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喜之日(1 / 2)

加入書籤

北鎮撫司

平時看著肅穆威嚴,大門緊閉的鬼衙門,不知刮了哪陣風向,近來大門敞開,外麵也掛上了紅燈籠,張燈結彩,好生喜慶。

路過的百姓還不太適應,依舊快步如飛,恨不得看不見這裡,但夜裡偷偷往衙門口扔雞蛋和菜葉子的,倒是少了。

「往右點。」陸中焉手裡拿著一根綠油油的黃瓜,「嘎嘣」咬了一口,口齒不清地指揮著衙役,把對聯貼正了。

「要俺說啊,就貼在後院的茅房兩側正好,胡亂一貼,也不必這麼麻煩。」不遠處的沈東君開口道,在水井前清洗著廚娘剛摘下來的新鮮蔬菜。

近來京城太平,又快到年關了,他們衙門難得清閒。

老大向皇上請旨賜婚,皇上初聞,很是驚訝,遲遲不肯答復。

直到邊關南老將軍的部下送來捷報,又在折子上提及南歌,詢問她近況。

老皇帝便大筆一揮,擬了賜婚的聖旨,立刻同意這樁婚事,還收南歌做義女,可見對南歌的重視。

乍一看,是老皇帝體恤功臣之後,實則,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曉帝王的權衡之術。

不論老皇帝如何想,結果對北堂淵和南歌是好的,便就是好的。

陸中焉看了眼沈東君,解釋道:「這可是東廠新上任的廠公命人送來的對聯,說是親筆題寫的墨寶。

咱們也得意思意思,好好貼著,好顯得咱們十分珍重與東廠的友誼。

你若貼了茅房,豈不是公然翻臉,難不成還想再來一個魏顯,騷擾咱們安寧?

要想不讓他們再來煩我們,需找個好的法子,膈應膈應他們。」

陸中焉走到沈東君身側,看向筐子裡洗好的蔬菜,又撿了根黃瓜笑道,「這黃瓜好吃,我再拿一根。」

陸中焉說完,便轉身去往後院,他探頭探腦地瞧了瞧,果然,傅西沅還在那裡練功。

「誰?」傅西沅耳力敏銳,雙手刀旋轉,指向聲音來源處,仿若下一刻,便要把刀扔過去。

陸中焉忙走了出來道:「我我我,是我!」

傅西沅利落地收了短刀入鞘,拽過一側巾帕,擦拭額角的汗道:「讓你好生練功,你卻偷懶,怎麼,如今又要偷師學藝?」

「你這武藝,我就算想偷師也偷不了,起碼要偷個三年五載,才能習得皮毛。」陸中焉淺笑道,隨手遞給傅西沅一黃瓜,「剛從藤子上摘的,新鮮甜脆,你也別整日沉迷武學了。

你服了我的藥,想要盡快治好白發,需要謹遵醫囑,好生休養。」

傅西沅微怔,看了看陸中焉塞給自己的黃瓜,輕挑眉梢,咬下一口,果然很好吃。

她心情不錯,落座在陸中焉對麵的石凳上。

陸中焉拿起石桌上的熱茶,給自己和傅西沅各倒了一杯道:「喝完這杯茶,你隨我出趟門,置辦些東西。」

傅西沅詫異地看了眼陸中焉,以為自己聽錯了,指指自己道:「你讓我陪你?」

「對啊。」陸中焉說的理所當然,愜意地飲了一口熱茶道,「怎麼說,我也算小歌子半個長輩吧,她的喜事,我自然要備點東西。

而咱們司衙,也就你一個人合適陪我張羅這件事,不找你找誰?」

原來是為南歌的事,傅西沅覺知自己想多了,吐了口氣道:「南歌的嫁妝,我們已備好。若你也想出份力,就把銀票直接予我。」

傅西沅搓了搓手指,伸在陸中焉麵前。

陸中焉笑笑道:「銀票多俗氣,我陸某人備得禮,自然不是錢能買到的,所以需要傅鏢頭隨我走一趟。」

陸中焉瞥了眼傅西沅的掌心,徑直握住對方的手,拉她出了司衙。

傅西沅詫異,一方麵是因為陸中焉對自己的稱呼,另一方麵,便是這人怎如此浪盪,居然牽自己的手。

「你鬆開!男女授受不親,成何體統?」傅西沅甩了甩陸中焉的手道。

「這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不是你常說的話嗎?怎的就碰了下手,如此扭捏?」陸中焉好笑道,端量起眼前之人。

傅西沅一時語塞,沖陸中焉翻了個白眼,切回正題道:「行了,不與你扯皮了,說吧,究竟讓我幫你做什麼?」

「我為小歌子備的嫁妝,可是藥王穀的奇珍藥材,就連老皇帝想要,也得不到。

為安全起見,我需要你這位女鏢師,護我來去。」

傅西沅原本的詫異變為了驚奇,她上下打量著陸中焉道:「藥王穀傳世的東西,怎會給你?你一個常居深宮的太醫,怎麼和江湖人士扯上乾係了?」

陸中焉含笑,揣著雙手道:「人的機緣妙不可言,在入朝為官前,藥王穀穀主,也做過我幾日師父。

他瞧我天資聰慧,死乞白賴地非要收我為徒,我答應他了,但也要了一個條件。

再入藥穀時,可取一樣東西。

我就想著,給小歌子備點什麼嫁妝好呢,想來想去,便打算要他穀中的珍寶藥材。」

傅西沅扯了下眼角,將信將疑道:「你最好別騙我。」

「我騙你作甚?你身上,有何值得我騙的?」陸中焉調笑,還想再揶揄幾句,便被傅西沅扯住耳朵,拽著往前走。

陸中焉吃痛道:「姑奶奶別這麼野蠻啊……疼……疼。」

「忍著。」

…………

午後,陽光正好,溫熱不凍人。

閒散的沈東君被廚娘安排得明明白白,抬了個砧板擱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幫對方備菜。

