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學習〈二〉（1 / 2）
巳時，雅趣閣一樓偏廳裡，舞蹈課。
「月要怎麼那麼硬？空閒時間沒有練習過嗎？再下！下！下！好了，保持住一個八拍。」
「折月要舞，顧名思義就是要表演出女子楊柳細月要的飄逸嫵媚，你們呢？一個個月要硬得像木頭似的，做個仰麵折月要的動作，下不去上不來，哪裡有半點飄逸嫵媚之情？」
一個身著琵琶襟上衣，係著煙雲蝴蝶裙，梳著芙蓉髻，身形挺拔優雅的中年女子，她一邊嚴肅認真的指導糾正女娘們的動作，一邊不留情麵的訓斥著。
「你，你，還有你，今日教的動作，練不好就不用回去歇息了。」
她是萬大娘請來教授女娘們舞蹈的舞伎，名叫謝蠻娘，是個舞藝極其高超的伶人，身份很特殊。
傳說她曾是官宦之家的貴女，後來家族中有人貪汙腐敗，遭到朝廷重罰。她們家也被連累了，家中男子流放千裡，女子沒入宮中，為奴為婢。
謝蠻娘那時十五歲，和家裡的阿娘、姐姐、妹妹們一起入宮為奴。身份由貴女變為賤籍，她的阿娘和姐妹們接受不了這種巨變，陸陸續續的因各種原因逝世了。
隻餘她一人孤獨掙紮著生活在宮裡。後來，她替補他人上場表演時，因為出色的舞藝得到了貴人的寵愛，並提拔她進了內教府任職。在她三十五歲時，貴人還恩準她離開了宮廷。
如今謝蠻娘已年逾四十，身段仍然玲瓏有致，各種高難度的舞蹈動作，她做起來依舊行雲流水、毫不費勁。
課程上完，已經到了計劃表規定歇息的時辰，小女娘們氣喘如牛，汗流浹背。
謝蠻娘看著眼前這群猶如剛從水中撈起來的女娘們，絲毫沒有憐惜之情，冷冷淡淡的說：「不經一番徹骨寒，哪得梅花撲鼻香？你們若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日後且有苦頭吃。剛才點到的人留下來，其他人可以散了。」
「哎呀！」「唔！」
被點名的隆秀秀不由得「唉呀」一聲，另外兩個被留下來的是春花房的小柳和小玉。
「謝娘子，萬大娘要求我們同一房的人上課須得同進同出，現在我們得留下來練習，等下回去該如何對萬大娘交待？」
小柳和小玉小心翼翼地請教謝蠻娘。
春花房的桃蕊，已經拉著同房的嬌嬌離開了偏廳。
秋月房的三人還站在角落等著秀秀，她們小聲指導著秀秀練習的動作。
謝蠻娘鎮定言道：「你們且先練好今日教的動作，結束後我會和你們一起去給萬大娘解釋清楚。」
「是。」
偏廳裡眾人聽了，俱放心起來，開始專心致誌的練習舞蹈動作。
謝蠻娘大概嫌棄幾人跳得不好，指導了幾次後，站到一旁休息了。
一刻鍾後，她或許是技癢難耐，或許是無聊，一人獨自開始舞蹈起來。
隻見她舞步蹁躚，舞姿柔軟，舞態輕盈，似空中浮雲，又似蜻蜓點水，就好像仙女在波濤上飄來舞去，美不勝收。
「哇——」
偏廳裡的眾人被吸引住了目光，停下了練習，不知不覺中全都圍到謝蠻娘身邊。
她們癡迷地看著謝蠻娘舞步蹁躚，飄飄欲仙的舞蹈，目眩神迷，心神俱失。
隨著最後一個結束動作的完成，謝蠻娘悠然自得的一甩袖子，才驚醒了眾人，她淡言：「這舞怎麼樣？好不好看？」
眾人都說好極了。
隆秀秀尤其喜歡，她壯起膽子，真誠的誇贊道：「謝娘子，你跳的舞蹈好似仙女下凡，美得世間萬物都不及你。」
謝蠻娘可能跳完舞後，心情好轉，聽到幾個女娘的稱贊，難得放柔軟嗓子，耐心開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