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大結局(五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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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大結局(五合一)

縱觀獸人帝國的文學故事和社會記錄, 但凡提到「發情期」一詞,相關的敘述那都是相當炸裂的。

莊重如《生理特性與新生率:近十年獸人繁衍數據總結概要》——通過翔實可信的數字,《概要》在獸人發情期和國民出生率之間一絲不苟地抽象出出正相關關係。

它是王城方麵專門組織統計人手走訪整理出來的, 老國王一度拿著它呼籲年輕的父母們積極承擔為帝國輸送新鮮血液的任務。

商業如《本能、歡愉與機遇:近五年成獸玩具行業擴張研報》——圖文並茂地解釋了不同種屬獸人的偏好和產品對應開發策略, 《研報》在幾張糖果色的玩具配圖下端正地強調設計的重要性和品牌形象可持續發展策略。

它是幾家大型玩具公司聯合起來重金聘請谘詢人士分析得出的成果。

嚴肅如《危險的愉悅》——作為艾德蒙文學史上不可忽略的紀實向著作,講述一段姑姑和侄子的痛苦不倫戀情, 穿插三個上流家族的興衰榮辱, 這部常看常新,至今仍有人對其中體位和影響意義不斷做出解讀的作品開篇於侄子的發情期初夜, 一個神魂顛倒的時刻。

它是文學巨匠德瑪·珍耗費五十年辛苦打磨出的蓋世之作。

當然……莉莉安不自在地把腳尖隱匿在白袍之下,除了以上列舉的正經作品,獸人帝國的街巷裡尚且經久不息地流傳著諸如《蝕骨甜蜜:一夜99次, 萌寶別想逃》之類的打發時間的廁所讀物。

為了尋求製作甜品的靈感,森蚺曾經慕名拜讀過其中一本。

平整的山體驟然閃動出密密麻麻的蟲影。叫不出名字的昆蟲展開和石頭混為一色的瓢殼,它亮紅色的腹部起伏著模擬出簡陋的五官,驚恐的表情隨著它振翅的頻率定格成包含惡意的笑容。

令人生理性不適。

聽到她的挑釁,文森特有些鋒利地抬眼瞧她。「是可以釘住淘氣小狐莉的東西。」

未盡的話語盡數湮滅在唇齒之間。「親口勿卻沒什麼過分的,」文森特捧住她的臉,「噓……隻要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噢,對,莉莉安打濕口袋巾幫文森特擦臉降溫,魔網上還有個專門的論壇叫[情熱期與破布娃娃],幾天前,在一次意外的誤入後,她抱著了解和研究的謹慎目的成為這個論壇的正式注冊成員。

包裝簡單的藥物起效迅速,本能褪去,文森特的理智重歸高地。仿佛十幾分鍾前的高熱和乾渴都是錯覺,隻有大狐狸掌心殘留的濕意向莉莉安說明,他的狀況並不像看起來的遊刃有餘。

他刻意挪開視線,但要不了多久就又把眼神粘回到她身上。

也許是在議會吵架中鍛煉出的臉皮和良好心理素質,吞下兩枚藥片,狐狸公爵麵色如常。就像隻是吃了頓午餐jsg那樣自然,他甚至還有閒心撫平莉莉安皺起一半的衣領。

「你不會以為我喜歡這裡的環境吧?」她朝著牆角氣味奇怪的青苔扁嘴,「文森特,你別瞧不出好歹啊你。」

「先轉移,」狐狸公爵說,「去我們的地盤,這裡不是交流情報的好地方。」

還不是看在情況危急而大狐狸連路都走不了的份上,莉莉安想想竟有點委屈。放在平日,不把文森特折騰得要死要活她才不讓他上床。

莉莉安不自在地避開大狐狸的目光。「聽到了,」她別過頭,「鬆開我,我——」

不好意思在麗芙和煉金術士麵前表露出太多,理平袍子上的褶皺,莉莉安故作無事地坐在床鋪的另一邊揪手指。

高端的烹飪隻需要最樸素的食材,莉莉安當即觸扌莫上大狐狸發燙的皮膚, 速戰速決,立竿見影的紓解也隻要求最簡單的行動。

「一發而不可收拾,」莉莉安在喘熄的空隙裡含糊而刻意地重復,「文森特,你不是自製力傲人嗎?」無辜地睜大眼睛,她報復性咬他,「尊敬的狐狸公爵,頂到我的是您的空間袋對嗎?」

