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聲音洪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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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和斯內普的沖突姑且算是消弭了,梅莎也迅速適應了在霍格沃茨的生活。

她總能聽到有人抱怨功課辛苦——在她看來,這更像是一種甜蜜的撒嬌。要知道在修道院時,她每天天不亮就睜眼,一整天不是在乾活,就是反復念誦那些歌功頌德的無趣經文。永遠吃不飽的冷飯,冬冷夏熱的苦衣,時不時抽在背上的苦鞭。相比之下,霍格沃茨最嚴厲的教授也隻會在下課後關學生禁閉——竟然還被允許回寢室睡覺,溫柔美好得簡直可以媲美《聖經》裡描繪的天堂了。

說起來,這裡既有聖城耶路撒冷——歷史悠久,牢不可破的霍格沃茨城堡;又有寶座——教職工長桌挺氣派的,雖然上麵沒有鑲嵌寶石,但計分沙漏裡的各色寶石也很閃耀;還有生命水——環繞著城堡的黑湖;生命樹——嗯,不太計較的話,打人柳也能算是吧;復活之人的身體——嘿,她倒不樂意自比耶穌,不過死裡逃生怎麼就不能說是復活之人?

最重要的是,還有上帝——偉大的鄧布利多,以及城外虎視眈眈的魔鬼——可怕的伏地魔。說這裡確實是天堂似乎也無傷大雅。

於是從第三周開始,梅莎在霍格沃茨的生活變得比城堡外麵的黑湖還要平靜無波。

每天按著課表上課,沒有哪一門課程的內容讓梅莎覺得具有難度。教授們也都很好相處,隻要成績好,沒有教授會刻意找茬挑毛病,哪怕是不苟言笑的麥格教授,現在看她時眼神也會稍微柔和一些。

非要說的話,她不太喜歡每周二午夜的天文課。

一方麵是極差的夜視能力讓她剛開始幾乎很難觀察星象,測繪星圖,不過在霍格沃茨待了快兩個月,她晚上也逐漸能看得清東西了。另一方麵是她真的很討厭寒冷,天文塔上刺骨的風吹得她骨頭縫裡都冰冰涼涼的。

斯內普教了她保暖咒,在每周五下午的私人授課時。但這個咒語隻是讓人覺得暖和,算是一種幻覺類的魔法,並不是真正地隔絕了冷氣,所以寒冷造成的肢體僵硬不會得到緩解。

真正想要達到身體溫暖的效果,還得靠魔藥——來自斯內普的說法。不過他也說,如果連惡劣的天氣都忍受不了,那還是趁早退學了吧,反正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出息了。

「可是,」梅莎有些費解,「我為什麼要讓自己去忍受呢?魔法的存在不就是讓巫師擺脫以脆弱的身軀不能抵抗的困境嗎?」

「如果人活著就是為了忍受痛苦,為什麼不乾脆死掉算了呢?」她很認真地問。

斯內普啞然無語。

片刻後他說:「如果你不能從痛苦中磨煉出意誌,哪怕擁有再強大的魔法,當出現連魔法都不能解決的問題時,你該靠什麼支撐下去?」

梅莎想了想,說:「總歸不是靠耐寒能力吧?」

斯內普:「……」

以上都是題外話,對於天文課的抗拒,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梅莎無法理解辛尼斯塔教授所說的,高明的占星師可以通過觀測星體運行來窺測命運的說法

命運如果可以被窺測,豈不是說明人的一生——從出生到死亡——都像書寫完成的故事一樣已成定局?誰定的局?神嗎?

「誰教你這麼思考的?自作聰明!」斯內普似乎終於找到可以打擊她的地方,對她的疑惑嗤之以鼻。

「別擔心,肯定不是你。」梅莎慢吞吞地補了一句,「教授。」

從第一次一對一授課開始,斯內普就要求梅莎在上課時間必須稱呼他為「教授」或者是「先生」。梅莎本來以為斯內普是刻意戲耍她,沒想到他是真的在享受這種裝模作樣的威風派頭。

——果真很孩子氣。

梅莎再次加深了對斯內普的這個認知。

斯內普不知道梅莎在腹誹什麼,慢條斯理地說:「所謂窺測命運——也就是預言——」他揮動魔杖,在兩人之間憑空變出了一道門,「——就像是一個人站在門外,眯著眼睛,費勁地透過鎖眼試圖看清門後的景象。大多數人是什麼都看不到的,僥幸有那麼一個人,擁有這方麵的天賦,眼睛離鎖眼足夠得近——」

隨著斯內普的聲音,那扇門緩緩靠近梅莎,梅莎的眼睛剛好對著門上的鎖眼,看到了門後的半個下巴。

「你以為你看到的是全部,但它隻是一個沒頭沒尾的片段,一個模糊的縮影,一個可能導向任何道路的指向標。它是無數可能中已經被確定的一種,但這並不意味著,你隻能被限定在這唯一的確定之中。」

一把鑰匙出現在鎖眼上,門板轉動,梅莎和斯內普四目相對。

斯內普淡淡地說:「至於門後到底是什麼,隻有最終拿到鑰匙打開門的人才會知道。」頓了頓,他問,「能理解嗎?」

梅莎沉思著說:「可是,既然預言並不一定導向未來,那預言不就等同於猜測?掌握它又有什麼必要呢?」

「它不導向絕對的未來,」斯內普更進一步地解釋,「它隻是導向沒有能力改變的未來。打個比方,你從星象上看出明天有雨,你當然沒辦的改變這個事實,但是你起碼可以帶把傘。雨可能大到還是會淋濕你,但至少你還是能擋住點什麼。」

