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昏沉（2 / 2）
但大部分的人都處於觀望態度，畢竟第二性征的轉變是極其有難度的，人類腺體極其脆弱，有關這方麵的研究一直都處於灰色地帶，很少有人涉足。
但由著這種藥物研發的消息所引發的輿論信息確實影響巨大，很多商家更是由著這一噱頭瘋狂牟利。
這樣的一場全網狂歡的熱度下，有人歡喜有人憂。
關於一些以往受打壓的少數群體開始被大眾所熟知，了解，他們的艱辛困頓、陰雨連綿的人生迎來了一線曙光但同時一些不正當過激的鼓吹也引發了一係列的不良反應。
社會的寬容度日益提升的同時也沖擊著z國固有的倫理價值，所引發的爭論屢見不鮮，但時代需要進步，盡管前路曲折，但依舊滾滾向前。
盡管一係列連鎖反應的思潮颶風一般襲來，但人們的生活還在繼續，高考在即的青年學子們偶爾會在被試卷積壓的渾身乏術的時候，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幾嘴時事，但大多數時間還是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寫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許言，這道題怎麼做呀』一個身穿紅領白短袖校服的女孩兒一臉苦惱的用筆輕輕戳了戳前麵埋頭寫題的少年。
少年聽著就轉過身子，接過少女遞給的卷子，看了幾眼捋了捋思路就開始耐心的給女孩兒講解起來。
『你看，這裡，，，，，，』
少年清越的聲音像是一捧冷泉穿過燥熱的空氣傳到了耳邊，少女的耳尖泛起紅暈，不過幸好被垂落下來的發絲擋住，沒人看的清。
『明白了麼』許言講完以後禮貌性的問了一聲。
『聽明白了，謝謝大神不吝賜教。』少女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臉上也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快樂是會傳染的，許言看著嘴角也微微上揚，看著眼前明媚張揚的少女很難和以前那個渾身冷冰冰，陰鬱低垂的樣子聯係起來，心裡有些愴然。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一個和你一起在泥沼裡掙紮的人不知何時上了岸，而自己還在苦苦掙紮的感覺，也是有夠糟糕的。
白念蘇看著許言突然垂下的眼睫，心裡無端感到了幾分蕭索。
『許言，你怎麼了』
許言聽著少女無端冒出來的問題，疑惑的抬眼看向白念蘇。
『我覺得你最近狀態不太好，總是發呆走神』白念蘇看著許言疑惑的眼神，大腦飛速的組織語言最後憋出來這麼一句。
其實許言的變化不隻這一點，最明顯的應該就是日漸消減的身形，本就清瘦的少年現在瘦的嚇人，兩頰甚至都有些凹陷的跡象。而且每天幾乎都黏在座位上了，非必要不動不說話，安靜的有些嚇人。
『哦，應該是最近壓力比較大吧，還有半個月就要考試了，我可能是太緊張了。』許言輕車熟路的解釋到，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回答了。
『嗯，那你要注意休息，別把自己繃得太緊了，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許言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坐在座位上，忽然感覺有些累，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
許言輕輕趴在書桌上，靜靜的悄聲無息的趴著。
許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頭重腳輕的感覺像一團濃霧裹挾著許言，不一會就昏昏沉沉睡著了。
不一會，上課鈴聲響起，同學們匆匆回到教室裡，老師也在鈴聲結束之前就踏入了講台。
『老師好』
『同學們好』這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白嚴是一個很講究上課禮節的老老師，身體微微前傾做了個半鞠躬。
白老師看向還趴在課桌上的幾位同學，便一邊挑了幾個同學背古詩，一邊走到各位同學身邊，輕輕將人拍醒。
不過走到許言旁邊，白嚴輕拍了幾下，少年就像沒有反應一樣，又向少年後麵自家侄女遞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白念蘇會意，也輕輕的拍了幾下許言的肩膀，發現依舊不見成效後乾脆加大力氣踹了幾下少年的椅子，終於看見許言微微轉醒。
許言受了驚，猛地抬起頭，白嚴和白念蘇兩個人看著許言白的嚇人的臉，都被嚇了一跳，少年本就白皙的肌膚現下泛著不正常的蒼白，再加上懨懨的神情，實在是不太對勁。
『同學們，先自習一會。』白嚴轉身來到走廊在電話簿裡翻找許言家長的電話，打了過去。又把林老師叫到了教室裡。
『老林，你怎麼回事，許言的狀態差成這樣了。怎麼還叫他在這熬。』白嚴邊走邊向一旁的林老師說。
林老師緊張的揉了揉自己的啤酒肚，心裡也有些擔憂，許言的狀態最近是不對勁，但是高考前夕哪個不是在熬，學生們發燒生病也要來學校上課的例子並不少見，而許言這孩子又向來是個有數的，林老師自己也每天挑時間給做做心理輔導。
林老師也不是沒想過給許言家長打電話協同一下，但是每次問許言孩子都說家裡人忙的不行，不想家裡人擔憂，而且許言這學期又突然選擇在校留宿，林老師想著肯定是孩子家長有事兒也就沒告訴。
『我知道臨近高考，你們班主任都很忙的，但是孩子的健康是很重要的，我今天拍哪個孩子的時候總覺得手底下是一堆骨頭，瘦的太嚇人了。』白嚴看林老師不說話也意識到自己說話有點沖了，於是又說到。
『對了，我給許言他家長打了個電話，他家長等會兒應該就能來了。』
『嗯』老林加快腳下的步子，兩人也到了教室，同學們都安安靜靜的坐著寫題，許言在課桌上扶著，臉色也緩和了一些，至少看起來沒那麼嚇人了。
『許言，怎麼樣。』林老師將手貼上許言的額頭，低聲詢問道。
『沒事，林老師，我就是太困了，剛剛睡著了。』許言費力扯了扯嘴角向林老師說到。
『那就好，等會兒你家長能來接你，先回去休息幾天吧。』林老師輕輕拍了幾下許言的肩膀說道。
『念蘇，幫許言收拾一下書包。』白嚴一邊提醒到。
『對對，在家沒事看看卷子什麼的，不會的給老師發信息哈。』林老師一邊附和到。
許言聽到要家長來接，臉色立馬白了一個度，心裡像是被細線縫起來又拆開一樣密密麻麻的泛著疼。
林老師看著少年的樣子，覺得少年就像是一個被打碎了的白瓷，消瘦的身上承載了不知道多少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