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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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季醇又去扒拉顧流初的發際線。

平時顧流初都是把頭發放下來的,自己看習慣了,而那天他居然梳了個背頭,露出光潔的額頭,怪不得自己沒認出來!

這就和看習慣了的熊貓突然沒了黑眼圈一樣,就算遠遠地看著有點兒眼熟,他也不敢上前確認啊!

那天他心想,對方穿著價值不菲,絕對是個有錢大佬,萬一認錯了,製造出了烏龍,結下了梁子怎麼辦。

顧流初穩穩坐在床上,垂著眼,麵無表情地任由他扒拉,看起來無比淡定,隻是俊臉微微發紅。

「對了,」季醇停下來,手落在他的額角,問,「你有你家人的照片嗎?」

「乾什麼?」顧流初眼皮掀起,警覺地問。

季醇道:「我想看看你和你哥有什麼不同。」

顧流初微哂:「你連我和別的大熊貓都區分不開,還能區分得開我和他?」

雖然季醇說從今往後他會是他第二個努力記住的人,但顧流初心頭還是酸酸的。

「怎麼沒見你認不出你發小?哦,是因為你把他的照片放在手機裡隨時隨地拿出來看?」

「……」季醇不理他莫名其妙的飛醋,陳年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還翻出來說,在他身邊坐下,抱著他胳膊搖晃:「看一下嘛。」

顧流初用餘光瞥了下自己的胳膊,怎麼說呢,心情忽然微妙地好了不止一點。

但顧流初仍然板著臉,端坐在那裡不為所動:「不給。」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更愛顧逸止,他沒自信在季醇這裡,自己會勝出。

季醇鬆開他的胳膊,撓了撓頭道:「那算了,反正網上也搜得到,新聞到處都是,就隻是沒有高清大圖罷了。」

顧流初:「……」

想到他要上網輸入別的男人的名字,搜索別的男人的照片,顧流初臉色立刻不太好。

他不大情願地掏出手機,翻出幾l張照片遞給季醇。

雖然他和那一家的全家照片不算多,隻有那一家三口的照片的零頭,但姑且也有幾l張。

季醇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明明對於顧家其他人而言,是不受歡迎的存在,但金主爸爸還是保留了他們的照片。

或許小時候,顧流初也曾經試圖融入過他們,隻是後來,沒有得到想要的公平,也沒有得到想要的愛。

不知道是在哪個節點,才徹底轉變成了陰沉冷漠的少年。

甚至在他們去世後,還要被外界陰謀論顧逸止的死亡是金主爸爸設計的。

季醇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撓了撓鼻尖,來掩飾這一點。

等一下……他撓著鼻尖的手忽然有些呆滯……

他明明喜歡女生,金主爸爸明明也強大到不需要他保護……

換了他高中的那些損友,知道他們被老媽揍,自己的反應會是什麼,肯定會哈哈大笑嘲笑對方屁股開花。

可現在他怎麼又

自顧自地心疼起來了?

他的腦子能不能停止產生這些gaygay的想法啊!

季醇麵紅耳赤地對自己的腦子喊住嘴,然後把墨鏡給顧流初戴上,這才走過去開燈,仔細看手機上的照片。

少年突然變得如此細心,顧流初微微有點兒不自在。

他怔愣之際,季醇已經好奇地開始研究起了他和顧逸止。

「遠看你們確實很像。」季醇用兩根手指放大照片,道:「但近距離看是有區別的,你哥眉毛上有顆小痣,不仔細看發現不了,這顆痣讓人顯得和善很多,然後眼角是微微向下的,仿佛帶笑,一看就很好相處。」

季醇捧著手機低著頭,微微蹙起眉,用認真鑽研的精神道:「但你臉上很乾淨,什麼也沒有,眼角也不帶笑,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看起來就很肅殺,眼神也很冷,讓人覺得一旦惹到你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這也難怪顧家其他人會更喜歡顧逸止。

就像同一個窩裡出生的一隻天生會討人喜歡的小貓,和一隻會咬人的小貓一樣。

去寵物店看一看,就知道會撒嬌的小貓賣得更快,敏感凶狠的小貓往往是被剩下來的那隻,人來人往,卻沒有人肯帶走它。

有責任心的人會一視同仁,但像顧父顧母那樣身居高位的人,天生擁有一切,隻習慣被逢迎,不習慣付出。

對孩子的愛也像施舍。

雖然沒見過少年時期的顧流初,但從周淩的三言兩語,季醇也想象得出來,少年孤僻寡言,厭世叛逆,學不會低頭。

自己所認識的他,反而已經是他人生中性情最穩定的狀態了。

季醇實在想象不出來,沒遇見自己之前,顧流初的少年時期過得有多孤單。

孤零零地住在療養院,每一天都在想自己是被遺忘了,還是被放棄了。

明明比另一個人更優秀。

但就因為先天性的心髒病,直到另一個人去世後,顧家才選擇了他。

他會不會有那麼一刻認為自己是在過著撿來的人生。

「你有時候也笑一笑嘛。」季醇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忍不住嘆氣。

正說著,一抬頭,顧流初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季醇:「……」

季醇忙不迭道:「我的意思是,你更好看。」

「謊話連篇。」顧流初抱臂冷笑。

「真的。」季醇舉起兩根手指對天發誓:「我認為你更有氣質。」

顧流初:「見過他真人的人,會更親近他。」

「我就不會。」季醇用肩膀撞撞顧流初的肩膀:「我絕對站你這邊。」

一個大男人比這些有的沒的真是莫名其妙,但顧流初還是忍不住想聽季醇多說兩句,他淡淡道:「他已經死了,你見不到他,當然這麼說。」

季醇抓耳撓腮——他就不該提起要看顧流初的哥哥。這下好了,以後不僅要應付喬俞的醋,還要應付見都沒見過的顧逸止的醋!

