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聯合大學0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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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懷遠與馬幼山還在,錢慕方先一腳踏進茶館找到位置往上麵一坐,從馬幼山麵前端過茶杯又一飲而盡,顯得甚是興奮的道:「我去了,而且又回了,那位同窗呢?快去叫他買燒餅。」。穆懷遠與馬幼山一起驚道:「你真的敢一個人去野地裡嗎?周傳男一直跟著你的,他回來定會有交代。」,話說完周傳男也跑回來了,見錢慕方正笑嘻嘻的坐著跟穆、馬說話,猜到他是在兩位好友麵前已經吹噓過了,憤憤的拉過長凳重重的坐下去。馬幼山見他一臉氣憤的樣子,連忙問道:「老周,怎樣?」,周傳男兩眼冷冰冰的掃了大家一回,穆懷遠與馬幼山皆暗想:「他這氣鼓鼓的樣子到好象燒餅輸定了。」。果然,隻見周傳男先對錢慕方哈哈乾笑一嗓,又用手做抹眼淚模樣道:「好……好燒餅,好吃的燒餅。」,他的原意是模仿錢慕方私下裡的醜態,這人臉一紅就能猜到自己跟蹤他,也用不著費口舌爭辯,定會主動認輸。不料穆懷遠與馬幼山卻誤會了,心中暗道:「果然是他輸了。」,驚訝之餘不由得佩服起錢慕方的膽量。錢慕方故作了解周傳男用意的樣子淡然道:「隻不過大家之間玩笑一場,你不必當真。」,周傳男以為他是在為自己遮掩,暗自得意道:「這廝知道讓我發現了,想打個哈哈蒙混過關,我再學學你的醜態好叫你羞愧一番。」,站起來沖錢慕方鞠了一躬,怪強怪調的道:「錢慕方先生,我能給你吃下肚子真感到萬分榮幸,希望你不要因為我隻是沾了些芝麻就嫌棄我的味道。」。若是個臉皮薄的,聽到有人當場揭發自己私隱定會羞臊得恨不能在地上尋條縫隙鑽進去躲藏起來,偏是錢慕方一副正經的樣子起身道:「現在大家都不寬裕,你何必給我芝麻燒餅?乾麵團我也能領情。」,穆懷遠和馬幼山在一旁也道:「老周到也守得誠信,不過都是同窗,這客氣做甚麼?」。周傳男心中愣了片刻,暗想:「穆懷遠、馬幼山怎麼以為是我輸了?」,他推測事情向不同人家哲學心理係的是跳躍性思維,當他還在計較與錢慕方兩人之間的私事時,錢慕方卻早就給他下了一個套子,將判定輸贏的權柄交給旁邊的人。周傳男呆了一會,聽見馬幼山在那裡低聲笑道:「多半腸子悔青了。」,穆懷遠與錢慕方轟的大笑起來。周傳男見錢慕方一臉譏笑的望著自己,又將穆懷遠肩頭摟住向自己一抬下巴,恍然之下頓時大悟,正要大聲詰斥,錢慕方又淡淡笑道:「隻是大家之間玩笑一大場,你不必當真。與我交往久的都知道我人品並不差。」,馬幼山舉起一隻手笑道:「這點我可做證,他與人做樂都是善意的,向不會用小聰明去占人便宜。既然他說是在開玩笑,你真與他燒餅吃了他反而瞧你不起。」,周傳男見馬幼山言頗誠摯,他又是自己好朋友,決不會幫著外人欺負自己,苦於吃了錢慕方一記騙術,於這個人又是痛恨又是佩服,撅著嘴氣鼓鼓的又坐下去,但對錢慕方使詐的事卻絕不再提了。

穆懷遠見錢慕方為人甚大度,不由得對他起了好感,一隻手在桌上支起自己半邊臉,另一隻手在他背上輕輕記了一下道:「你到挺大度,怎地又像十天半個月沒洗澡似的?給人的印象這怪。」,錢慕方將雙手往袖子裡一攏,聳聳肩頭答道:「我又不指望馬上就找老婆,哪裡像你這懷春的少年愛乾淨。」。穆懷遠聽他說「懷春的少年」五個字,麵上一紅,訕訕笑道:「愛乾淨的並不都是懷春,我哪裡有那念頭?」,錢慕方道:「你們待會要去野地裡探險,黑燈瞎火的自是踏得一腳泥滿身土,誰會早早的把自己收拾得這乾淨呢?隻好說是因為早一些的時候與人有約這才特意洗漱一番。我總不信與你有約的是個男的,難道是我剛到時看到你與老馬、周同窗麼?抱歉,歷史社會係雖有潘光旦這生物學出身的教授在研究卡力士先生的《性心理學》,但同性友情的關係對老馬來說既高深莫測,又難以接受;周同窗暗中跟我進進出出,這邊也居然沒人擔心他紅杏出牆,好了,大家尚是算作正常的好漢子。隻能說老兄是去約會一位女性,約會女性豈是一時半刻可以完事的?就到現在也依然在人少的地方卿卿我我,哼,十成的把握是沒追到手。若是照我的估計,多半隻是拋了個媚眼兒送送秋波先勾搭了再說。」

