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鴆湮（1 / 2）
過了一會兒，天空飄來黑雲籠著這片小院，石道姑的木劍還在揮舞著，頭上也布滿細汗，隨著那聲急急如律令，突然從屋子裡鑽出一道黑煙。
正要拿出法器，一把劍扔過去，卻穿過那黑煙，再看去，早已和天上黑雲融為一體，霎時，黑雲散去，天清氣朗。
「此物，不是我能控製的。快去看看你家小姐如何了？」
石道姑甩袖嘆氣，轉身對太守夫婦二人說著，眾人一齊湧入屋內。
「麗娘？」
夫婦兩人一齊出聲，卻突然聽到屋內傳來哭腔：
「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是春香趴在床邊大哭。
「怎麼了，我的女兒怎麼了？」甄氏大叫著沖到床前，隻見雕花木床上，女子正安靜地躺著，麵色蒼白，毫無生息。
「我的兒，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你快醒來看看娘啊！」
甄氏搖晃著麗娘的身子，卻無論如何都沒有回應，旁邊的杜寶也隻得安撫她暗自神傷。巨大的悲傷襲來，甄氏像瘋魔了一般，突然沖向石道姑，要掐她的脖子。
「你這神棍為何要害我的兒，你給我兒償命！償命！」
淒厲地喊聲回盪著，杜寶阻攔著張牙舞爪的婦人。
石道姑暗道不好連連躲避後退，這回攤上必死之局了，怎的忘了先算算再來擺陣。
陳最良隻覺得惋惜，畢竟很少有人對他所講的東西如此上心，再者，這麼年輕漂亮的姑娘也算是紅顏薄命惹人憐。
「夫人，貧道知曉您痛失愛女情緒難抑，還請您節哀，但此事與我有何乾係，要怪也是你們發現太晚，讓貴府小姐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閉嘴！」甄氏又要追上去，那架勢杜寶都快要拉不住了，「你來之前還好好的，做完法怎的就突然、突然……」甄氏又氣又悲，突然說不下去要哭起來，卻還是追著石道姑在屋中繞圈。
「啪」一下，瓷器打碎的聲音，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去，地上正是杜麗娘生前未喝完的杏仁粥。
陳最良突然瞳孔放大，驚恐到滿身直冒冷汗。
杏、杏仁？
這表情正好被石道姑看見。
「夫人且慢！可否讓我看看大夫開的什麼藥？」
「我女兒都去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杜寶聞言安撫甄氏開口道：「夫人，總不能讓我兒死得不明不白，素蘭，帶夫人下去休息。來人！拿藥方！」
甄氏抽泣著被攙著出去了，春香正要動作，陳最良噗通一聲跪下，大喊道：「老爺！不用拿了，是小人！」
「你？」杜寶驚惑。
「先生？」陳小四不解。
眾人都向他看去，石道姑也算鬆了一口氣。
「是小人疏忽，將黃芪入藥，不料小姐吃杏仁，兩者相克，才釀成大錯！」
「你這老糊塗！我我我……」杜寶一時氣急，指著他。不想自己辛苦找來的教書先生竟害了自己的孩子。
「我要你給我女兒償命！來人啊！把此人拖下去交給衙門！」
「大人！」
陳小四也噗通跪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