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陰謀（1 / 2）
暮色籠罩大地，人馬都有了倦意，一路搖搖晃晃穿過樹林，遠方城門樓上掛著的燈籠，讓護衛們的臉上多了盼頭，紛紛加快步調。
斷腸人扛著猴子，無精打采地跟在護衛堆裡，偷覷著那輛馬車，憂心忡忡道：「孫笙不會有事吧？」
阿六有些意外，眼珠掃向兩側護衛，小嘴挨著斷腸人的耳朵道：「你還會關心阿笙，沒看出來啊。」
「她要是出意外，誰幫我啊。」斷腸人咳了咳，拖著沉重的腳步，脊背彎了下去。
「放心吧，她吃不了虧。」阿六看著斷腸人的模樣，從他肩頭跳了下去，撓撓臉頰。
這人看著不像裝病，身體時好時壞，著實怪異，等進了城和裴言匯合，讓他給瞧瞧吧。
也不知裴言去哪兒了，竟然說拋下他們就拋下他們，多大的火氣啊。
阿六「唧唧」嘟囔著，看到趙義提著包袱和水袋又往馬車那走，趁護衛們不留神，咬斷拴在腿上的繩子，麻利地躥到趙義身前，抬起水汪汪的小眼睛，賣萌裝可愛。
趙義低頭瞧了眼猴子，沒理會，掀開簾子將包袱和水袋扔給孫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無奈嘆道：
「姑奶奶，我算是服了你了，一個人把我們一天的口糧都吃了，好在快進城了，若不然直接將你扔林子裡，和豺狼虎豹搶食吧。」
孫笙打開包袱，拿了一塊餅，吃起來道：「你們讓我做事，飽飯總得管吧。我這剛服下解藥，身體虛得慌。」
趙義低著頭，揉了揉太陽穴，拿她沒轍，何統領這是讓自己看管了一祖宗，能吃能喝能睡，嘴上說著害怕，行為上卻是一點沒有人質的自覺。
他都懷疑，這解藥給不給她沒什麼區別，簡直不是人。
「你那眼睛怎麼傷的？」孫笙問道，開始幫斷腸人打探情報了，想查清斷腸人的來處，她認為應該從這些人身上入手。
比起何西林，孫笙覺得這個趙義好說話。
趙義扌莫了扌莫眼罩道：「熊瞎子撓的，是何統領救了我。」
「難怪你這麼聽他的話。」孫笙咬著餅，繼續詢問，「殺劉瑾的刺客，是什麼人啊？」
趙義搖頭，冷哼一聲：「不知道，想殺主公的人很多，誰知道又是哪一路。
這來來去去的，送了多少人頭，想和主公鬥，還嫩了點。」
「我猜，你之前並不知道死的人不是劉瑾。」孫笙留意到車窗被推開一條縫隙，探進來一爪子，她直接將鬼祟的阿六從外麵拽了進來，繼續道，「你被何西林單獨叫上馬車後，才發現車裡的人是誰。」
趙義皺了下眉頭，看向溜上車的猴子，未放在眼裡，回了孫笙的話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撕下一塊餅餵給阿六，孫笙直言不諱道：「做了你們主公替死鬼的，是個啞巴，叫張福，他死得冤枉，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如今屍體在這裡，我如果不配合你們的話，向城裡的官員告發，劉瑾沒死的消息又會傳出去，那些刺客會再去找劉瑾。」
趙義愕然，握緊手裡的刀，有些害怕道：「你……真能通靈，知道他叫張福……」
「嗯。」孫笙手指輕輕一彈，便將趙義定在原地，直接將一粒藥丸扔進他嘴裡，迫使對方吞下後，方鬆開禁錮。
趙義咳嗽起來，慌措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毒藥，你們何統領的那瓶毒藥，我留了一顆，餵給你吧。」
趙義大驚，摳著嘴乾嘔，試圖把藥丸吐出來，忙扌莫向月要間解藥，卻發現解藥的瓶子不見了。
他猛然看向孫笙，隻見她腿上坐著的猴子朝自己扒了下眼，將解藥的瓶子遞給孫笙，適才醒悟過來，方才那猴子接近自己，偷了他的解藥。
趙義指著孫笙道：「你……你這個妖女！快把解藥給我！」
「你們威脅我吃毒藥，不自稱為妖男，如今我餵你一顆，你卻說我是妖女，什麼道理？」
孫笙又咬了口餅，舉起手裡的解藥道，「小點聲說話，別讓你老大聽見。想要解藥，你就要聽我的，能做到嗎？放心，我不會逃走讓你為難的。」
趙義捂著開始絞痛的肚子，額角滲出一層冷汗，認命般點了下頭。
孫笙看向那具屍體問道：「我問你，死者張福，是什麼人？你們從哪抓來的？」
趙義搖搖頭：「我不知道，等上了馬車，我才發現車裡的人不是主公。
統領告訴我，這個替死鬼是他在半路找來的，因為身形和年紀與主公相仿，便用他做了主公的替身，擋災拖延各路刺客。
沒曾想，半路殺出一個武功高強的禿驢，直接將人刺死了……」
「劉瑾這麼招人記恨啊，出門在外誰都想殺他。」孫笙倒出粒解藥，掰成兩半，扔給了趙義一半。
趙義連忙服下。
孫笙看了看剩下的半顆藥，又塞回瓶子裡道：「真的劉瑾在哪裡？你們到鹹陽城，也是為了梁山之上的乾陵至寶嗎？」
趙義緩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擦去嘴角滲出的血跡道：「主公在哪我不知道，但我們收到情報，找到了乾陵墓的入口，此次打算進山尋寶。
山上霧氣甚濃，道路艱險，且地勢布局復雜，我們一直想找個相師，幫我們卜卦看風水。」
孫笙明了，自己誤打誤撞，倒是成了他們想要找的人。
「那，你們為什麼要我配合，欺騙城裡的官員？」孫笙繼續問道，又拿出一個餅吃了起來，她飯量大，與她的術法有關，餓了肚子，便會影響體力，趁有吃的，就要多吃。
趙義滾動了一下喉嚨，他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就栽在這姑娘手裡？
他嘆息，老實回道：「我們需要當地兵馬和駐城官員的配合，增派人手上山尋寶。但鹹陽城的郡守不好相與，對我們主公有偏見。
我們的探子打聽到，郡守家的兒子常年臥病，有算命的說，他那兒子招了邪才會如此。
如果你這個相士能幫他治好兒子的病，那我們就能賣郡守一人情。事成後，他自然也會幫主公隱瞞。
我們主公遇刺，是在他的地盤，他就有責任保護我們。
外人眼裡，主公傷重，就有合理的理由留在鹹陽，不必立刻回京。
如果真能得到乾陵的寶貝，主公也不會沾上嫌疑，被人拿捏把柄。
畢竟朝堂之上，想要主公落馬的，大有人在。」
趙義坐回座椅道，不敢輕舉妄動，他在估量孫笙的武力，未見過她出手，但方才定住自己的那一下，不是點穴的功夫，應是邪術，他鬥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