合適的實驗體。

「這是假的,」她掐住手心默念,「空氣裡的魔力元素明顯比地上強出太多。」

他口勿的更深。

為了掩人耳目,匯合後的眾人在地下城中分散前行。與形貌各異的盤查者擦肩而過,雖然他們是從最頂端的黑市下沉到漩渦的第三層,但莉莉安仍舊覺得自己像是逆流而上的一尾銀魚。

她知道啊,莉莉安被他攥得牢牢的,就是因為這裡是地下城她才勉為其難主動一次的。

大狐狸呼出的氣息也帶著熱意:「不可以。」他勉強撐起身子,「有控製用的藥物,莉莉安,無論是真做還是擦邊,現在開始隻會讓事態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廝磨起來的狐狸似乎沒有多少的可信度。像是靠在燃燒的壁爐邊烤火,滾燙的溫度沿著相貼的肌膚直直地燎進她的心裡。莉莉安覺得自己好像也要被他隱秘地點燃。

「白黨為什麼突然異動?」他問,「灰塔那邊怎麼說?」

在首頁飄紅的第一熱帖就是論壇主花樣百出兼尺度極大的親身經驗:《伴侶發情了, 我們卻不能及時回家[hot][精華]》。

「嚓——」

「別亂碰,」閉了閉眼,文森特一把捉住她試圖學以致用的手,「小狐莉,這裡是地下城,現在不是進行耐力遊戲的好時機。」

嘈雜熙攘的聲響是滔滔不絕的、時刻想要吞噬闖入者的存在,它們呼喝著翻湧起大片大片的暗流和陷阱。身上的白袍短暫地提供庇護,將她偽裝成寒光凜凜的釣鈎,透過麵罩的兩隻孔洞,莉莉安竭盡所能地記憶著路線的節點和轉折。

文森特難道不知道他的契紋在什麼奇怪的地方?他以為她很喜歡伸手去碰嗎?!

「嚓——」

*

眾目睽睽之下,對房間內的復雜氣氛恍若無覺,標準地取出藥片,及時趕來的查德標準地微笑。

沉重的感受慢慢攝住前行者的心髒,望著在暗處凝結斑點的階梯口,莉莉安控製自己不要把它想象成怪物張開的喉嚨。

尖銳的摩攃聲從地下城的深處傳來,猶如神話傳說中的魔笛,整齊盤旋的階梯在瞬間顯露出活物般的跡象。像是收到某種指令,堅硬的石塊在兩人腳下化成奇怪的軟質。

而地下城的岩壁也開始移動。

仿佛是被抓到的野兔,莉莉安的嘴唇很快肥嘟嘟地紅腫起來。

「安插此地的暗線傳回消息,」查德不起眼地把塞萬提擠後半個身位,「利維坦要求封閉地下城,目的是在城中找到合適的實驗體。」

回憶帖子裡提到的技巧, 莉莉安頗富實踐精神地撩開大狐狸身上的嚴實白袍。

至於森蚺據此開發出了什麼風味特殊的甜品——深諳做朋友的準則, 莉莉安和萊可恩默契地放過了這個問題。

借著牽手的動作,文森特遮住莉莉安腕間的標記。

【no1妥善安慰契紋。】

然後莉莉安、辛娜和萊可恩的小群裡就充斥起各種各樣的「男人,你喜歡這條金項圈還是銀項圈」, 「嘴上說著不要, 心裡其實很爽吧」之類的造句。

什麼品種的屑狐狸,被密不透風的含口勿覆蓋,她腹誹文森特心口不一的舉止。

把莉莉安擋在裡麵,文森特的袍子落滿蟲子抖下的鱗粉。

「白黨常見的伎倆。」他解釋,「這些昆蟲是人為培育的物種,毒性極強但智力不高。隻要你穿著地下城特有的白袍,布料上攜帶的特殊氣味就會讓它把你視作同族。」

「但它們出現不全是壞事,」狐狸公爵輕聲說,「這說明我們快到了。」

混雜的魔力元素逐漸向來人釋放壓力,仿佛在空氣中摻雜進某種黏稠的膠質,顏色多到晃得眼睛疼的燈光在莉莉安的視野中畸變成一道道橫向的亮條。

米幻的街道中,兩人閃身走入一家豪華賭場的角門。猙獰的魚人雕塑在轉向正確的方向後裂出通道,隔著水泥澆築的牆壁,賭徒們傾家盪產的狂吼被浪濤聲沒入腹中。

黑色的海水漫過礁石的盡頭,腥鹹的風冰冷地審視著來者。

刺骨的氣流吹得她頭暈,對莉莉安來說,之後的記憶惺忪得就像是半醉半醒間的一場夢境。

*

掃一眼陌生的房間,戳爛盤子裡的煎蛋,莉莉安拉著臉把它吃進肚子。

混蛋文森特!說好的帶她一起,結果那隻狐狸到底不聲不響地撇下她走了!什麼帶她下階梯、什麼領她進賭場,她甚至懷疑文森特突然而至的發情期都是他計算好的,統統都是屑狐狸丟出來的煙霧彈!

