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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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愛意

可是老天爺似乎打定主意不讓他們好過似的!

王宮再一次刺客入侵,國王遇刺暴斃!

而且,袼耳還自獄中神秘失蹤。

人們馬上便把這兩樁事聯想到一處。

這次事件之後,袼耳毫無疑問已成為策劃行刺國王的幕後主使,他身為婆羅國人的身份,已經沒有人去為他辯護。全國馬上發出通緝令,甚至是懸賞,見袼耳格殺勿論。

取袼耳人頭者可領取賞金十萬。

國不可一日無君,在眾大臣的擁護下,冀咒順利登位。

登位之順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人們還一致認為冀浪會謀權奪位呢。

登上王位,冀咒才終於知道「高處不勝寒」的滋味。他不由得佩服父王掌權幾十年,還治得大臣們服服帖帖的。今天換成他,麵對大臣們一連串的炮火,他無話反駁。

「王,已經確定袼耳死罪難逃,連輯通也已經下發全國各地。那麼他的獨生女袼粉卉怎麼處理?」

朝議上,一個大臣站出來說,眾臣附和。

現在沒有人把袼粉卉看作是王後,隻當她是罪犯家屬。

冀咒皺眉,他知道這一天必須要麵對的,但到現在為止仍想不到對策。

他不想粉卉死。要是她死了,留下他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滋味?

「王,如今袼耳的下落不明。不過依他愛女情切,肯定不會棄袼粉卉的死活不顧的。我們可以用袼粉卉來要挾他、作誘餌引他上鈎……」

又一個大臣獻計。

「對。」另一個大臣附和:「有袼粉卉在手上,袼耳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會乖乖就範……」

冀咒的眉頭越來越緊。這班該死的大臣,他們就知道殺殺殺!專愛拿他心愛的粉卉出來做犧牲品。

他絕不會妥協的,沉默就是拖延時間的最好方法。

終於,一個大臣總算說了句好話:「袼粉卉雖然是死囚袼耳之女,也是婆羅國人,但是她已嫁給王。嫁夫隨夫,她就是我們冀國的人了,並且是母儀天下的王後。怎麼可以隨便、隻因為她爹的事就胡亂定罪呢?王後始終是無辜的啊。」

「其實我也是這個意思。」冀咒順勢說,然後拿出一張紙,讓侍衛拿去給大臣們輪番瀏覽過。

「這是袼耳與袼粉卉斷絕父女關係的保證書。」

他對大臣們說,等著聽取眾臣的意見。

眾臣似乎有所妥協了。他們都不是傻瓜,當然懂得看他們國王的臉色行事。其中一個站出來:「這份保證書是袼耳單方麵的意願,至於袼粉卉本人……噢,不,王後。至於王後的意願,我們必須親耳聽見,如果她真心真意嫁夫隨夫的話,才……」

冀咒已經懂他們的意思了,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讓步。

一揮手,打斷那位大臣的話,他對侍衛交代了句:「請王後前來殿堂。」

侍衛領命而去。

這個時候,粉卉正在太子宮改造成的「鳳儀宮」裡和倪蝶,還有幾個宮女說說笑笑。

聽到冀咒派侍衛宣她上殿堂,她先是一愣。

問旁邊的倪蝶:「王,怎麼會突然宣我到朝上晉見?」

倪蝶猜測性地含笑一語:「我想多半是丞相的事。」

事情不容耽擱,粉卉馬上跟侍衛前去。

一路上,她眼皮直跳。是關於爹爹的事嗎?難道說,她的死期到了嗎?

途中又遇見冀浪,他擋在她身前,對她出了一句話:

「跟我走,現在還來得及。否則,你可能無法活過今天。」

他無比認真的眼神。

是嗎?她無法活過今天嗎?

如果宿命注定是那樣,她又能有什麼抗議呢?

