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影無蹤(十三)(1 / 2)
牛田沖聽了宋至理吩咐,剛出門不久,天上飄起了鵝毛大雪。
都說瑞雪兆豐年,可宋至理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一想起真凶,心底卻沒來由升騰出一種不忍戳破的糾結。
夜色漸濃!
宋至理心中五味雜陳。按照清律,重口供,輕證據。若是女人抵賴死扛,他還真沒辦法,可以說完全逃脫罪責。
出於一個普通人的報復心理,想起那卷宗上記載無數被張獨臂暗害,拋屍荒野的無辜之人,讓他心中那股子急切捉住凶手的想法又淡了幾分。
當晚,招待宋至理的宴席琳琅滿目,滿桌子豐盛餐點,跟著沾光的穆師爺隻是寥寥地動了幾筷子,席間應付張族長的敬酒亦是心不在焉。
飯畢!
穆師爺在房間內坐立不安,末了還是急如星火地過來詢問:「大人!這個小少爺的命案算是破了,張獨臂那邊依舊杳無音信,可咋辦?三天期限又過去一天,還剩兩天了。」
正巧,張仲駿也在宋至理房中。
說起張仲駿,宋至理一腦袋火氣,跟他娘的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看他那架勢,鐵了心貼身監視宋至理的一言一行,太欺負人了。
到了關燈休息的時辰,依然沒有離去的意思,宋至理總不能跟一個大老爺們在一個房間內湊活一夜吧。
好歹也是堂堂一知縣,成何體統!
張仲駿對宋至理的怨懟視而不見,他要的就是宋至理著急,糾結,無處下手。敵人自亂基本意味著敗亡的開始。
宋至理雖然表麵上冷靜,其實就是熱鍋上的螞蟻,走投無路。
更令他篤定的是,期限,巡察使大人給的期限,對宋至理來說就是個催命符。
三天之期,又過去一天,催命符這個緊箍咒又緊了。
兩天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一個形貌不確定,行蹤無影的大盜,無異於大海撈針,幾乎不可能!
宋知縣敗局已定,安樂縣知縣大印已落入他的彀中。
他翹著二郎腿,端著一杯桂花酒,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心情愉快,到了嘴邊的桂花酒加倍甘醇:「石溝特產桂花酒當真名不虛傳!」
見沒人搭理他,扭頭倒了一杯桂花酒,死皮賴臉地伸到宋至理麵前:「不是小弟我不幫你啊!宋大人,是我先前吹了牛啦,張獨臂真厲害,我也沒主意,我勸您老人家也別著急,來,喝一口,喝醉了,啥都不想,啥也不愁,舒坦!」
宋至理上輩子的肥宅習性依然在,你要是說肥宅快樂水,他能整桶整桶地往肚子倒,這酒嗎?是真不行。張仲駿隨意,宋至理比他更隨意,拿起酥脆的大雞腿啃著:「莫慌!時候到了,自然能捉住。」
留下穆師爺大眼瞪小眼!
自己大人這是完全不著急的意思,都說良禽擇木而棲,關鍵時刻自己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但是畢竟是自家大人,該撈一把,還是得撈。
「大人!您這股子月匈有成竹的樣子最讓人佩服,怎麼說也不能搞丟了縣位,不然您的財物狀況能炸的您體無完膚。」
「你看看你,我的大師爺,遇事不要慌,張獨臂現在正在抓。」宋至理扔掉雞腿骨,打了個飽隔,又拿了一個放在嘴邊,瞄了眼滿臉急色的穆師爺,「穆師爺晚飯沒吃飽吧,來一個。」
「哪裡有抓?這邊海捕文書一張都沒發,關於張獨臂的行蹤消息絲毫沒有。難吶!」
宋至理頗有深意點了點腦門:「所以!這個時候就要動腦子了不?」
「動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