
遠遠看去,隻見兩老翁擺了兩個折凳,一個小桌,一個棋盤。
左邊用將棋的老翁,光頭圓臉,蒲扇馬甲,眼角有褶,一臉橫肉,滿麵春光笑盈盈,兩眼秋波光盪盪,好似一個彌勒笑和尚。
右邊用帥棋的老翁,一頭銀絲,長須飄飄,眼如丹鳳,眉似臥蠶,好一派仙風道骨,確是那鶴發童顏,宛如那個太清道德天尊。
眾人見此情景,自然是不敢擅自行動的,隻敢站在亭下觀望,隻聽那兩人對弈之聲從亭內傳來。
長須老翁先發製人道:「拱卒!」
光頭老翁笑盈盈的答道:「吃!嘿嘿,你看看叫你要過河,沒了吧。」
「那不是我們決定的,是它自己要過河的。」
「哈哈,它要是不過河就好了,對吧。」
「是啊,不過河就好了。」
兩個老翁的話,聽得人雲裡霧裡的,搞得趙尋是一頭霧水,子和肖特也沒搞懂,隻是皺著眉頭盯著他們,除了純鈞。
他笑了笑,便獨自走上階梯,站在那二人棋盤的旁邊,看他們的對弈。
那倆老翁,也絲毫不在乎純鈞的突然靠近,依舊泰然自若的下著棋。
純鈞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後,直接說道:
「梅花譜啊……屏風馬,當頭炮,你們這譜擺的挺不錯啊……」
那長須老頭輕笑幾聲,依舊盯著棋盤,但聲音卻十分低沉的說道:「小夥子,觀棋不語…真君子啊。」
「誰是君子,誰是小人,這誰又說的清楚呢?」
聞聽此言,那光頭老翁竟大笑起來,對著純鈞說道:「沒曾想,你看起來這麼年輕,看問題竟如此透徹?」
「哈哈,您二位看起來也也沒有那麼老的樣子嘛。」
一旁的趙尋見此,已經是內心十分忐忑的狀態了,猶豫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又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這幾個人之間的火藥味,生怕發生些沖突,便壯著膽子開口道:「唉,宋哥,咱們趕緊走吧,都還沒吃飯呢。」
沒曾想,純鈞則是立刻回應道:「暫時走不了了,這二位有事情想跟我們探討一番吶。」
話閉,隻見一股威壓裹挾氣浪,由那兩個老翁身上散發開來,一時間,隻感覺像是有狂風吹過,搞得趙尋站都快站不穩了,隻能依靠在身旁的石頭上。
而距離那倆老翁最近的純鈞則是絲毫不受著威壓影響,甚至其散發威壓,比那二人的更深一籌。
隻是這兩股氣浪相互碰撞,可是苦了趙尋這個普通人了。
「你們把趙尋照顧好了,這事我來。」
純鈞的態度十分囂張,搞得子和肖特其實也是有一些不爽的,畢竟他倒是爽了,卻絲毫不顧及他們的感受,畢竟就連他們想在這氣浪中顧全自己,也是不那麼容易的,而現在純鈞卻還要使喚他們,態度還這麼隨便,是個人顯然都會不爽。
但是,他是純鈞。
他就是有著讓人折服於他的魅力。
雙方僵持了片刻,那長須老翁先一步做出了行動,隻見他輕輕拿起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隨後……
「馬二進四,棄七入馬。」
隨著那老翁話畢,那亭子四根頂梁柱頓時散發出奇異的光芒,地上也泛起白霧,一股透明有形又好似無形的薄膜,從那四根頂梁柱的右邊冒出,與其下一個柱子收尾相連,將整個亭子封閉起來,好似一個透明水晶立方。
「純鈞!」
趙尋見此十分擔心純鈞,身體不自覺的動了起來,向前傾了幾步,並且下意識的喊出了純鈞的名字。
但純鈞隻回頭看著他,並且露出了微笑。
趙尋知道那是不要擔心的意思,但緊皺的眉頭,就是無法放鬆下來。
伴隨著亭子的完全封閉,那光頭老翁也開口道:「我們找純鈞先生,有些私事要談,無意連累幾位,你們可以先一步下山去了,望諒解。」
「你這話是什麼狗屁意思,都把人鎖起來了,還讓我們走,你覺得這合理嗎?」
趙尋憤怒的向著那倆老翁怒吼,期間還爆了幾句粗口,搞得子都是一臉震驚,隻得趕忙製止他,不讓他繼續罵下去。
「聽他們尋兒,我沒事,你們先下山去吧,我馬上就下來。」
說著,純鈞再一次擺出一副輕鬆的笑容。
趙尋見他這樣,雖然很不情願,但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況且一旁的肖特和子也十分相信純鈞,自己又怎麼能不相信呢?
自從遇見他後,趙尋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對純鈞產生了絕對的信任,一種純粹的、家人般的信任。
趙尋跟著子和肖特,一同下了山,期間一個回頭,一個眼神,就足以概括一切。
待他們完全離開後,純鈞這才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那麼,我們開始吧。」
剎那間,整個亭子頓時膨脹了起來,剛才狹小的空間,一眨眼的功夫,便擴大了剛才的幾十倍,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了,頭頂的梁子,也頓時生長了幾十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