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障礙重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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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晚上十一點,確定同寢室的海琳娜已經睡著後,梅莎和菲菲溜出了公共休息室。

地窖的走廊裡白天與黑夜沒有差別,因此宵禁後的外出也沒帶給梅莎什麼特別的緊張感,而且地窖的牆上沒有一幅畫像——可能畫像們也不喜歡長時間待在陰暗潮濕、了無生氣的地方——減少了被窺視的不自在。

對城堡裡隨處可見的畫像,大家都習以為常,大概是畫像裡的人雖然會動,但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跟麻瓜的照片也隻有會不會有打呼聲傳出來的區別。而且很多畫像似乎是製作時不夠精心,清醒時也瘋瘋癲癲的,難以正常溝通。

但行走在城堡裡的梅莎卻總有種淡淡的、如芒在刺的感覺,仿佛那些耷拉著的眼皮下麵眼珠隨時都在轉動,而總是含糊不清的嘴巴也可能在某時某刻向某人通風報信。

「我聽說費爾奇巡邏都不怎麼來地窖。」菲菲興奮地說,馬尾隨著她的腳步輕快地擺動,「因為他的寶貝小貓咪洛麗絲怕冷。」

裹著好幾層衣服,隨時給自己補保暖咒的梅莎深有同感地點頭。早知道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是在這麼冷的地方,當初分院時她一定態度堅決地選擇拉文克勞,聽說那裡的光照特別好——當然,是在有太陽的前提下。

菲菲:「不過我們最好小心皮皮鬼,就沒有他不去的地方。」

「這麼寶貴的夜遊經驗,是誰傳授給你的?」梅莎問。

她那在赫奇帕奇的哥哥?不太像。他看起來就是個循規蹈矩過了頭、撿到一納特都要教給教授的老實人,不然也不會每次都隻能欲言又止地對著菲菲嘆氣。

菲菲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眼睛和嘴巴,一本正經地說:「耳聰目明,能言善道,消息自然靈通。」

好吧,誰說愛湊熱鬧不是一種搜集信息的方式呢?

梅莎提醒她:「你就沒考慮過被發現的後果?」

「我已經想好了,」假裝正經的臉沒繃太久就重新顯露出狡黠的笑意,菲菲從口袋裡掏出羊皮紙和羽毛筆,用「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的得意語氣說道,「萬一被抓住了我就說是想觀測星象,完成天文課的論文作業。唉,誰讓我太好學了呢?」

「真不錯。」梅莎肯定地說,「在胡說八道方麵,你確實可能是個天才。」

「再說,有你這個備受寵愛的優等生在,就算被抓到,斯拉格霍恩教授肯定隻會裝模作樣地訓斥兩句就趕我們回去睡覺。」菲菲輕輕撞了下梅莎的肩膀,做了個「你懂的」表情。

雖然教授們或多或少都會對優秀的學生差別對待,但隻有他是把這種偏愛與漠視劃分得最清晰的,隻要看他對哪個學生笑容最多,便說明在他眼裡誰最前途無量。

梅莎確實懂了,「原來今晚你不是想給我一個驚喜,而是把我當成你探險的護身符?」

「就不能兩者皆有嗎?」菲菲笑嘻嘻地挽住梅莎的手臂,討饒般地晃了晃。

兩人爬上大理石台階,來到門廳,這會她們就

不說話了,很小心地貼著牆壁走。菲菲領著梅莎朝左邊拐進一條走廊,走廊裡有幾扇緊閉的房門,月光從窗外透進來,在地上投下歪斜的窗格。

朝前走了一段路後出現一道向下的石階,梅莎往下走的時候以為下麵也是跟地窖一樣的陰冷走廊,但這道樓梯沒有地窖的深,隻下行了一層,就出現一條寬闊明亮的石廊,石廊兩邊插了許多火把,非常溫暖,讓梅莎的表情都鬆弛了不少。

梅莎在腦子裡勾畫了一下剛才的行進路線,與城堡的主體結構對照了一下,估扌莫著這裡大概就在門廳的下方。

她觀察著牆壁上裝飾著的畫,不是肖像畫,而是顏色鮮艷的食物和各種藥草植物,心裡對菲菲要帶她去的地方已經有所猜測。

菲菲也在左右張望,留意著那些畫,走到石廊中部的時候,她眼睛一亮。

「找到了!果然有這麼個地方,紐特叔祖父沒有騙我。」

菲菲雀躍地朝著一幅畫像走去,那上麵畫了一個巨大銀碗,裡麵盛滿了不同的水果。她伸出手指撓了撓裡麵的一隻大梨子。梨子仿佛活過來一般怕癢地躲閃,一邊發出對於水果來說有點詭異的笑聲,一邊變化成了一個綠色的把手。

這裡用到的是什麼咒語?特殊的變形咒?