他這不是平白無故給自己找麻煩嗎?

季醇:「……說了這麼多(),你要不要喝口水?

顧大少爺垂下眼去?[((),臉上出現了「他果然嫌我話多」的苦悶神情。

季醇:「……」

顧流初也不想再聽有關於顧逸止的評價。

他的人生裡沒什麼東西是獨屬於他自己的,唯有眼前的人,自顧逸止去世後才出現,和顧逸止半點關聯都沒有。

乾乾淨淨,獨屬於他一個人。

「你剛才說今天晚上不走……」他忽然轉移話題,聲音莫名有些啞:「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啊!能不能乾脆點兒好兄弟抱著一起睡!

失眠症根本沒有解決把他趕走乾嘛啊?!傲嬌能當藥吃嗎?

顧流初態度別扭,弄得季醇臉上也燙燙的,他道:「其實我有點認床,離開你之後這些天,根本沒睡好。」

他就委屈一下,順著金主爸爸來吧。

反正把人燙到了是他的責任,他也得負責。

顧流初抬起頭,盯著季醇紅潤的麵色,似是有些懷疑。

季醇湊近了扒拉自己的下眼瞼給他看:「看,這裡青青的。如果你願意的話……」

「沒什麼不願意的,你也幫助過我。」顧流初迅速臭著臉道:「那我就勉為其難陪你睡一下。」

雖然臉上做出非常勉強的表情,但卻像是怕季醇反悔似的,他捏了捏季醇的後脖頸。

季醇不得不把臉對著他,看向他。

他漆黑目光落在季醇的臉上,皺著眉鄭重其事道:「失眠的問題上我是過來人,不能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遲早會適應,一定要在剛出現問題的時候立刻解決。」

「唉,就是就是。」季醇苦著臉道,心底有點兒想笑。

「走吧,回去。」顧流初站起來,壓在他頭頂的陰霾看起來消散了點兒。

季醇抬頭:「?醫生說最好住一晚觀察觀察。」

顧流初蹙眉:「你不是認床?醫院的床不也還是換了一張?」

季醇:「……」

周淩交完費匆匆趕來,就見顧流初戴著墨鏡大步流星走出來,除了手上纏了紗布,身上什麼傷沒有。瞧著雖然仍心中沉甸甸的仿佛大石還未挪開,但已經比前幾l日失魂落魄的狀態好多了。

顧流初瞧了他一眼,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周淩:「……」

過了會兒季醇抱著外套出來,顧流初的腿頓時變得一瘸一拐起來,轉過身等著季醇扶他。

周淩:「……」現在是什麼情況?還需要他嗎?

季醇沖他眨了眨眼,垂在身側的手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扶著顧流初走遠了。

回去的路上是顧流初開車。

車內有一種非常微妙的氛圍。

顧流初一隻纏著紗布的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抵著唇,有些不大敢對上季醇的視線,竭力在英俊的臉上裝出一副冷靜鎮定的神

() 色。

前幾l日對季醇說再也不見的是他,現在迫不及待把人帶回家的也是他。

他的人生裡還從未如此狼狽過。

雖然弄不清季醇突然親近的態度是為什麼。

但他明確地知道季醇不喜歡他。

不過,不管怎樣,至少換藥的這幾l天可以見到麵。

顧流初有種死刑暫緩的感覺,連日以來快要窒息的思念和痛楚稍稍緩解。

顧流初不吭聲,季醇也莫名有點麵紅耳赤,抱著外套看向窗外,沒有主動找話。

老實說他現在心情挺復雜的。

他確實是個直男,可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麼喜歡和保護過呢——那枚戒指他估不出價,但肯定貴得要命。顧流初的那雙手價值不菲,居然因為他燙得通紅,要留下一年的疤痕。

他感到煩惱和頭疼的同時,其實也微微有點兒被人喜歡的驕傲和開心。

能不開心嗎?!

季醇挺了挺月匈,金主爸爸可是坐擁顧氏集團、資產幾l十億的男人,長得還那麼好看,多少人趨之若鶩,而自己,隻是個平平無奇的男大學生。

這要換了個女孩子,他早就從了,並且快樂地喊老婆,要把老婆寵到天上去的。

但因為金主爸爸是個男人,他心裡糾結極了。

兩人乘坐電梯上樓,走到熟悉的家門口,季醇把手指放上去,門「嘩」地一下開了。

自己從家裡取的東西還放在周淩車上,顧流初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回來過。

他故意驚訝道:「咦,我的指紋你還沒刪啊?」

顧流初:「……」

進了家門,季醇打開鞋櫃,又非常做作地大叫一聲:「我的鞋子你居然也沒扔。」

顧流初惱羞成怒道:「忘了!」

想到什麼,他高大的身軀忽然擋在季醇麵前。

「什麼呀?」季醇從他身後探頭,四處張望。

顧流初迅速轉身,抱著少年,把他往玄關口逼退,耳根有股可疑的紅色:「你在玄關等一下。」

說完他匆匆換鞋進了房間,把那天自己穿過的大衣和戒指藏進儲物間最底層的櫃子裡,然後又進書房,檢查了一遍是否有遺漏。

視線掃到桌子上的乾枯的花,把花也一股腦塞進書櫃保險箱裡。

做完這些,顧流初鬆了口氣。

怕人久等,他迅速出去。

然而……

玄關處空盪盪的,一盞玄關燈照著門口的地毯,燈光清冷幽暗,地上連少年的鞋也不見了。

暖氣還未來得及打開,空氣極冷。

顧流初上樓,打開每個房間,都沒有人。

他回到客廳,麵無表情地站在寂靜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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