畢竟吃人家嘴短,這一年又一年,自己也深受廚娘照顧,沒少添麻煩,總歸要回報一下。

沈東君係著圍裙,手裡握著一把菜刀,「啪啪」幾下,菜便剁好了。

廚娘滿意極了,自行回廚房炒菜。

北堂淵打了個嗬欠,坐在不遠處的長廊上,閱覽蘇城送來的案卷。

聽濤閣,刑部侍郎,崔鐮以及巫族一行人,被判了死罪。

所幸,蘇城百姓聯名上書,替石進求情,石家被保了下來,但石進也被任免官職,隨石磊流放邊陲。

「老大,西廠的人送來賀禮。」衙役快步走到北堂淵身側,稟告道。

北堂淵輕道:「東廠的人剛走,西廠的人又來了。魏顯沒了,這兩廠互掐,倒是都來抱我們大腿。」

「可不是嗎,那咱們準備些什麼回禮給他們?」衙役犯了難,詢問北堂淵道。

北堂淵沉思片刻,此時,南歌背著畫箱回來了,北堂淵見之,連忙放下手裡的卷宗,問向南歌道:「南歌,你說我們送什麼回禮給東西廠?」

南歌掃了眼老黑手邊的菜籃子道:「讓老黑用蘿卜雕兩個送子觀音吧。」

北堂淵微怔,旋即笑了笑道:「好主意。」

他看向衙役,吩咐起來,「就與他們說,那蘿卜是從天山運來的珍品,請了京城名廚親自雕刻的手藝,千金難求啊。

哦對了,再把地窖裡釀的那幾壇桃花酒,一並帶上。」

衙役扯了下眼角,好家夥,不愧是他們老大和南歌,損人都沒這麼損的。

又是送子觀音,又是桃花酒,這若送給別的衙門倒沒什麼,偏偏是給不能人事的。

可若較真,論起丁卯來,東西廠那邊也說不出什麼,隻能忍著,就看他們自己,能不能看得開了。

事實證明,東西廠主事的兩個老家夥,看不開。

據說連老皇帝準備的宮宴都沒去成,二人先後病了。

太醫給看過診,均是氣鬱導致的心塞。

北堂淵沖老皇帝抱了抱拳道:「皇上,依卑職看,東西廠如今的廠公,年事均已過高,不若把機會讓給年輕一輩?」

老皇帝捋了捋胡須,看向坐在下側的北堂淵道:「嗯,北堂愛卿的提議,朕會考慮的。」

席間的內臣們均不敢言語,紛紛揣測起來,若老皇帝真采納了北堂淵的意見,這朝中局勢,怕要變了。

新人換舊人,東西廠可要有一番鬧騰,而樂得逍遙的,自然便是置身事外的北鎮撫司了。

喜事將近,北堂淵有點高興,在宴席上,多飲了幾杯。

今日南歌沒來,他有些惋惜,臨走的時候,讓內官備了些吃食,打算帶回去與司衙的幾位再食一頓。

提著食盒走下台階,北堂淵感覺身後有人跟著自己,他提高戒備,緩步前行。

許久,身後的人追了上來。

北堂淵微怔,不太認得眼前人,此人眉清目秀,著一身宮裝,乍一看,以為是哪個殿裡的內侍太監。

再仔細端量,分明是位小姐假扮的。

北堂淵眯了眯眼,四處瞧看,沒有旁人在,他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道:「你是……?」

「我是齊家的二小姐,拜見北堂大人。」扮做宮人模樣的齊小姐做了一個禮。

北堂淵了然,原來是齊妃娘娘為拉攏攀好自己,安排的那樁姻緣。

齊家小姐抿了抿唇,一看便是不服氣的主兒,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

不過膽子倒是大,竟然敢冒充內官,偷偷潛入宮宴。

但仔細一想,北堂淵也知這是誰的主意。

若沒有齊妃的幫襯,她也進不來。

北堂淵輕聲說道:「在下與齊小姐素不相識,你這突然跑到我麵前,怕是不合禮數。

況且,我也是要娶親的人了,這若是讓南歌知道,會很不高興。」

「北堂大人何必要娶一位與你朝夕相處之人?難道還未相看兩厭?」齊小姐直接言明,擰起眉心道。

北堂淵冷眼瞧看對方,笑了笑道:「心情好,不與你計較,不過齊小姐真是太過唐突了。」

「我沒有唐突,隻是傾慕北堂大人很久,卻等來這一結果,實在不甘願!

你若娶哪位大家閨秀,我亦可理解。

可那南歌整日打殺,與死人相伴,隻知查案。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修仙之風起青萍 快穿:誰要和我搶小可愛 出不去 回不來 萬人迷今天也在任務 狐胎 神主之重生歸來 百世輪回的我,斬神也很正常吧 呆呆流浪記 弒仙絕 影帝的站姐馬甲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