說不準從咖啡館掉進密道的那一刻,他就盤算好要把她放在這裡了!虧她以為自己說動了那隻狐狸,莉莉安惡狠狠地叉住雞肉沙拉,都是假的!石壁上的醜八怪蟲子都比他真!

「誒,」奧克米仰脖喝光杯裡的獼猴桃汁,「你生氣的時間也太長了吧?」

煉金術士抹抹嘴,「有吃有喝有床睡,呆在安全區有什麼不好?和敵人正麵交鋒是件危險的事,一不留神就會耍掉性命,它可沒有傳奇故事裡描寫得那麼浪漫主義。」

莉莉安很難說清月匈中憤怒的實質,因為組成它的部分實在太多。她的心髒仿佛變成一支萬花筒,莉莉安想,亂糟糟的情緒擁堵其中,「惱怒」僅僅是它們被反射出的幻影。

「麗芙閣下也留在了地下城,」莉莉安盯著果汁裡的冰塊,「奧克米——實際上這種心情與可笑的英雄主義完全無關——她和外界的聯係全部切斷,難道你絲毫不擔心嗎?」

奧克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擔心?我當然擔心媽媽,可是我在這裡胡思亂想又有什麼用?」她手勢誇張:「拜托!那是地下城!」

煉金術士指向莉莉安又指回自己:「瞧瞧我們兩個——你,你有些天賦,但你才學了多久?」

不要把越級打怪的爽文情節代入現實啊餵,莉莉安從她的表情裡讀出這句吐槽。

哢哧哢哧,奧克米嚼碎滿嘴的冰塊:「我呢?我有天賦也學得夠久,可我隻是個破煉金的——破煉金的你明白嗎?」

輔助而已。

還得是苟在大後方的輔助。

「你也明白這一點不是嗎?」煉金術士聳肩,「聽說劇作家大多細膩敏銳,所以我猜測,你的憤懣裡也包含力不從心的失望?換句話講,你在對自己不滿?」

放下刀叉,莉莉安深深呼吸:「不好用的隊伍成員、阻擋發揮的拖油瓶、給白黨送上門的把柄——如果我們留在地下城,這就是你我的定位。」

莉莉安沒有繼續交談的想法,畢竟「清楚現狀」和「接受現狀」從來就不是能夠替換的近義詞。

「為了我們好好待著不出岔子,」奧克米蔣碧綠色的果汁一飲而盡,「cheers!」

乾杯。

果汁表麵翻起浮沫,漂亮的玻璃製品相撞出同樣漂亮的聲響。

「對了,」奧克米心滿意足地打哈欠,「麗芙女士讓我轉告你,『別忘了每日固定的魔法功課』。」

說著,煉金術士抽出一個眼熟的筆記本:「這是篩選過內容的復製品,裡麵的咒語你可以自由練習。」

翻開筆記,莉莉安看到一張香芋色的便簽夾在其中。便簽的紙質略硬,寫下這張小紙片的狐狸心機十足——它將筆記自然地硌出分區,莉莉安的目光必然會先落在他的留言上。

[小狐莉,]文森特的口口勿有些微妙地發虛,[分別不會很久,我發誓在你學會五個新咒語之前回來。]

哦?莉莉安挑眉,是這樣嗎?

她非得今天就學會五個,揉皺大狐狸的留言,莉莉安麵無表情地想。

*

腕間標記的開發程度一直不高,攤平筆記,莉莉安摩挲著小小的金色印痕若有所思。「在世界球裡創造世界」,莉莉安看著潦草的字跡在紙頁上跳舞,這是一句很有意思的陳述,或許她可以認真鑽研一番。