梅莎兀自思索間,菲菲抓住把手用力一拉,牆上開了一道門,從裡麵透出來亮白的光線。

在菲菲歡快地招手中,梅莎走了進去。裡麵是一個異常開闊的房間,空間大小簡直完全復刻了樓上的禮堂,不過屋頂沒那麼高,導致視覺上有種壓抑的感覺。

房間的石牆邊堆著許多閃閃發光的銅鍋和銅盆,牆上掛著各種廚具和食材,房間的另一頭是個磚砌的大壁爐。

而在房間的正中間,則是跟禮堂裡一模一樣的四張長桌。稍加思考,梅莎便明白學生每天吃的食物就是通過這裡的長桌傳送到上麵的長桌,這才有了仿佛憑空出現般的效果。

這種魔法如果改變使用方法的話,豈不是可以做到定向傳送——啊,門鑰匙!梅莎想起了在圖書館的某本書裡看到過的介紹,認為它們運用了類似的魔法原理。

而在長桌後麵的廚房裡,大概有一百多隻奇形怪狀的生物聚集在那,它們四、五歲小孩一般高,禿腦門,長鼻子,碩大的眼睛,身上的皮膚皺巴巴的,像是裹了滿身泥濘。它們統一圍著一條印著霍格沃茨飾章的茶巾,似乎這就是它們的製服。

它們安靜地、齊刷刷地看著她們,兩百多隻燈泡一樣的眼睛一眨不眨。

梅莎:「……」

上一次被這麼盯著的時候還是在貓頭鷹棚屋裡。

梅莎注視著它們。她在書上看過家養小精靈的繪圖,但親眼見到實體——還是那麼多,心中莫名閃過一絲異樣。

菲菲拉著梅莎走過去,頗為豪氣地一揮手,說:「來吧,你想吃什麼就告訴它們,不用客氣。」

聽上去仿佛這些家養小精靈是她家的一樣。

所以——菲菲認為肯定會取悅她的驚喜

,就是帶她來廚房大吃大喝?

梅莎不知道該說菲菲對她的了解太過膚淺,還是她對菲菲的期待太高。

家養小精靈們像是被菲菲的話按下了開關,從緊張待命的狀態瞬間變得充滿乾勁,爭先恐後地說:「小姐請吩咐。()」

哆哆時刻為您服務。?()_[(()」

「可麗也是。」

它們聲音刺耳,語氣卻都恭敬又期待,仿佛她們指派了誰做事,誰就在族群中格外榮耀起來。

梅莎看著它們,發現當人——雖然它們可能不應該稱呼為人——看上去太過卑微弱小的時候,確實很難對它們產生平等的尊重。

但她隨即想到下午和斯內普的對話。

——越是絕對的東西越容易被意料之外的東西摧毀。

世界上絕對的力量梅莎還沒有見到,但她很清楚,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的弱小——就像曾經的她一樣。

「勞駕,」梅莎說,她的客氣讓小精靈們更加戰戰兢兢,但她沒有改變語氣,「我想吃冰淇淋——請問有薄荷橄欖加月桂粉口味的嗎?」

「噢,梅莎!」菲菲笑倒在梅莎的肩膀上,被梅莎聳肩彈開,「你對這個口味到底有多念念不忘?好吧,有誰會做嗎?給我也來一個,我倒要嘗嘗到底是什麼味道。」

五分鍾後,菲菲拿到滿是薄荷香氣的冰淇淋,滿懷期待地舔了一口,然後在小精靈們震驚心碎的目光中嘔出了聲。

「不——別把腦袋塞進壁爐——噦——不是你們的手藝有問題,是這個搭配——噦——」

「搭配怎麼了?」梅莎快樂地咬了一大口,後腦勺冰凍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嗯,和冰淇淋店裡的沒多少差別,她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我覺得挺不錯的。」

直到離開廚房,已經拿橙汁漱過口的菲菲都還在反胃。

「上一次嘴巴裡出現這麼惡心的味道,還是我五歲不小心跌進了龍糞堆裡的時候。」

梅莎回味著嘴巴裡涼絲絲的感覺,偏頭看她,感興趣地問:「你看到過龍?」

菲菲立刻來了精神,豎起指頭一一列舉道:「你別不信,威爾士綠龍,羅馬尼亞長角龍,挪威脊背龍,赫希底裡群島黑龍,還有什麼來著,噢,澳洲蛋白眼,我都見過。我還扌莫過澳洲蛋白眼呢,一條成年的雌性龍,脾氣很好。還有威爾士綠龍,它們的叫聲非常優美動聽,像在唱歌。我一直很想見見匈牙利樹鋒,不過它們性格狂暴,不好接近。」

