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戰爭與和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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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麼了,少校,快說!」桑切斯公爵再一次咆哮起來,如同一隻受傷的怒獅。

「事實上,就在前天,達可蒙將軍就主動派人送來降表給安德魯司令官,申明將率領部下迎接法國解放者,不,是法國軍隊的到來。」羅克少校顯然也看過降表,在背誦的過程中居然也將法國人視為「解放者」,隻是到了最後才匆忙改口掩飾。

桑切斯公爵驚呆了,他不願意承認副官所敘述的事實,至於副官的口誤,老公爵無暇顧忌,或是根本沒在意。

「英勇的達可蒙將軍就成了懦夫,膽小鬼,可恥的叛徒!」桑切斯公爵歇斯底裡地發狂起來,抓起手邊的拐杖朝著天空不斷揮舞著。一旁的副官隻是呆望著老人,一句安慰性質的話也不敢說出來,事實上任何話語也不再管用,倒是讓老公爵獨自發泄一番,或許能稍稍解除內心的苦痛。安德魯也揮揮手,讓聞訊趕到十多名憲兵紛紛退下,他們隱蔽在四周是聽到老人的憤怒聲,才跳出來查看虛實。

直到10分鍾後,持續怒吼的老人終於累了,停止了體現在麵容與手腳上的無限憤怒,垂下高貴的頭顱,癱坐在躺椅上,接受事實之後的麵前則是老淚橫流。他知道錫古恩薩要塞的失守,就意味著法國人打開了進軍馬德裡的門戶。而現在的馬德裡,西班牙的權力核心僅有數千老弱殘兵在拱衛首都,根本經受不起法國人猛烈火炮的襲擊,馬德裡的陷落隻是遲到的問題。

一想到自己為之捍衛一生的神聖國土就如此輕鬆,如此輕鬆地送給了法國人,送給了眼前的邪惡年輕人,桑切斯公爵的內心泛起一陣陣劇痛。痛不在肉體,而在內心深處。既是對自己保衛國家失職的痛心,也是對那些無恥叛徒們的憤恨,更是對得意洋洋侵略者的敵視。

挺過去最艱難的時刻,老公爵就開始不住給本人打氣。同幾十年來,老人麵對任何艱難困苦時的那樣,他以一種愈發堅定的信念告誡自己,「別擔心,別灰心,別失望!要相信,西班牙始終是西班牙人的西班牙。法國佬一定會被趕出去的,我堅信,我毫無保留地相信!」

安德魯即不是老公爵肚子裡的孫悟空,也不懂得巫師們的所謂讀心術,但在大學裡選修過心理學的他成績還算不錯,自然猜得出麵前倨傲不遜的老頭內心所想的七七八八。他收起先前的嬉皮笑臉,鄭重其事地告誡老公爵,繼續殘酷無情地打擊老人信心,徹底瓦解其心理防線,讓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桑切斯公爵,您是一個偉大的愛國者,這是事實,但隻是被您,我,還有您身邊副官,羅克少校所承認的事實而已。在西班牙的任何地方,所有的貴族都在感謝安德魯的仁慈,因為我派兵為他們驅趕了暴民,保護了他們的即得利益;

隨眼望去,各個教堂裡都會傳出牧師以及教徒虔誠地祈禱聲,那是他們在向上帝祈禱,懇求萬能的上帝能幫助我所統帥下的法國軍團早日攻克馬德裡,驅趕邪惡的胡安六世國王,好讓上帝的使者,安德魯帶領他們凝聽上帝的福音,讓和平與富足重新降臨西班牙大地;

法國軍隊占領下任何區域,無論城市裡的無業遊民,還是鄉村裡的村姑,同樣在歌頌我的慷慨,安德魯司令官不僅下令賑災放糧,還免費救護戰爭中受傷的群眾,那是我儲備了太多的戰地醫生,卻一直讓他們無所事事。至於無償地施舍窮人們的食物,都是往日鐵公雞模樣的貴族們自願提供的。