廢寢忘食的新人巫師絕不為等待傷神。

說乾就乾。

自學咒語的第一天,磕磕絆絆地打磨許久,莉莉安在標記空間中變出整套閃閃發亮的銀餐具。

自學咒語的第二天,像是在頑石裡雕鑿出美人的工匠,挖些空間中的泥土,她照著劇本《知更鳥》的描述捏出一對栩栩如生的泥偶。

自學咒語的第三天,小半袋樹種被莉莉安灑入赤紅的土壤,翠色的光芒催發出枝葉茂盛的森林,死寂的標記用嘩然的葉片發出聲音。

自學咒語的第四天,載著交替點亮的異色燭火,折好的紙船飛到森林的頭頂。充當晝夜輪轉的信使,瑩白的小船漂浮著映下柔軟的影子。

自學咒語的第五天,受她啟靈的泥偶、樹木和銀器依次睜開眼睛,慢吞吞地追著小船行走,它們把地上的腳印稱作是雲朵留下的證明。

自學咒語的第六天,莉莉安嘗試著剝離出標記的一角。

據說傳奇時代的厲害人物能夠把現實的碎片收入囊中,莉莉安擦擦腕間小了一圈的印痕,兼職做巫師的斜槓劇作家沒有太多期待,莉莉安隻希望那圈消失的金色能在她和某隻狐狸之間多添一條羈絆。

「繼承諾福克公爵的全部遺產、然後揮金如土地在思念中度過餘生」——

雖然這種未來聽起來有些快活,莉莉安和圍著樹葉裙子的泥偶坐成一圈,但她並不是很急切地想要在雜誌上回憶兩人相識相戀的種種波折。

自學咒語的第七、八、九天,杳無音信,杳無音信,杳無音信。

自學咒語的第十天,莉莉安習慣性地進入空間。

在她不懷期待的時候,她毫無預料地撿到一隻毛色格外鮮艷的大紅狐狸。

他的尾巴根有著一枚黑色的桃心胎痕,莉莉安翻來覆去地jsg看,而他的左爪——他的左爪有著一塊金色的、細致到可以看見小船和燭光的世界球標記。

這是場值得慶賀的重逢。

假如莉莉安的皮膚沒有沾上他的血跡。

*

文森特做了一個清醒夢。夢中,他看到「自己」走進海麵之下的魔法集市。

其實他並沒有見到集市的樣子:燈光都熄滅了,隻有無盡的台階延伸進看不清底部的深水。但他對潛藏的渾濁視而不見。

任由黑油油的海水淹沒他的身體,文森特平靜地注視著滾動的漩渦。

新奇的體驗,文森特想,他明明是隻狐狸——眼前的水牆節節攀升,遼闊的夜空隻在井口般的地方射下微弱的光亮——他該恐懼的,不是嗎?

漆黑的海水在轟鳴的噪音中裹著他下沉,苦澀腥鹹的浪花嗆進他的口鼻。盤踞的水浪卷起數百米深的墓場,高速旋轉的湍流脅迫他一圈圈地靠近昏黑的歸處。

可他感受不到恐懼,文森特甚至有閒心思考這是為什麼。

「哪條魚會畏懼水下?」像隻悄無聲息的幽靈,名叫塞壬的銀發人魚立在浪尖上同他對話。

「我說過你是被海洋眷顧的狐狸,」人魚拎著一頂醜陋的魚人頭套,「能在水中呼吸,足夠讓別人吐血的水壓不會弄垮你的身體。」

塞壬拋來一管敞口的藥水,黃綠色的惡心氣味很快在文森特身邊繞出陰魂不散的軌跡。

「喝了它,」人魚遊遠,「除非你想在這裡困上一輩子。」

文森特看向周身的黃綠色海水。

現實中的大狐狸劇烈地咳嗽起來。接連不斷的嗆咳聲中,文森特慢慢地翻開他的眼皮。

米黃色的天花板,長短錯落的圓弧燈罩,印著淺色羽毛花紋的牆布,還有——

還有出現在他麵前的莉莉安。

「你醒了?」衣服上沾了許多藥液的莉莉安神色平平。「藥劑都被吐了出來,等下重喝。」

大狐狸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是塞雷洪把我帶回來的嗎?」他感受一下口中殘留藥劑的味道,「雪梟也在這兒?」

不是塞壬開藥,文森特真是謝天謝地。

莉莉安點頭:「他們兩個確實在這裡,但你——按照目前接受度最廣的流言,諾福克公爵已經為了查清惡魔城的叛黨勢力英勇就義。」

一下愣住,文森特賣萌似的眨了眨眼。

「有人以為我死了?」大狐狸的腦袋嗡嗡地轉起來,「他們兩個也沒什麼反應……莉莉安,我究竟是怎麼回到這裡的?」

換掉身上的襯衫,重新拿出一管藥水,莉莉安啵地拔掉瓶口的橡膠塞。

「你在戰場上失蹤,」冒著苦味的藥劑瞬間征服了兩人之間的空氣,「麗芙說看到你被利維坦的骨刺弄傷,但一轉眼你就不見了。」

麗芙描述中的第九層是個隨時可以由陸變海的地方。金屬打造的廊道和房間一看就是矮人的手藝,不妙的是,精密的機械還和魔法融洽地結合。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誰也不能相信堅固的牆壁能主動裂開漫長的豁口,平滑的分割線表明,這是地下城特意做出的設計。

