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零章 疑問(1 / 2)
盧悅在翻看離原江各方消息的時候,南庚在慶幸,他留了替身。
那一道又一道連天接地的劍光,還有或超前,或隨後的金刀刀影,簡直……
南庚的心很沉重,若不是黑夜一直是陰尊的天下,他能不能回來,還真不好說,不僅如此,看盧悅的樣,隻怕式屋族,也將因他而被恨上。
可……
什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他又沒殺她爹,分明是她自己動的手。
南庚每每想起,她染滿風暴的眼睛,就有種後背發麻的感覺。
出爾反爾,甚至背棄誓約,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和評價,這樣的功德修士,真是聞所未聞。
他覺得,他可能真被陰尊給帶黴了,一旦被盧悅知道,兩次出手,俱是他所為……
「南庚,你怕了?」
不知何時,陰尊問了他一句。
「怕?陰尊,十拿九穩的事,最後弄成這樣,你——不怕嗎?」南庚覺得,他肯定是怕的,否則也不會這般處心積慮要提前一步,把盧悅殺了。
「嗬嗬!功德修士與本尊是生來的敵對,我們之間不存在誰怕誰的問題,隻存在……誰贏到最後的問題。」
陰尊笑了笑,「你覺得,這一局是我輸了,可是我要說,這一局,本尊贏了。」
什麼?
南庚望著這個在黑暗中,眼中閃著幽火的影子。
「盧悅為什麼要那麼果決地動手,因為她知道,不動手,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表麵上這樣說,陰尊其實後悔了,他就不應該去炫耀的,若是先一步,把乾魔和穀正蕃的神魂,扔進眾生怨冰裡,獨個占據空牙的身體,怎麼會發生後麵的一切?
這麼多年來,最最契合的身體啊!
每每想起空牙的那具身體,陰尊就感覺沒形的身體,都痛了。
可惜這世界,時間從來不會倒流。
像某人那樣得天所惠,渾渾噩噩中得到老天示警,更是想也不敢想。
雖然他自詡為天道的一種,可事實上,陰尊也明白,天道無親。
他的存在……,雖是必然,卻也是意外。
這麼多年來,無數次地,天道都想抹殺他,隻是一直沒成功罷了。
但現在,這世上不僅有進階成仙的功德修士出現了,以為早就滅絕於世的鳳凰也重新現世。
世間秩序因為鳳凰的出現,重新洗牌似乎已經無可避免。
但在那些家夥能真正涅槃之前,陰尊更知道,他的頭號大敵還是盧悅,而且,沒了她的指引,那些苟延殘喘的所謂鳳凰神獸,到底能不能成功涅槃,也在未可之中。
不管心裡是如何的萬般波動,但此時麵對南庚,陰尊是自信的,「若是不能果決動手,你看她當時的表情,能經得起第二次,第三次的折騰嗎?」
這?
南庚想想某人動手時,眸中深含的痛苦,忍不住點了點頭。
說來說去,還是他們少了運道。
但運道這東西,雖然飄渺無依,可是對他們修仙之人,卻至關重要。
他們兩方為敵,有運道和沒運道的撞一起,此消彼長之下,結局幾乎不用想,似乎就注定了。
南庚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他這次出去,是偷雞不成蝕了把米。若不是陰尊最後,還顧著盟約,南庚覺得,他已經可以說出,大家散夥的話了。
「南庚,你相信嗎?盧悅得償所願,殺了空牙的肉身,現在的心,一定更為痛苦,甚至愧疚也會如影隨行。」
陰尊佯裝沒看到他的沉默,接著道:「她唯一能轉移視線,拯救自己的辦法,就是找到你。」
什麼?
南庚呆了呆後,麵色漸漸也變白了。
陰尊看到他的樣子,終於滿意了,「不過,有本尊在,我們一明一暗,哪怕她就是條翻江龍,也找不到一點線索。」
線索兩個字,被他說的極重。
南庚心下一咯噔,莫名明白了陰尊的威脅之意。
「魔星之所叫魔星,就在於,她不做好事的時候,心狠手辣到旁人恐怖的地步。」
陰尊不怕嚇他,「先是幾乎滲透整個仙界的獅吽人,等於就是被她玩殘的。再是強勢崛起的天蝠,這點也不用本尊說,直接間接死在她手上有多少,你也知道吧?」
他……
確實知道。
可正因為知道,南庚變了的麵色,一時都無法回轉。
……
「文妹,你不是與盧悅挺熟嗎?怎麼不去給空牙上柱香?」
金盞看到劉雨的時候,很奇怪她的態度。昨夜,她全心維持某人的樣子做不假,「既然我們在她那裡做了好人,就做到底吧!」
「上香?憑什麼?」
劉雨回來後,其實喝了不少酒,「她想傷心,那就傷心好了,與我無關。」
既然剔骨還血了,既然因為西屏山的方二娘,都跟穀正蕃不共戴天了,她不明白,盧悅何至於,還要因為穀正蕃,那般傷心?
或者她明白,但心裡不想去麵對。
至少現在,盧悅還有遠在三千城,被流煙仙子護著的穀令則。
而她,卻真的孑然一身,什麼都沒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哪怕不看梅枝說的證據,劉雨也可以確定,基本就是穀正蕃所為。
那時,他才死在盧悅手中不久,最恨她,其次恨穀家。
他們父女的恩怨,牽涉了多少外人?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兄長,陪我喝杯酒吧!」
金盞沒回來前,她連醉一醉都不敢。
窮奇這段時間,雖然老實,可誰知道,他在心裡,打什麼主意?
「好!我陪你喝。」金盞覺得今天的劉雨有些不對勁,「昨夜聽說我的身份,文妹,你就沒什麼想法嗎?」
劉雨給他倒酒,「什麼想法?你是我兄長,我隻要記得這一點就行了。」
說完,她還扯了自己的麵紗,「不過,你瞞了我這麼大的事,我不生氣,有一件事,我說了,你也不能生氣。」
「……哈哈!好你還瞞了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