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得遇斯人（1 / 2）
到了荊府門口，小雅心心念念著懷裡那盒胭脂和回報消息，到後門前便與荊瑾分手，一個人匆匆走了。此時日色漸漸暗沉，荊瑾帶著兩個小孩走在那些了無人跡的小路上，腳步不急不緩，三人皆是不發一語，隻往小院趕路。
經過一叢幽竹時，男孩開口說：「我叫玄一，小姐。」聲調有些生硬拘謹，男孩性格冷僻，這樣的話說的實在不多，竟帶些不知所措的羞澀來。
荊瑾卻隻回答一句：「知道了。」
玄一低聲道：「謝謝你。」
荊瑾：「謝謝誰不會說，用實際行動回報我表達你的謝意好嗎？」
說話間，終於到了孤竹小院。荊瑾推開搖搖欲墜的院門，玄一還在後麵追著問：「那我該怎麼回報？」她便沖進她亂七八糟的西廂房裡，在一堆垃圾裡翻出來那些珍貴而簡陋的肉乾和饅頭，放在二人麵前，誠懇道：「你看，回報的時候這就到了。會做飯嗎？」
唐鏡、玄一：「……」
唐鏡挽著袖子去生火做飯了。荊瑾很滿意，玄一這麼個鬼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哪個蠢貨，一看就是留不下的，但小鏡子還是能留的，一個能做飯能練武的小鏡子就更好了。
這下隻剩下她和玄一。二人百無聊賴，坐在石階上，一句有一句沒的聊天。荊瑾生性刻薄冷淡，並就不是擅與人相交的主兒；玄一性格更是堪稱孤僻，隻是顧及唐鏡，他也時不時搭上兩句。荊瑾是什麼人？紅妝衛指揮使，洞察千機的主，這麼聊了一會，也明白了個大概。
聊到天盡黑的時候，唐鏡也正好做好了飯，揣著熱乎乎的軟饅頭出來，往二人手裡各塞了一個，又跑回去端出來幾碗肉羹湯。這一夜烏雲很多，月亮也很亮，三人在時明時暗的石階上坐成一排，三個小小身影，一人手裡一碗熱湯，一個熱饅頭；喝一口熱湯，啃一口熱饅頭，無比窩心，都是過了好一陣苦日子的人，這下舒服的都有些憊懶了。
憊懶的時候，就會想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唐鏡是第一個憊懶的人。
她對荊瑾說：「你的東西真少。」
荊瑾冷嘲：「你管的真多。」
唐鏡不理會她的嘲諷，執著道：「你還不會做飯，我看到角落裡那碗剩下的糊糊湯了，好詭異，喝了感覺會馬上升天。」
這裡麵的意思，可就不是憊懶的一時偷閒了。
荊瑾咬下一口饅頭，問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唐鏡扭頭避開她的目光，枯黃的發垂下來，三分蕭索。
荊瑾涼涼的看了她一眼，倏地笑了一下：「吃我的喝我的還來損我，打不死你個小沒良心的。跟你講清楚，賣身契放在小雅那裡是一時權宜之計，我把你從那個鬼地方揀回來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少跟我糾糾結結的，我沒什麼好脾氣，但是說了要養你，就絕不會餓著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