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臨忘川（1 / 2）
樰凋給烤肉撒上佐料，又聞了聞，一邊撥弄火堆，一邊繼續說：「幼時能增長的壽命有限，半年左右吧！當時族長封了口，誰都不許外傳，也就族人知道。你知道的，修仙嘛，保命最要緊，所以那時我過得很舒心。」
應熙聽著他的故事，全神貫注。
「我們天眷一族守著神樹而生，人丁單薄，又天生資質好悟性高，除了不殺人，沒什麼弱點。時間久了，手裡的好東西越來越多也就理所當然了！每次結果子，族人都拿著各種好東西過來和我換，那時我能成為孩子王全靠我的樹，誰叫我最富呢？」說到這裡，樰凋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那時真美好啊！
「我幼時不懂，手上的東西亂七八糟不成套，大長老看不下去，就給我列了個單子，與其換這些用不到的身外之物，不如強化己身。」
「這話有道理！」應熙點點頭，外物總有靠不住的時候，自己強大起來才是硬道理。
樰凋用木棍擺弄著火堆，紅色的火焰在木頭上跳躍，他回憶道：「那時我們商量出兩個方向。其一就是加強自己的實力，各種好東西往身上砸，身上筋骨不結實，就各種鍛體功法輪番上，暗傷就藥浴療傷，視力不好就明目，避光就鍛造白綾……」
應熙咂舌，這得多少好東西去砸啊？
「其二，就是無題塢。我的伴生神樹剛誕生隻是盤踞在一塊青天石上的小桃樹。我用果子換了很多息壤給青天石提升品階，神樹越長越好，果子增長的壽命越來越長，能換的東西越來越多，慢慢地，各個屬性的東西都齊了。」
「然後呢？」應熙追問。
樰凋再次給烤肉翻個麵，烤得均勻才好吃，他接著道：「後來大長老幫我煉製了無題塢，最初的無題塢可不是現在這樣，裡麵除了神樹都是死物。後來你知道的，殺人嘛，現在說破壞氣氛，以後和你說。再之後我在虛空流浪，實在無聊，就把生機與殺戮都釋放出來，沒想到最後居然成了一方小世界。」
樰凋說得輕描淡寫，應熙卻知道絕對不止這樣，僅僅隻是無聊，就釋放生機與殺戮嗎？當年嫡母用靈火炙烤他，導致他因為水火對沖瀕死，那樰凋呢？
他主動造成生死之力的對沖，他那是……不想活了！
應熙緊緊抓住他的手說不出話來，臉色發白。
樰凋詫異地回頭，拍拍他的手，笑道：「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來，嘗嘗這塊，絕對不辣！」
這塊肉看著和之前沒什麼差別，依舊是通體金黃色，帶著燒烤特有的焦香味，切下薄薄一片卷起來。
應熙先試著咬了一小口，眼睛一亮，非常好吃，一麵酥脆濃香，一麵肉汁飽滿，吃起來竟然一點都不膩！
樰凋被他這個表情逗笑了，翻轉肉塊，讓剛才切過的麵繼續烤，重新撒上佐料。
應熙也不想他一直沉溺往事，轉移話題道：「我以前在天界可從來沒吃過烤肉，你手藝真好！」
「你以前不是經常偷偷下界嗎？人界應該蠻多的吧？」樰凋饒有興趣地問。
應熙搖頭：「我有一次想試著吃來著，可看到上麵撒了厚厚的紅辣子，就走了。」他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看到那麼多紅辣子時震驚的心情。
「哈哈哈哈哈！」樰凋笑出聲來，想象那時應熙默默走開的樣子笑得更歡了！
「後來我想自己烤，可惜不是烤焦了就是沒熟。」他是水係應龍，天然不喜火，要他控製火候確實是難為他了。
「那以後你的烤肉我包了！」樰凋月匈脯拍得震天響，「我烤肉手藝一絕，你想吃什麼我都烤得出來！」
人界有句話，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他對此深信不疑，等應熙以後再也吃不下別人烤的肉時，那不就成了？
應熙點點頭，高高興興從納戒裡掏出兩個果子，遞一個給樰凋：「來，一直吃烤肉容易上火，吃個果子吧！」
上火？
一塊烤肉才吃一片就說容易上火？
樰凋傻眼了，他剛打算做一輩子的烤肉，結果人家才吃了一片就說怕上火？？
樰凋決定，吃個果子冷靜冷靜，不怕，烤肉算什麼？這隻是他擅長的本事中最微不足道的那個！
坐在他旁邊的應熙則暗自發愁，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窮書生想追皇親國戚，偏偏啥都不如人家。
他現在脫離天界又辭去神職，除了龍島供奉沒有其他進項，養活自己肯定是沒問題的，他除了可怕的豆汁兒啥都能吃，就算不吃就餓不死。
可要是想養樰凋那是萬萬不夠的！
樰凋手裡的好東西太多，隨便一樣他都拿不出來，都養不起人家，如何好意思跟人家說「我心悅你」？
要努力！
兩個人同時深呼吸，聽到對方的動靜，眼角餘光同時瞥向對方，碰撞後又急急收回。
「咳，這個果子水分還挺足！」
「咳，這個烤肉味道真好！」
這該死的默契！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火堆裡木頭傳出「劈啪」的爆裂聲，火花濺出後迅速熄滅，化為紅色的木屑，紅色很快褪去，變得黑不溜秋。
幸好，打破「沉默氛圍」的人出現了！
「師父師父救命啊！我好好在家裡背書，轉個身就出現在這個鬼地方，到處都是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清。師父救命啊，我連個大氅都沒穿，快凍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