現在,整個歐洲大陸都在傳頌神奇的安德魯統帥,我的一舉一動即讓封建貴胄們驚心膽寒,也令豪華沙龍裡的閒人津津樂道。知道與你們的東南亞總督,安東尼奧大人一同血腥屠殺華人的荷蘭人嗎?他們的王國政府很是聰明,在忙與法國軍隊交戰的同時,還派遣使者攜帶各類貴重禮物來到我的軍營,隻是乞求我的寬恕。當然,安德魯看在上帝的情麵上,仁慈地寬恕了他們,但點名要了參與屠殺自己同胞的荷蘭總督及其主要指揮官的人頭。

或許他們之中還有人仍會痛恨安德魯,但隻要我大軍所指,那裡的王室還有貴族們,同樣會以西班牙貴族為表率,學習他們俯倒在地拚命添著我的腳丫子;平民們在肆無忌憚嘲諷貴族們的同時,也會敲鑼打鼓迎接法國人的到來,看著我耀武揚威地在城市中心廣場種下『自由之樹』。

嗬嗬,很可笑吧,這卻是事實,無法抹殺的事實。」

安德魯製止了桑切斯公爵的反詰,為三人倒上香檳,自己則端起酒杯站了起來,淺嘗一口,再度把酒杯放回桌麵,隨後徑直走到兩個俘虜麵前,繼續說道:

「這就是實力,安德魯具備如此實力,就應該享受如此的禮遇。毫不誇張的說,隻要我願意,即能讓西班牙人下地獄,也能讓他們升入天堂。即使說我想當上西班牙國王玩玩,也未嘗不可,羅馬教廷派遣下來的大主教更會毫不猶豫的將王冠戴在我的頭頂……

但上述隻是一番牢騷話,安德魯並想這麼做,也沒有必要這麼做。畢竟我們兩人之間還夾雜著共同的親人,索非亞公主。因此,我運用自己的影響壓製了巴斯克人的獨立企圖,讓西班牙北部不再有反叛的聲音;我以西班牙大公主的名義安撫自由派以及保守派貴族,拯救受苦受難的黎民百姓;我幫助羅馬教廷改造腐朽的西班牙教會,取消令世人作嘔的宗教裁判所;對待戰俘上,我曾一度想遣送他們到法國服苦役,但最終的理智戰勝了自己瘋狂的報復念頭,所有西班牙俘虜都接受著應有的待遇……

這一切的一切比起你們的西班牙總督,安東尼奧大人在呂宋島上的所作所為要強上何止千倍,萬倍。誠然,我是有意圖的,其目的就是讓索非亞公主順利登上西班牙王位,僅此而已。等到一切結束,法國人終歸是要回到法國,西班牙依舊是西班牙人的西班牙。」

安德魯即真即假的長篇論述,說著連他本人都敬佩不已,渾然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至於是否可信,桑切斯公爵回復表明了一切。

桑切斯公爵最初聽著安德魯荒唐無比的藐論,隻是覺得那是勝利者的狂妄罷了,但到後來,老公爵卻無法反駁敵人的觀點,至少,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事實的確如安德魯描述的那樣。固有的信心隨著安德魯的談話被一點一點地侵蝕,等到最後,桑切斯公爵有些茫然,其內心象一個失去父母疼愛的孩童般無依無靠。他拚命地掙紮著,回味安德魯的隻言片語,搜索其間的漏洞,想找出一兩反擊的話語,但老公爵未能如願以償。盡管很不情願,但在老人的內心開始逐步接受擺放在麵前的事實:眼前的年輕人,是他掌控了西班牙的未來。隻是不服輸的個性仍舊驅使桑切斯公爵,讓他奮力吐出一句話。