「不,我不會跟你走的。」

她答應過冀咒,生死與同……

「我說的你不可能活過今天不是指冀咒保不了你。事實上,我知道那個家夥肯定會保護你的。」

「那就行了,所以安樂王,你的關心是多餘的。」希望他的關心能放在倪蝶身上。看見倪蝶這麼落寞、她很難過。就算倪蝶與他並不相愛,但是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夫妻之間應該互相關心。就算是相敬如賓,她想倪蝶也會因此而過得快樂一點。

「我是說今天之後,我就要發兵了。懂我的意思嗎?」

他的話使她臉色發白。

「為什麼?」嘴唇止不住顫動。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安樂王……」

「不為什麼。隻是答應父王的期限已過,所以決定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五年前,冀咒被正式宣布成為冀國王位繼承人那天,父王就看出他的不滿,要他發誓在老國王有生之年絕不與冀咒為太子之位勾心鬥角,在他死後,也請在一個月之內不要發動戰爭。一個月之後,等冀咒坐穩了王位之後,他才可以隨心所欲。

他知道父王要他發這樣的誓無疑是希望冀咒勝算大一些,曾經,他也為父王的偏心怒惱過。可那畢竟是他的父王,既然宣了誓,就不可以食言。如今冀咒登位已經一個月了,他可以隨心所欲了吧?隻是一想到粉卉,他就有猶豫,舍不得她……

沒錯,他已經深深愛上她了。他想帶她離開這兒。

「求你,不要這樣做,安樂王……」

粉卉聲淚俱下地哀求著,如果安樂王放棄發兵,她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如果他要她的性命,她肯定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除了跟他離開……

她答應過太子的,她不可能背叛太子。

「除非你跟我走,否則我不會放棄發兵的。」

「如果我跟你走,你會放棄發兵嗎?」窺探地問。

「江山和美人,我會選擇美人。」

這就是他告訴她的答案。

粉卉低泣、無語。她自己竟然抵得上一個冀國,這種殊榮對她來說似乎是不幸的開始。

「那麼,你的答案呢?」

他最後一次問她。

「對不起……」

這就是她的答案,她答應過太子的……

跟著侍衛繼續往大殿走去發,她整了整神色,拭乾淨自己的眼淚。

須臾,來到殿堂上。

殿堂上眾大臣神色凜然,全都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在寢宮裡從來沒有對冀咒行過禮的她此時也不免跪下,行了個宮禮。

冀咒宣她起來,示意提出剛才那個提議的大臣發話。

一個大臣從行列中站出來,走到她麵前。她看看大臣,見他一臉嚴詞正色,不由得心生害怕。眼角餘光有意無意地睨向王座上的冀咒,他正在對她發出欣慰的笑。

噢,看來是好事呢。否則冀咒不會笑得這麼放心。

大臣說話了,使粉卉如雷轟頂。

什麼?她沒有聽錯吧?要她與爹爹斷絕關係?

得到大臣確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沒有聽錯。身子一轉,泛滿淚水的眼睛隨即對上冀咒。

「你真要我與爹爹斷絕父女關係嗎?」眼睛似在無語地低問。

冀咒頷了頷首。

他知道與袼耳斷絕父王關係絕非她意願,可事到如今,也隻有這一步棋才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他自己也懂一點醫術,這幾天來天天替她把脈看她有沒有懷孕。可是結果卻是連他失望。她沒有懷孕,在她的柔荑上把不到任何「喜脈」的跡象。

「不……」

粉卉螓首輕搖,她絕對不能接受與父親解除父女關係。

在冀國中,解除父女關係並不是兒戲的,是言出必行的事。既然以後見了麵,也當彼此是路人。

現在父親下落不明,她希望再次一次父親,喚他一次爹爹……

又怎麼可以和他解除父女關係呢?

要是如此,她寧願死。

「粉卉,你答應過與我同生共死,共度患難的,你忘了嗎?」

他的眼神卻在這樣控訴著她。

「不……我沒有忘……」用眼神回顧他:「我答應過你的,我不會忘。」

「那為什麼?」

「但是要我跟爹爹解除父女關係,我真的做不到……」

「粉卉,你答應過我的,這一點點犧牲都不能為我做到嗎?」

他一連串的控訴使她眼淚更凶。然後覺得心內五陣味,撕心裂肺,身子輕微一晃,她昏倒了。

「太醫,宣太醫……」

王座上冀咒被粉卉突然昏倒嚇得霍地跳起來,臉色發白,唇齒打顫……

天,粉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他不該逼她的!

