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1 / 2)
江月樓內,孟且正做著最後的檢閱,「黃隊在外圍攻嶺造勢,人隊在山腳與其他勢力交涉,地隊突圍宅院,天隊潛入遊方軒解救樓主…」
底下一片肅然沉寂,陳最朗聲道:「自當即刻啟程,為樓主效力!」
「各隊注意,此番與各勢力為各取所需的關係,他們意圖啃噬無人穀的肥肉,我們隻專注營救樓主,切不可戀戰。」緊要關頭,孟且眼中不見平日裡的純真,他沉聲吩咐完,正將下令啟程。
一個跪在地下的小副隊突然嚷嚷道:「且慢!」
「據說無人穀穀主曾與你們朝夕相處,焉知這不是一次設計要為無人穀造勢?」
底下逐漸傳來躁動的聲響。
「孟……」話才出口,小副隊便大睜著眼倒下,眼眸瞬間灰白下去,雙唇扇動著,湧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沫。
眾人嘩然,那平日裡掛著醇厚的笑的陳最握著手中還在滴血的劍,冰冷漠然的目光滑過在場每個人的麵孔。彎月要將小副隊的屍體拖上木台,撕開上衣,露出底下象征陸家餘孽的家徽刺青。
「江月樓,當以樓主意誌為先,為樓主沖鋒效力,各位可還有異議?」
「自當為樓主效力!」眾人齊聲道,聲勢震天。
「很好。」孟且頷首。
「那麼,出發!」
-
遊方軒,天光微亮。
葉七匆匆進屋,稟告陸離:「穀主,侍衛長在外麵候著,說有緊急情況要報!」
聞言,江懷夕一直蹙著的眉宇驟然放鬆下來,望向對麵神色平靜的陸離,故作輕鬆地道:「既有要事,可需要我回避?」
陸離抬眸看向她,聲音無波無瀾:「就是今天了麼?昭昭比我想象中,要急很多啊。」
江懷夕不答。
索幸陸離也習慣了她時不時的沉默,淡聲道:「喊他進來吧。」
侍衛長腳步匆忙地進屋,額角的汗如豆般滾落,心急火燎:「穀主,各方勢力均集結了人手攻外嶺,山腳已經破了,幾支隊伍這會兒已經向著遊方軒來了!」
陸離回頭,望了一眼盤腿坐在案幾前靜心端詳棋局的江懷夕,頓了一頓問:「外麵情況如何?」
「手下們仍在奮力抵抗,隻是有幾隻精銳之師,似乎對無人穀的招式極為熟悉,抵禦得有些艱難,主要…遊方軒並非我們的主陣地,所備人手不足。」
「是麼?」陸離神色依舊平靜,聽見外麵隱約傳來的喧囂聲,神情怔忪了片刻。
「穀主,我們接下來當如何?」侍衛長凝聲道。
陸離輕搖了搖頭:「打退山腳的『勢力聯師』,至於那幾支隊伍,若覺得頂不住了,就隨意吧。」
「穀主…!」
陸離揮了揮手。
侍衛長咬牙而下。
陸離也坐到了案幾前一同看著眼前的殘局,室內恢復了沉寂,卻不再有落子的聲音響起。
「穀主何必做此姿態,無人穀勢大,烏合之眾並不能傷其根本,江月樓,也不過圖一個帶回樓主罷了。」江懷夕聲音平緩。
陸離卻是低笑:「昭昭,你明知道我真正在乎的是什麼。你就真想遠離我至此麼?」
江懷夕眼睫微顫,室內再無人出聲。
刀劍相交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江月樓的人馬終於沖破了遊方軒大門,孟且帶頭沖入屋內,將刀架在了陸離的脖子上。
江懷夕擺擺手示意孟且放下刀,起身。
「昭昭…」陸離又喊了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已隱隱有蠱蟲反噬的預勢。
江懷夕轉過頭,依舊是明艷的臉龐,眼中卻澀然:「當年……那麼多艱難時日的朝夕相對,我也曾真心感激你,把你當自己人…不是沒想象過以後的相伴,不是沒有過一分心動。」
「隻是…你的麵孔太多,我分不清,也不想要了…」
她轉回了身,推開房門,迎著刺目的朝陽,江懷夕閉上眼睛,一步一步,再沒有回頭。
後麵的陰影裡,陸離頹然地倒下,口中嘔出一口血,癡癡地笑,昭昭…原來也曾想過的嗎…
自己當初這化名…起得倒是好啊,葉尋…尋不得來處,覓不得良人。
原來,目光所至,也曾是他的歸處。
-
離開了遊方軒,遠離了陸離,回到了熟悉安定的環境。
家仇已雪,身邊的朋友也各自有了歸處。餘樣依舊老實巴交地守著沈久姐,被調戲了也隻是靦腆地笑,孟且成熟了一天又回到了幼稚心性,天天被孫洛晴追著,兩個人好像小孩裡的歡喜冤家似的到處鬧,陳最叔依舊走南闖北,勵誌將鏢局越做越大、越做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