梅莎隱約覺得斯內普這番話裡隱藏著某種深刻的情緒,她仔細去看,卻什麼也沒發現。

她安靜地消化了一會新的知識,然後說:「比起你的門和鎖眼的比喻,我倒是有個更直觀的形容。」

斯內普挑眉,不置可否道:「說來聽聽。」

梅莎拿起魔杖,她還使不來斯內普隨意凝聚幻象的本事,就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薄荷硬糖——她每天都要順手從餐桌上抓一大把放口袋裡。當然,她的口袋裡還有餅乾、巧克力、堅果脆等等。

「你知道嗎?」菲菲某次對她說,「有一種神奇動物叫嗅嗅,它會拚了命地把所有亮晶晶的東西塞進自己的口袋裡。」

梅莎:「你想說什麼?」

菲菲咬著從梅莎口袋裡掏出來的葡萄乾,含糊不清地說:「我想說囤東西是個好習慣,你永遠不知道它能在什麼時候幫上忙。」

薄荷糖在梅莎的手裡變成了一個骰子,然後朝斯內普輕輕一彈,斯內普沒有伸手抓住。

梅莎說:「未來就是旋轉中的骰子,預言就是有人能根據種種跡象推測出骰子停下後朝上的點數。結果已經得知,那就可以想方法去規避,比如製造一些動靜去改變這個點數,即使點數改變不了,也可以改變我們的下注。」

她盯著斯內普的手,眼睛輕輕一眨。

「我猜是3點以上。」

斯內普攤開手,掌心裡的骰子6點朝上。

下一秒,骰子變回了薄荷糖。

「確實直觀。」斯內普把糖扔回去,被梅莎接住,他挑剔地說,「但毫無美感。」

梅莎驚詫地看他:「無意冒犯——你居然還會追求美感?」

「魔法本身就是一種充滿美感的東西,體會不到的人永遠掌握不了魔法的精髓。」斯內普的口氣很輕蔑。

「與其說是魔法充滿美感,不如說是力量?」梅莎提出自己的想法。

斯內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能區分什麼是力量嗎?」他輕聲問。

梅莎想了想,「讓一個人不會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的東西。」

斯內普對她的回答不太意外,淡淡地說:「我想你指的是淩駕於所有人之上的絕對力量?」

「你有不同的見解?」梅莎揚了揚眉毛。

「不,我當然不會說你的想法是錯的。」斯內普注視著與他隔桌對坐的梅莎,她的眼神裡潛藏著某種他似曾相識的東西,它令人不安,「我也不會無憑無據地斷定你追求的那種力量不存在。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想見識它。但以我的所見所聞,絕對性通常伴隨著某種脆弱性,越是絕對的東西似乎越容易被不可預料的東西摧毀。」

「是嗎?」梅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沒有繼續爭辯,而是問了一個不太相關的問題,「你的所見所聞——我能被允許知道你都見聞了什麼嗎?」

「無可奉告。」斯內普說。

——這句話大概可以列為他的口頭禪。

另一句口頭禪是「閉嘴」。

他們的對話中,這兩句話總是以不太低的頻率交替出現。

梅莎不以為意地拆開糖紙,把糖果含進了嘴裡,清涼甘甜的薄荷味瞬間充斥了口腔,也極具傾略性地溢散到整個房間。

這是一個棄置不用的空房間,藏在地窖某條走廊的盡頭,房間裡本來堆滿了破損的鎧甲和石像、斷折的魔杖以及刀斧、盾牌、長劍之類的武器,像是一場慘烈的戰爭後從戰場上打掃出來的東西——《魔法史》中記載過,霍格沃茨不止一次地經歷過戰爭。

現在這些東西已經被斯內普堆到了房間的角落,他還變出了兩把舒適的椅子和一張長桌,長桌上點著一盞燭燈,把這裡改造成了一個簡陋但夠用的教室。

唯一不足之處是沒有通風口,整個房間陰冷潮濕又憋悶,待久了總會讓梅莎回憶起曾經被關在地牢裡的感

受。

不過她沒有對斯內普選擇的上課地點提出抗議,隻是想著天越來越冷了,下次來之前得再多加件衣服。

這周的私人授課結束後,梅莎和斯內普離開地窖去吃晚餐。剛靠近禮堂,梅莎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眼熟的人。

那頭硬刺一樣的褐色短發,方正冷峻的臉,傲慢眯縫著的灰色眼鏡——不過他這會戴上了一副鏡片很厚的眼鏡,顯得眼睛更小了——不是曾經向她問過路的達摩克利斯·貝爾比又是誰?

直到她和斯內普走到了達摩克利斯的近前,他像個警戒的哨兵一樣猛地探出頭,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鏡看起來作用不大,他的眼睛上上下下地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掃了好一會,才遲疑著說:「是斯內普嗎?」

斯內普似乎對他這個樣子見怪不怪,平淡地說:「是的,是我。」

他們兩個認識?

梅莎有些好奇。她很少見到斯內普在學校裡有走得近的人,他一向獨來獨往,似乎和誰都說不上話,菲菲說她聽到和斯內普同寢室的幾個男生都在背後抱怨他的古怪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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