見梅莎聽得認真,菲菲一臉找到同好的熱切表情,「你也喜歡龍嗎?」

「我想試試騎在龍上的感覺。」梅莎用玩笑的口氣說。

「喲!」菲菲發出一聲嘲笑的語氣詞,不以為然地說:「你可太會異想天開了。最厲害的馴龍師也做不到這一點——龍都是很高傲的。」不明原因的停頓後,她的語氣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也許正因為如此,總有人想把它們的頭顱按下來。」

「怎麼說?」梅莎聽出了端倪,饒有興致地追問。

() 菲菲似乎不願意細談,但對上梅莎難得對她的私事感興趣的眼神,她猶豫了一下,最後低聲說:「鬥龍場——你或許沒聽說過。我曾跟隨我的叔祖父和叔祖母四處環遊,親眼看到過有盜獵者抓了好幾隻龍,逼迫它們相互決鬥,以此開設賭盤賺錢。我扌莫到的澳洲蛋白眼就是從鬥龍場裡救下來的。」

大概是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菲菲急促地喘了口氣,她的聲音流露出壓抑的憤怒和厭惡,「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殘酷,並且,以後估計也難以杜絕。那些神奇動物並沒有招惹誰,卻總有巫師一邊恐懼它們,一邊利用它們,還要殘害它們!為什麼?太不公平了!巫師似乎總認為自己位高一等,不管是對神奇動物,還是對麻瓜——誰給他們的資格?」

梅莎靜靜地聽著菲菲越來越激動的控訴,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在菲菲忍耐地停止控訴後,梅莎輕聲說:「我很贊同你的想法,我也不認為巫師們有這樣的資格。不過——菲菲,高傲的頭顱被迫彎折確實令人惋惜,但在廚房裡,那麼多纖細的、仿佛快被他們的腦袋壓斷的脖子低垂在你的麵前時,你似乎覺得很正常。」

菲菲一愣,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說:「不一樣……」

梅莎歪頭看她,「哪裡不一樣?」

「因為——因為家養小精靈一直以來都是為巫師們服務的,幾千年來都是如此,它們很高興這樣。」

「你是說,它們很高興從出生開始乾活乾到死亡,很高興因為一點小錯把自己的頭塞進壁爐裡,很高興卑躬屈膝,衣不裹體,時時刻刻聽候差遣,很高興沒有金錢,沒有地位,沒有自由?是嗎?」

多麼熟悉。這不就是修道院所奉行的,試圖灌輸到每一個信徒的腦子裡的——苦難即是神的恩賜嗎?

菲菲被問得啞然。她站定不動,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你說得對,這並不合理……」她喃喃自語,「為什麼我從沒想過?」

「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上的苦難太多了,弱小者的苦難便不值一提。」梅莎淡淡地說,「你說不公平,可強者擁有的砝碼多,弱者擁有的砝碼少,天平隻會壓倒性地偏向強者,怎麼可能會有公平?」

「可是——不應該這樣……」菲菲的聲音痛苦而沮喪,「如果——如果我能改變什麼就好了。」

「親愛的菲菲,」梅莎伸手撥了撥菲菲額前的碎發,她專注地望著她,用少見的、溫柔的聲音說,「我們都知道,想要改變一件固有的、根深蒂固的事很難,維護它的人都會成為你的敵人。僅憑你一個人,該怎麼跟所有人為敵呢?」

菲菲不由自主地抬頭看著梅莎,那雙灰綠色眼睛的深處,朦朧而溫暖的橘紅色火光在黑色的瞳孔上躍動。她沙啞的嗓音柔軟而輕盈,像是某種飛蟲振翅飛過耳邊,隱隱透出一股奇異的吸引力。

「就像弗林特,她和她的同伴幾次三番地找你的麻煩,你討厭她,可你拿她沒辦法,要在校規允許的前提下給她一個難忘的教訓很不容

易。可如果把你討厭的人,變成所有人都討厭的人,這件事就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了,對嗎?」

菲菲回想著禮堂裡的事,恍惚地回應:「沒錯……」

梅莎把手放下,搭在了菲菲的肩膀上。她姿態親密地說:「一樣的,如果你想要改變什麼,你也可以這麼做。給你的敵人樹立更多的敵人,把你的目標變成大多數人共同的目標——噢,不用完全一致,一致的利益反而可能會引起額外的紛爭,隻要讓他們以為他們能從中得到他們想要的就可以了。菲菲,隻要你真的打定主意,這一切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不是嗎?」

「聽起來是這樣……」菲菲不確定地說,「可是——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嗎?」

梅莎微微挑眉,「你不相信你自己?」

菲菲苦笑了一下,「雖然不想承認,不過你說的那些對我來說太深奧了,我確實沒什麼自信。」

「那你相信我嗎?」

「相信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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