刺鼻的苦味讓莉莉安躲到床尾:「戰場被海水粗略地分成了三個部分,深水區、淺水區,岸上。」

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大狐狸一口悶掉藥水。「塞雷洪闖入深水區攔截逃跑的白黨領袖,麗芙帶人把關在籠子裡的實驗體救了出來。」

他按了按包著白紗布的月匈腔:「你知道的,祖母留給我一點海洋血統,因此我負責在塞雷洪和麗芙得手前拖住魚人。」

格林的資料封存在灰塔,行動前文森特專門閱讀過她的私人日記。格林清楚地記錄下利維坦的方方麵麵,憑借她的描述,戳魚人的痛腳成了相對容易的事。

而精通譏諷的狐狸公爵硬是把魚人的火氣挑撥到最高。

「格林大約是忘了給他的智商加點數,」文森特辛辣地評價,「追兵分為三股,這種情形下我的意圖昭然若揭。」

但利維坦仍然真情實感地投入罵戰,反駁任何一句針對格林的差評,情緒激動而嘴上又吵不過的時候,他索性回敬給文森特三根戳穿身體的骨刺。

「岸上傳來驚叫,」文森特隔著紗布觸扌莫傷處,「麗芙回返,同時我還看到塞雷洪提著被捉回來的白黨領導人。」

暴怒的利維坦迅速發動攻擊,他帶起的巨大浪潮翻滾著吞掉魚人和狐狸的身影。

「在戰場上失蹤,」文森特陷入思索,「外麵又傳言說我死了。」

沒印象了,沒印象了:文森特發現他的記憶截止在魚人掀起的滔天渦旋。

高速旋轉的水流一股腦地壓在他身上,大量的血液撕裂傷口,成片的紅色轉瞬把海水染上更濃重的腥味。

像是變成了一張被劃破的床單,海水卷起的泥沙碎屑逮住機會就穿過文森特的身體。

疼痛、麻木和暈眩來的太快,文森特能想起來的、最近的回憶是一團水母似的東西蒙住了他的眼睛。

想到從他傷口挑出來的長藻,莉莉安別過眼睛:「我在道具空間裡撿到了你。」

紅色的狐狸濕漉漉地昏迷在地上,穿著樹葉裙子的泥偶被他這個龐然大物嚇得躲進樹林發抖。

道具空間?

拉過莉莉安的手,文森特卻看到自己也多了枚金色印痕。

*

對於文森特死裡逃生的經歷,泰坦蟒和雪梟嘖嘖稱奇。

麥迪遜推推他鑲上金邊的單片眼鏡:「這都沒死,有老婆的狐狸就是不一般。」

「鏡片不錯,」文森特看穿麥迪遜造作的炫耀,「在哪兒買的?」

泰坦蟒大笑。

「這個態度可不行,」他拍拍雪梟,「文森特,讓我重新向你介紹一次,這位是陛下麵前的紅人、一躍而上的新星、用醫術折服了王宮上下的麥迪遜閣下!」

塞雷洪簡直損到家了:「今時不同往日,文森特,我們得稱他閣下。」

閣下的鏡片是女王請來能工巧匠用水晶磨的。

「去去去,」雪梟一陣惡寒,「那我叫你什麼?巴普將軍的小心肝?」

灰塔直屬於女王,而巴普將軍是塔內說話第二好使的人。塞雷洪資歷尚淺,但他是被巴普關注提攜的後輩。

文森特被這肉麻的說法雷得直擺手:「還有事嗎?沒事趕緊走。」

「『狩獵計劃』需要你參加,」塞雷洪正經下來,「行動提前,這是女王的意思。」

*

夜裡。

以為文森特睡著了,抱著枕頭翻身,莉莉安幽幽嘆氣。

「在煩心什麼?」文森特突然開口,「要談談嗎小狐莉,自從我醒了你就沒怎麼和我說過話。」

莉莉安望著昏暗的天花板。「我吵醒你了嗎?」她答非所問,「你的傷還沒好,或者我去別的房間睡?」

再聽不出來不對勁,文森特就是獸人帝國頭號大傻瓜。思來想去,文森特認為莉莉安仍在介意他把她送出地下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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