粉卉被抱回鳳儀宮。

太醫應宣而來,進寢宮為粉卉隔線把脈。

鳳儀宮外廳裡是冀咒急躁的,踱來踱去的腳步,還有百官們也固執地跟來,定要聽到王後平安無事才安心……事實他們是想看後續發展。如果袼粉卉醒來後,仍然不願意公開與袼耳解除父女關係的話,那麼他們會百官聯名上書把袼粉卉處死。

太醫把脈之後出來了。

搶在冀咒之前發問的是倪蝶。

「怎樣?太醫,王後是不是有孕了?」

倪蝶知道粉卉現在的處境,隻有懷孕才能讓她脫離險境。

「嗯?」太醫不是傻子,當然也清楚時局的敏感。

「這幾天我和王後在一起,就見她天天嘔吐,一早就想宣太醫來為她把把脈了。可是王後又很固執,她不喜歡被當成病人……」

見太醫猶豫,一雙眼睛不住地探問冀咒,倪蝶繼續煽風點火,慫恿。

「太醫,王後是不是有孕了?」

冀咒一雙眼睛給足了太醫暗示。

百官也禁不住心頭之癢了,猛地逼問著太醫,一瞬間鳳儀宮炸開了鍋。

「嗯,對對……王後的確有孕了。」

被逼得險些上吊的太醫盡量掩飾自己心虛,一味恭喜「國王終於後繼有人了」,臉上笑哈哈的,其實他心裡害怕得顫抖。擔心自己會不會是會錯意啦?萬一會錯了意,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如果王是這個意思……那麼欺騙百官同樣很大罪。

不過國王與百官相比,當然嘍,他選擇站在王這邊。保腦袋要緊嘛。

倪蝶鬆了口氣地與冀咒對看了眼。

冀咒由衷地感激倪蝶,也隻有她……才最了解他。

粉卉已經醒來了,一想起昏倒之前發生的事,她就禁不住滿身激動。

「咒……」

她含淚,看向守在她床邊的冀咒。

「我不能和爹爹解除父女關係,請你原諒。」

「我不怪你。」

他憐愛地撫撫她汗濕的發絲,「現在已經不用讓你為難了。」

「為什麼?」

不解的眼睛眨啊眨的。

這時一個宮女端了盆水來讓她洗臉,多嘴地插了一句:「因為王後懷了王子啊,事情就雨過天晴了。」

「真嗎?」

滿臉喜悅地彈坐起來,粉卉滿心歡喜地撫著自己的肚子。

「真的有小寶寶了嗎?」

滿是欣喜,企盼的神色,讓冀咒不忍心告訴她真相,潑她冷水。

就讓她這麼以為吧,他努力一點讓她早早懷上他們的孩子不就得了?

「有寶寶了耶……」粉卉的開心難以言喻。

一想到自己的肚子裡懷有屬於冀咒的骨血,她的小臉就飛揚出一層照人的母性光輝。「小寶寶不知道會長得像誰呢,像我,還是你……」一張小嘴喋喋不休地說著。

「像我們的綜合體。」

冀咒含笑地想要把她抱入懷裡。

粉卉發出微弱抗議,「不要用力抱我,會弄壞小寶寶。」

「不會的,小寶寶還沒有成形呢,還小。」

根本就沒有嘛。看她這麼高興,又不忍拆穿。

「你怎麼知道?」

她噘起嘴,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小寶寶當然是有感覺的,你那麼用力抱我,他會呼吸不了空氣。」

旁邊的幾個宮女含笑地看著他們的王和王後恩愛的樣子,無聲地退下。

一窺見四下無人,冀咒馬上又像討糖吃的孩子般貼近粉卉……這段時間都在忙著處理朝政上的事,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近她了……為了讓她快快懷上小寶寶,他現在可要努力了。