「你要是真心維護索非亞公主,為何不撤軍回到法國,讓西班牙人處理自己的事情,讓戰爭遠離西班牙!」

一聽到桑切斯公爵如此的話語,安德魯心裡一樂,知道先前的一番論述起了效果,隻是在表現言行舉止上,安德魯輕輕地搖搖頭,重新回到剛才的位置上,繼續解釋著:

「您忘記了,公爵殿下,我是說『等到一切結束,法國人終歸是要回到法國』,在此之前,還有很多事務需要我來幫助西班牙處理。

……

嗬嗬,您先別激動,這不是借口,而是事實。

現在的西班牙王國能讓索非亞公主登上王位嗎?不能!胡安六世的荒淫無道比起他的兄弟,更是甚上一籌,他能允許親民的大公主殿下取代自己?絕對不可以,如果不是安德魯及時出兵西班牙,或許大公主的命運不是囚禁,而是被秘密處決。這樣的事例,在西班牙,在整個歐洲各國,有著太多太多,舉不勝舉。

現在的西班牙王國能維護自己的國家主權與領土完整嗎?似乎也不能!西班牙各地軍情應該告訴您了。在南方,摩爾人在英國間諜的幫助下已攻克格拉那達城,新月旗幟也已插到馬加拉海港的上空。一個假冒穆罕默德十二後代的家夥開始讓人們稱呼他為「穆罕默德十三陛下」,他還糾集10多萬摩爾人的軍隊正圍攻塞維利亞,整個城市岌岌可危,所有的求援信件沒有送達馬德裡王宮,而是直接轉到我的手中。如果您想確認其真實性,我可以命人把這些帶血信件送過來;

在東麵,葡萄牙的攝政王乘瑪麗亞一世混亂之際,獨攬大權,他也在勾結英國人。在波爾圖,攝政王與英國內閣代表簽訂了合謀肢解西班牙的協議,在挑唆加利西亞的少數民族反抗你們卡斯蒂利亞人的統治同時,還利用西班牙正規軍調遣北方前線之時,陳重兵於兩國邊境;

當然還有英國人,他們最為邪惡,不僅僅霸占直布羅陀要塞,慫恿摩爾人以及葡萄人敵視西班牙王國,更還垂涎於西班牙的廣闊殖民地領土,令西班牙的東南亞總督,安東尼奧投靠到他們的懷抱。

……

麵對所有這些威脅,你們國王乾什麼去了,其實您也清楚,爬在貴婦們的肚皮上玩弄各式花樣才是他的最愛。你們無能為力了,但我,安德魯有能力也能夠幫助你們,是無償的援助,幫助西班牙人鎮壓摩爾人,驅趕葡萄牙人,打擊英國人。我手上的西班牙戰俘多達16萬之多,隨時都能重新武裝一支10萬人的龐大軍隊。在我的指揮下,法國人與西班牙人將如同親兄弟,劃乾戈為玉帛,聯合一處並肩作戰,為西班牙和平與統一而浴血沙場。

當然,兩國的合作僅需要您的一句話而已。我保證等到和平重新降臨西班牙大地,我和我所率領的法國軍隊就將回到比利牛斯山脈北麵。在利益上,法國需要的是一個堅定的強大的盟友,並不是一個懂得點頭哈月要的奴仆國。

……

戰爭,還是和平,就等著公爵殿下的最後答復!」

安德魯直視著桑切斯公爵的雙眼,等著老人的表態。桑切斯公爵顯然更加茫然,他不知道眼前的安德魯是上帝派遣的天使,還是地獄裡湧出的惡魔,腦海裡一陣亂麻,如同被*掀如汪洋大海,奮力掙紮著想要上岸,卻抓不住任何漂浮物。隻是到了最後,老人忽然想起自己的副官,他望著身邊唯一的親人,想要征詢羅克少校的意見,後者給他的建議卻是肯定語氣……

終於,桑切斯公爵閉上雙眼,痛苦地點點頭,那是老人無法目睹勝利者獲勝後的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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