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異種（1 / 2）
「不要太過在意。」
聽到白丞相的提醒，公主很是疑惑。
「在意什麼？」
「公主有聽到的吧，那種像詛咒一樣的頌唱聲。」
「這是為何？」
剛剛問完，淒厲的哀嚎突然有了變化，就像是嗓子裡堵了什麼東西吐不出又咽不下，把聲音擠得尖銳又細長，此時堆疊在一起的妖族民眾掙紮的更加瘋狂了，他們完全不在乎周圍的同族，奮力的撕拽拉扯著，有的已經被扣掉了眼珠或是扯掉了耳朵和鼻子，更有甚者都已經被其他同族抓撓的血肉模糊還渾然不知，看他們的唯一目的便是掙破束縛沖到月舒眾妖麵前來，如此詭異慘烈的景象讓眾妖感到十分不適，但是身為東皇月舒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去承受著這麼有沖擊力的畫麵。
「這多半就是和那外宇宙的異神有關了，那頌唱依老臣的感知來看，也不可小覷，若是太過在意，說不定就能在你意識中投射下什麼東西，這群平民會變得如此，也該是著了此道。」
公主後怕，她不敢想象自己若是也變得像這群平民一樣失智又瘋狂該是什麼樣子，自己所承載著父皇的希望又該怎麼辦。
「那丞相現在可有脫身之法？」
「自然是有的，不過在這之前，先待老臣處理了這群異種，也免得再生禍患。」
「丞相！他們都是我妖族子民！」
月舒口氣嚴厲眼含憤怒的看著白丞相，她不理解平日裡溫和可敬的丞相為何會變得如此殘忍，她隻單純的以為，隻要她們找到更多的幫手這些民眾就還有得救。
「唉～，已經不是了，也沒得救，這些平民已經是死了，如今公主殿下看到的，隻是被其它東西套著他們的屍身在行走的怪物……」
說著，白丞相便再拋出一枚玉符，加大了電流輸出，劇烈的顫抖中被困住的平民皮膚下開始有什麼東西在來回扭動，很快便朝著他們的眼耳口鼻匯聚而去，正待月舒公主要仔細觀瞧時，突然就從這群平民的眼耳口鼻中噴射出大量的黑色細密觸須在扭動著，猝不及防下，月舒被驚的連連後退，直到被一支有力的手掌撐住了肩膀，回頭一看，原來是一直默不作聲的常巳，略微點頭常巳放下手，一個錯身已然擋在了公主麵前。
「公主殿下也該看到了，這群平民的身體早已經被掏空了，其實這樣的東西早在幾天前便已被發現，我對你父皇也有上奏過此事，可那時候發覺已然太晚，大半個帝都都被這東西掏空了，我們就連對方什麼時候下的手都不清楚，更別提根治了，該試的都試過，沒得治……」
說到這，向來智珠在握的白丞相也有了幾分退堂之色。
「那這樣的東西在我妖族中還有多少？」
「不計其數。」
月舒震驚，如果這種東西有超過半數混在妖族裡，那該是何等的滅頂之災，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妖族究竟是麵臨著何等絕境。
「丞相……做你該做的吧……」
說完這句話，像是抽走了月舒大半的力氣，她知道在這樣的時刻裡，猶豫是最不該有的情緒，但要作出這樣的決定，也實屬煎熬，她都不敢想，往後的日子裡自己究竟還要麵對多少個這樣的艱難抉擇，這就是東皇嗎？
看了月舒一眼，白丞相也有些欣慰，心想，終歸是有所成長啊，此刻，他終於在心裡承認了月舒東皇的身份，氣勢暴漲大喝一聲：「緊尊東皇令！」
說罷，右手指訣再一變換左手朝著堆疊在一起的妖族平民虛空一握，頓時從散落在其中的幾枚玉符中突然就飛竄出道道流火，稍一挨上身體便立刻爆燃起來。
凝望著在這狹窄街道裡的地獄景象，月舒逼迫著自己睜大雙眼不去躲避自己的視線，她要讓這地獄般的景象深深烙印在自己心裡時刻鞭策自己，也要讓這仇恨世代延續，若有可能，一定要百倍還之。
烈火中隱約可見大大小小的身影在痛苦掙紮，雖然已經知曉烈火中的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同族，但這火焰映照在眾妖眼裡已然點燃了心裡滔天的憤怒，擋在月舒身側的常巳雖還是麵無表情，但攥緊的雙拳還是說明了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好啦，陣法能維持個一時二刻，趁著附近大部分的異種都被引誘至此，我等也該盡快趕路才是。」
凝望著熊熊烈火，月舒沒有言語，深吸一口氣對著累積如山的烈火焦屍鄭重的行了一禮，眾妖見此也不敢馬虎，也跟隨著新任東皇認認真真的行過一禮。
「無能的憤怒除了折磨自己別的一無是處，強者在認清現實後就該補全不足尋找機會以待來日。」
伴隨著話語，白丞相已然轉向另一側街道，懷著沉重的心情月舒也率領眾妖默默跟隨。
轉過幾條街道穿過幾條秘巷，眼前終於一片豁然，巨大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妖族在排隊接受檢查，隻是在關卡處的士兵卻是少了以往的好脾氣，在檢查的過程中還伴隨著陣陣嗬罵，月舒見此也隻是皺著眉並沒有說什麼，換做以往她定會過問，可事急從權她也清楚在這個時候還能維護住這瀕臨崩潰的秩序就已實屬不易，更不會在這個時候擺什麼皇家威儀，給這整個計劃添加負擔。
跟隨白丞相行至一處哨卡前，幾個士兵並沒有因為月舒眾妖的身份從而放鬆，反而都緊握手中武器嚴陣以待，其中一個稍顯魁梧的士兵大步跨前，抬手攔停月舒一眾道：「丞相，公主殿下，職責所在，還請配合檢查。」
士兵語氣雖顯客氣，但氣勢卻是迫人，若是有敢拒絕者，月舒相信這幾個士兵絕對敢跟其以命相搏。
「嗯，有勞了。」
「丞相，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