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論道(0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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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機接連對昆明進行轟炸,張敬來最擔心的就是設在聯大校外自己正在鋪設的高能粒子加速器的工地可不要被損毀了,每天夜裡都要去巡視月遍。好在日機隻是對昆明城內進行騷擾,城外郊野來得則比較少,他的加速器喜幸平安無事。到這天晚上一場瓢潑大雨沒頭沒腦的下下來,張敬來擔心雨水侵蝕工地,披了件蓑衣就趕出來查看。

加速器是埋設在地下的,平時先提前在地上挖好深壕,待所需設備運到就在晚上進行鋪設,隨後再馬上用挖出的土埋起來並撒上乾草雜物隱蔽。今晚大雨一下,挖的壕溝進了一半水,已經埋好的加速器部件是用防水的雨布封口包實的,一場雨對設備本身影響不太大,就是雨停後要把積下的雨水再排出壕溝會要花些額外的工夫,張敬來想到自己大把的年歲還要為這小事操心就有點感慨不已了。

正在暗自嘆息時,遠處一條光柱往這邊掃了一下,張敬來連忙蹲在地上,暗想:「這晚了還有什麼人在趕夜路?」。

那光柱是個打著雨傘的漢子照路用的手電光,由附近的荒地裡過來的。張敬來不記得這附近有什麼住家,隻有條小路是從昆明城一直通到外地。晴天的夜裡或者有人會趕夜路,但雨天就不大可能了,更何況是三更半夜一個打著雨傘的漢子在趕路。那漢子的麵孔雖然看不清,但大致的身形卻並不是普通的販夫走卒,而是像有些學識的人,因為這種人身上穿的是長袍,走路時多會顯得很秀氣的將長袍的一角設法掀起以免被地上的泥水弄髒,這樣的人越是不會黑燈瞎火的亂跑。在昆明除了與自己結交的那個軍統局雲南站姓陳的麻臉小隊長的手下常常會有些奇怪的舉動外,其他人斷無這雅興。做特務的也不是簡單人物,難道那趕路的漢子也是搞諜報工作的麼?

張敬來心中有點狐疑,若是陳麻子的手下在辦事,自己就不好貿然打擾。兩邊雖然有交情,但諜報工作非自己所長,人家半夜接頭聯絡做秘密工作,外人闖進去看見了說不定會為了保密而被滅口。可是陳隊長與自己交往也不是一天兩天,在這附近也曾與自己一起走過,對自己的舉動人家是一清二楚的,他有什麼事要對自己保密的話怎會讓手下走這邊的路呢?

張敬來的心頭突突的跳了幾下,暗道:「怕是日本的間諜,昆明遭受空襲,這邊的氣象不是幾百千裡以外可以說知道就知道的,須得有秘密電台通報,幾時雲多幾時雲少,能見度大致怎樣,會否有雨有霧,哪裡新設了有轟炸價值的目標……」,一想到「有轟炸價值的目標」,腦中嗡的一響。自己的粒子加速器的轟炸價值有幾何?這物雖不是什麼直接的軍工設備,可事關高能物理,高能物理在兵器製造中也他媽的占有好大的份量,西洋各國不是也在搞加速器麼?他們的科學家是怎麼說的?「威力巨大的超常規武器」。自己還罵那些家夥是劊子手和軍火商,如今大家走的路子差不多,隻是在細處略有不同,日本間諜自不會費力探出兩下的「微小差別」,總之隻要是加速器,那麼說不好先炸了再說。

張敬來大急之下差一點要沖出去與那走夜路的漢子拚命,後一想自己一大把老骨頭不知道拚不拚得過人家,拚不過時隻好讓人就地乾掉。雲南地處偏荒,風景十分的不錯,張老三被人棄屍荒野時死不瞑目,大把的秀麗風光依舊可以印入眼簾,嗚呼哀哉之際亦能「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使我欣欣然而樂與」。

略加考慮後老張決定先過去探探清楚,倘是真的有日本間諜的秘密電台,回去同陳麻子說,讓他的人去,他們搞諜報的對付間諜自是有法寶手到擒來。想畢,低著身子向剛剛發現電光的那處扌莫過去。

趕路的漢子正是鄭泗江,他也沒想到這晚的雨天還有個老主顧在外麵。張敬來是偷偷扌莫扌莫的,加之雨聲又大,隔遠了便聽不見腳步聲,他身上還披著件黑糊糊的蓑衣,這時候不注意看根本不會曉得有人從附近過去。

張敬來跑到鄭泗江初現身的荒地,在泥地上隻扌莫索了一會,就聽見前麵有人大聲說話,第一句是「什麼東西這硬邦邦的?」,聲音挺熟,隻一時還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老張怕讓前麵的人發現,悄悄的蹲在地上側耳細聽,隻聽另一個年輕的聲音道:「你不要打岔,把心思用到正路上來,你看我可是光著的麼?」,張敬來暗道:「怎麼是光著的麼?這些年輕人在這裡要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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