可粉卉哪會讓他偷香成功,現在小寶寶的安全是第一位。

「不要壓著我啦,不要……」

她拚命推開他。

「小寶寶會壓壞的啦……」

他不容她抗議,熾熱的唇覆上她的……

待她香汗淋漓地靠入他懷裡,喘息的,已經是好一會兒之後。

粉卉一手撫著自己還是平坦的小腹,邊學著小寶寶的口氣嬌怨著:「都是你這個壞心父王啦!嗚……壓得人家好疼,還沒有見麵,父王就這樣欺壓人家了。嗚……不要了啦,不要……」

「不要什麼?」

他好笑地與她對腔。

「以後不要理父王啦,當個調皮的小鬼,氣死父王……」

「你敢!你敢!」

撫上她光滑逗人的小腹,輕輕拍打著。

她根本沒有小孩,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會傷了腹中「嬰兒」。

反倒是她,猛地呱呱大叫起來,忙著閃躲。

「嗚~真是壞心父王,嗚~不要啦……」

「我要癢你嘍,還躲?還躲?不準躲……聽到沒有?不準躲……」

「好癢啦,討厭……」

風儀宮裡麵充滿了歡愉的嬉笑聲。

正巧來探望粉卉的倪蝶在大廳裡聽得一陣一陣心疼。原以為可以很坦然地麵對冀咒愛上粉卉。卻想不到終究還是心口不一。原來她倪蝶也不過是個平凡又善妒的女子而已。

「安樂王妃,看來王和王後不會這麼快出來了。」

一個宮女含羞帶笑說。

「你還是請先回吧。」

宮女補充道,又不安地看了兩眼安樂王妃異樣的神色。

「好,請不要告訴粉卉我來過。」

「為什麼?」宮女好奇地道。

「因為知道我等她,粉卉也許會內疚呢。」

倪蝶知道粉卉沒有王後的架子,還是直稱她的名字。其實她是不希望冀咒知道她親耳聽見他們歡樂的笑聲,他也會不安。再也維持不了笑容如花,倪蝶有些僵笑著站起來,離開風儀宮。

須臾,粉卉肚子餓了,出來用點心。

看到還沒有撤下去的一杯茶,粉卉問宮女:「剛才有人來過嗎?」

「嗯嗯……」

宮女有點麵有難色,因為安樂王妃交代過的,但王後又主動問起……

「是誰?」

粉卉沒有發覺宮女遲疑的神色。

「是……是安樂王妃。」

宮女還是說了,又補充:「她已經先回宮了,因為……我們也不敢進去打擾王和王後安侵。」

「哦!她有說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段時間以來,她和倪蝶已經變得很親近了。

「沒有呢,也許隻是想跟王後聊聊天吧。」

宮女恭敬說,退下了。

粉卉看向冀咒,發覺他神色有點不妥。她猜想也許是因為倪蝶的原因。

發覺瞬間沉默下來,冀咒回眸,就與粉卉的眼睛對視上。

「怎麼啦?」

他問她,露出一抹笑。

「你怎麼啦?」

她反問,「是因為倪蝶嗎?」

想到倪蝶那顆纖敏的心,如果不是她先想出讓太醫撒謊,讓百官相信粉卉確實已懷孕這個主意……他真不知事態會發展成怎麼樣。依粉卉的倔強,她是無法如何不會與袼耳解除父女關係的。其實就算粉卉懷孕,百官也是會要求她與袼耳撇清一切關係,不過他卻可以拿粉卉懷孕受到刺激對胎兒和母體都不妥,來搪塞。

說起來,這件事還得好好謝謝倪蝶才是。

「嗯?說話呀。怎麼不說了?」

看見冀咒並沒有要生氣,粉卉打趣式地追問。而且她想到剛才她自己笑得這麼誇張,倪蝶一定聽到了。冀咒也笑得很轟然。雖然倪蝶表麵上一派無所謂的樣子,可是女人家的心,身為女人的她也了解。那麼,冀咒是擔心倪蝶會不開心嗎?

「沒什麼。」

他甩甩頭,不打算再繼承討論倪蝶了,拿一塊點心塞到嘴裡。

「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倪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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