這邊的三個人越聽越是驚訝,馬幼山見錢慕方說到後麵連穆懷遠的隱私也要翻出來,連忙用手捂住他嘴巴大笑道:「好了好了,你可以去做偵探了。」。穆懷遠讓錢慕方說中心事,麵孔紅得像塊豬肝,坐正身姿對錢慕方道:「你觀察到十分細致。」,將話頭一轉又說道:「對了,老兄方才既到野地裡探過,可有什麼發現麼?」。周傳男心想:「現在聽他怎樣胡吹。」,錢慕方待穆馬幼山鬆開捂在嘴巴上的手,這才笑道:「野地多了,東南西北我隨便找個地方逛一圈就算對大家有了交代,因為剛才我出去時並沒有說一定要去諸位想的地方;我的膽子或者挺大,但力氣卻挺小,那些暗處就沒了妖怪,躲上幾隻惡狼也夠我嗆。」,周傳男聽他一說,心中念頭一閃,暗道:「剛才的確是我輸了,這個錢慕方做事確實公道,事後又不咄咄逼人,身上猶有大將的風度,比之自己一相情願、粗俗無理強似百倍。」,想到這裡不由得生出羞愧之意,恨不得地上尋條縫隙好讓自己鑽進去。

穆、馬二人不知周傳男的想法,見他腦袋又開始往下垂,以為聽見有惡狼在打退堂之鼓。穆懷遠連忙給他打氣道:「誰聽見狼會演奏音樂的?自然是個人了。」,扭頭對錢慕方道:「大家如今熟了,你與我們一起去探險罷?」,錢慕方站起身道:「晚安!」,三步並做兩步先溜之大吉。穆懷遠嘀咕道:「說走就走,把自己性命看得那貴重麼?」,又與周傳男打氣道:「他隻是怕拚不過幾隻狼罷了。」,周傳男囁嚅幾下嘴唇,說道:「是、是狼或人那就不用怕了;我家裡隻我一個男孩,不是把自己性命看得貴重,而是身上擔著周家傳人的擔子;我、我也……」,一邊說一邊從凳子上站起身往後撤。穆懷遠對馬幼山道:「看來隻好我們兩個去會馬賢亮了。」,馬幼山見人又少了一個,也想撤,他比周傳男略狡猾一點,不似他那麼顯怯,在桌上尋了一杯冷茶邊喝邊道:「狼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隻動物嘛,生物係的還見少了麼?老錢言之有理,狼也不會拉胡琴,自然是個人了。生物係是研究阿貓阿狗的,研究人乾什麼?懶得去理會了。」。穆懷遠見他的意思也是不敢去冒險,自己一個人何必當傻瓜?無奈還得在同伴麵前吹噓一番給自己臉上貼點黃金,見馬幼山說完了他接下道:「也是,說不定是有人在野地裡幽會,我若偷偷去了正好撞見人家在親熱,知道的說我是在探險,不明細裡的把我當成變態色狼。算了算了,還是不去打攪別人的好事。」。

這幾個人念頭一轉就都縮起來了,剩下一個中文係的馬賢亮到九點鍾左右跑到運動場上候著,卻不見那三個人有一個過來的。穆懷遠三個都有打算,因為一旦跑過來與馬賢亮會齊,馬賢亮自是要抬腿往野地裡走的,這時候在他麵前做縮頭烏龜未免顯得自己無能,穆懷遠諸人盤算來盤算去還是連他的麵也不見為好,大不了到第二日撒個謊說昨天晚上鬧肚子或者頭痛之類的借口搪塞過去,再說馬賢亮自己一個人也不會去野地裡亂跑。不料馬賢亮因為中間有事在別處耽擱了一會,到運動場上時已經是九點一刻了,見沒人,以為那三個已經先去查探去了。他還擔心別人事後責怪自己失信,找準方向往黑咕隆咚的野地裡扌莫過去。

西南聯大校舍建在昆明城西北角,校區分做東、西二區,西區是三十餘棟學生寢舍,再西邊則是有小門的一道院牆,外麵就是荒地。馬賢亮出了院牆在野地裡扌莫索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人,回頭去望校區那邊的燈光,已經離開近二裡多路,這二裡多路坑坑窪窪不知道有多少絆腳處,黑暗中又不知藏有多少無名的事物。山野裡的冷風一吹,馬賢亮身上頓生莫名之恐懼,後悔自己走得太遠,那三位邀好的同伴就腿腳再快也定不會在夜裡跑到這遠的地方。他先前一直當作自己前麵有穆懷遠等人,加之要信守承諾,一時半會也沒想到會有多害怕,現在一經冷靜下來,周遭的事物就顯得十分的詭異了。倘或一腳踩上個凸起的土包,便會在心裡嚇一跳,暗道:「是座墳!」,再一腳踏上一根硬物,便又會以為是根死人骨頭。踉踉蹌蹌的走了一陣,原的回頭路愣是尋它不見,要麼多個水坑,要麼出來個地縫。這般一繞,又繞到個開口的地方,感覺上像是遇到斷崖了。馬賢亮本想經一條直線扌莫回去的,卻見校舍那邊的燈光不停的向南移。馬賢亮直是後悔當時怎不在手中捏個火把,沒有火把在懷中揣一盒火柴也好,現在除了身上的衣服別的什麼都沒有。眼見南邊校舍的燈光一朵兩朵的熄滅了,馬賢亮幾乎要大聲哭起來。正在這時,前麵不遠忽的有人輕聲說話道:「你餓不餓?」,馬賢亮腦中嗡的一響,腳下一收,整個身子如同中了定身法術一般不敢動了,兩眼尋向前麵說話處想看看到底是誰餓了。隻聽另一人道:「當然餓了,這幾天盡啃骨頭,真想找點肉燉一燉。」。馬賢亮的額頭唰的爆出一片冷汗,心裡道:「是妖怪?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先的一個笑道:「這附近的荒墳那多,你隨便刨一個抱著啃不就行了麼?」,後的那個答道:「還是啃你的好,你多新鮮啊。」,噠的一聲輕響,黑暗中出現一個火頭,過一會那火頭變成三個,當間的那個噠的一聲又滅了,隻剩旁的兩個在一閃一閃的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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