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在我(1 / 2)
窸窣的聲響鬼祟地從鬱秋後方的樹林裡傳來,在逐漸幽深的夜色下莫名增添一絲詭誕的恐懼,鬱秋警覺地一個鯉魚打挺,懷疑的視線來回逡視後,輕微眯起了眼睛朝後方看著。
茂盛的樹葉恍如有風拂動,發出嘩啦又沙沙的動靜,鬱秋起身敏感地朝聲源地探了兩步。
黑夜降臨,蒼穹無星。
路口邊上隻有一盞黃銅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鬱秋將手機電筒打開,試探性地朝發出動靜的那塊地方探測著。
他沉重的腳步聲逼近,手電的光亮即將要照亮裡麵的場景時,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鬱秋方才緊張又好奇的心態頓時被敲散得一乾二淨,他嘴唇扯出一縷冰冷的弧度,停在原地後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可剛掛斷,傅又馳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鬱秋如黛的眉蹙成一個川字,利索地順手就將人拉進了黑名單。
不過鬱秋過分小瞧傅又馳的本事了,還不到半分鍾的時間,一則陌生號碼突兀地出現在鬱秋的手機屏幕上。
他不可能為了逃避傅又馳而將手機關機,如果錯失了什麼事情更是得不償失。
鬱秋深吸一口氣,不耐地接通:「你有什麼事嗎?」
傅又馳那副猶如總是運籌帷幄的聲音含笑問:「你現在在哪兒?」
鬱秋沒理會他這宛若監視的舉止行為,隻是不快地告訴他:「我去哪兒關你什麼事,你沒事不要打攪我,嗬,我做什麼去哪個地方你不是都猜得清清楚楚嗎?既然你那麼聰明,你現在倒是不妨再猜一猜呀?」
語畢,還沒給對方講話的機會就狠狠地掛斷了。
「切。」鬱秋對著屏幕翻了個白眼,再也沒有什麼興致再去探究剛才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了。
隨著鬱秋漸行漸遠的步履聲,男生驚懼的眼仁因為恐怖而擴大,眼白更是充血得厲害,他努力張嘴大聲地喊著鬱秋的名字,企圖讓眼前能夠救自己一命的青年留下來。
可是無論他怎樣奮力說話,可是聲帶裡卻是一個音節都說不出來,仿佛成了一個被人先天毒害的啞巴。
他雙腳不停蹭剮著地麵,快要將泥土地上刨出一個小坑來,男生恐慌不已地瞪大眼,想要撇過頭來看清楚這個恐怖如斯的男人究竟是誰時。
忽地——
他雙眼一熱,溫熱的液體濺到自己的臉頰上,他害怕失措的視線驟然黢黑下來。
少頃,樣貌昳麗的男人優雅端莊地從裡麵走出來,頎長挺拔的身軀襯得他氣勢如虹。他蒼白的手指正一下又一下拋著一個圓形物體,圓球高高地扔起後又穩當地落在他手心。
旋即他撩起陰翳又惡趣味的眼,對著光線黯淡的路燈散漫地審視著這顆方才嵌入在眼眶的活珠子,才盯了一秒就將剛取下的眼球扔在一邊地麵上,無異於剛得到手中就被厭棄的玩具。
眼珠在平坦的地麵上滾動兩圈後停止後——
啪嘰。
緊跟著就被男人踏過來的鞋底給碾碎了,無聊又厭煩的嗓音響起:「沒意思。」
可是很快,他嘴角揚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難掩興奮的眼神朝著某個方向探去,他恍如世間最擅於算計和玩弄的捕手般,一步一步朝著他的獵物正收著網。
—
鬱秋的租房離學校稍微隔上一小段距離,中間還有一條並不寬敞的小巷子,基本上小車一旦駛進來就會將整個路口給堵住。
路邊隻依稀停著幾輛雜牌電動車,巷子邊沒有路燈,隻有從租戶窗口邊隱約滲透出來的燈光,將路況依稀照映清楚。
「咚、咚、咚——」
巷口並無別人,鬱秋聽著自己沉穩的腳步聲後倏地捕捉到一絲不對勁,他黑透的眼尖靈巧地轉動兩下,步伐逐漸加快,與此同時,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人步履也隨之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