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誣陷（1 / 2）
孫笙微怔，對方回答得倒是乾脆，想誣陷他們？
孫笙突然想起山洞裡遇到的靈孩，他變成裴言的樣子，莫不是頂著那張臉想做什麼壞事，裴言提醒過，自己從邪靈那裡救下的嬰兒非常危險，照他的說辭，井底下看到的靈孩，很可能就是被救的嬰兒。
說不定這個斷腸人，與他是一夥的。
「你認識一個這麼大的靈孩嗎？」孫笙比劃著大小，繼續問道，「他是從一邪靈體內掉落下來的。」
「認識也行，不認識也可以。」斷腸人給了一個十分欠揍的答案。
孫笙抬起拳頭道：「你說你是不死之軀，但卻怕疼。」
斷腸人看著那顆拳頭，縮了下脖頸道：「姑娘家家，別這麼野蠻，有話好好說嘛。那無相靈孩兒我的確認識他，但也僅僅是認識而已。」
「無相靈孩兒……」孫笙呢喃重復，繼續問道，「他是什麼人？」
斷腸人笑了：「他不是人，與我一樣。
我隻知道，當蘭亭序本離開那座宅子後，天井下的詭眼之門便開了，被封印在門外的魂魄一湧而來，那位無相靈孩兒就在其中。
他是什麼來路，我不知曉，隻知道他比較貪玩，是他告訴我，你這姑娘人美心善，缺心眼子。
不過我覺得自己是被他誆了，哎呀，算我倒黴，認栽了。」
斷腸人瞧了眼孫笙，突然湊近她，低聲道，「姑娘難道不好奇，那扇詭眼之門後，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嗎？
那些惡靈怨魂，以及無處安生的魂靈，都爭前恐後地湧入現世，多奇妙啊。
是我和蘭亭序本放它們進來的，它們很感激我們，我從未有過這種成就感，若是能把它們都放進來，那該多好。」
「你是不是有病啊？」孫笙蹙眉，此人身上的墨汁味很濃，想來是畫魂出身，身為畫中人，他能修成如今的樣子，想必執念很深。
而這份執念，是畫這幅畫的人寄托給他的，他本人或許深陷其中，不知來路，守著份寄托，活到現在。
「成就感嗎，你的成就感還真是廉價。」孫笙諷刺道。
斷腸人不怒反笑，又前傾身子，湊近孫笙幾分道：「你說對了，我的病是心病，可惜王城的這副心腸，我不太喜歡，總讓我不做壞事就心癢癢。
如今，我突然看上了姑娘你的心腸，不如我們換一下？這樣我就不再濫殺無辜了。」
「……」孫笙舉起刀鞘，抵住斷腸人的身子，隔開他道，「你要找的是你自己的心腸，我可以幫你找回來。
但現在呢，我對那什麼詭眼之門後的世界，並不好奇。
你現在最好把蘭亭序本交出來，將那詭眼之門徹底鎖上，別再讓他界的怪物進入人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斷腸人瞳孔微縮，笑著搖了搖頭：「唉~你真是好生無趣……」
頭沒搖到第二下，便挨了一記揍，斷腸人愣了愣，立刻扯著脖子叫道，「好好好！我帶你去拿蘭亭序本！你不要再打我的臉了！」
「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真的很賤。」孫笙拽起他的衣襟，薅著人往前走，猛地推了他一把道，「帶路吧。」
斷腸人趔趄著，險些摔倒，他看了眼封在自己身上的金符，暗自施法，卻如何也使不出力氣，皺眉道：「你把這東西摘了，我都不會走路了。」
「你不是說自己修成成果，是不死之軀嗎？以你現在的靈力，怎還掙不開我們三山的咒符？」孫笙揶揄道，卻沒有鬆開咒符的意思。
蹲在孫笙肩頭的阿六看著一蹦一跳往前走的斷腸人，做了看樂子的猴，不忘掏出手機，拍照記錄。
斷腸人吃癟，老老實實地蹦著走，悶悶不樂道：「你們三山一族就是變態，整的這些法術咒符的，隻會欺負弱小，針對我們！」
孫笙好笑道：「你還弱小？欺負別人的時候，怎麼不這麼想？」
「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恨我綁了鯤鵬魂，將你的朋友害成那樣。」斷腸人繼續嘀咕，「不過那鯤鵬魂，真不是我抓的，它變成那樣，也不是我害的。
是那些邪靈惡鬼不知從哪兒弄回來的，它來的時候就已經重傷了，我隻好用玄鐵鎖著它。」
「鯤鵬魂……」孫笙皺皺眉頭，她沒有什麼印象。
阿六插嘴，問話道：「那些火焰玄鐵，從何而來？」
斷腸人停下腳步，瞥了眼猴子：「我哪知道，天井下的牢房，早就有了。我發現那裡的時候，也很驚奇。
如果不是蘭亭序本帶我去，我還不知道那座凶宅下麵，藏著一個小地獄。
既然能為我所用，也就用了。
你們應該也看到了，穿過地獄深處，就是那間宅子的地脈詭眼，蘭亭序本當初被封印在那裡，就是作為那扇詭眼大門的鑰匙。」
「你知道是誰將它封印在那裡的嗎？」阿六又問道。
斷腸人沉默了一會，轉頭看了眼孫笙，視線瞥向別處，笑笑道：「能有這種力量的，一定是神力吧。」
他頓了片刻，悠悠絮叨，「姑娘，你不放了我，會有麻煩的。」
「別廢話，快走！」孫笙用刀鞘推了一下他。此人不動粗，好好說話就喜歡得寸進尺，不能給予好顏色。
斷腸人突然「哎呦」一聲，摔倒在地。
孫笙微怔，便聽到身後隱隱約約的腳步聲。
「別動！抱頭蹲下！」
幾個警察追了過來，舉起槍對準了孫笙。
「各位警官來的正好，這個瘋女人把我打成這樣，還要我交出什麼蘭亭序本！你們快救我！」斷腸人變臉變得很快，梨花帶雨地控訴道，「方才的車禍，我親眼看到她出現在現場，你們可不能放她走啊，抓回去好好審審。」
「……」孫笙無語，看向倒地不起的斷腸人，眼角微微抽搐。
斷腸人還被咒符封著，動彈不得，忙向警官訴求起來，「警官，你們幫我把身上的金符取下來，這瘋女人不正常，宣揚封建迷信，往我身上貼這東西，你們快幫我撕開。」
「不能撕。」孫笙忙道，便覺手腕一涼，被為首的警員直接銬上了手銬，她微訝，轉頭看了眼斷腸人，突然明白對方剛才所說的「誣陷」是什麼意思了。
「別動！」警員控製住孫笙，從她身上搜出了斷刀，又提高戒備，將人帶到一旁，連背包都沒收了。
孫笙頭腦發懵，看見其中一警員扶起斷腸人，作勢去揭金符時，立刻阻止道：「警官，他是個騙子！你看他穿成那樣，還要拉我一起作古，他，他……」
孫笙沒有過多的說謊經驗，一時情急，脫口而出，「他搶劫我，我拿刀是正當防衛。」
「警官，莫要信她的話，不信你搜，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搶她什麼。」斷腸人扭動身體好言相說，眼睜睜看著警員就要撕下金符還自己自由了，豈料卻停在半空被孫笙叫住了動作，他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