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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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知青宿舍的鬧騰, 總是今天消停會明天繼續。

大家吵著吵著,驟然發現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已經是一九七七年。

報紙上那些驚天動地的事情, 傳到紅山大隊就隻剩硝煙的尾巴。

大家懵然無知國家將發生的巨大變化,仍舊按照天時地利上工, 隻有敏銳的人察覺到一絲變化。

四月底, 一場倒春寒。

許淑寧早起在院子裡兜一圈, 鑽進廚房趕緊把火升起來。

灶膛裡的火焰慢慢升高,帶起的溫度比被窩還暖和。

她搓著手等水燒開, 一邊聽廣播。

信號斷斷續續的, 發出嘶啦嘶啦的聲音, 主持人的一句話都快斷成十八句。

許淑寧本來就是個悲觀主義者,去年嘆的氣都夠吹走一座珠穆朗瑪峰的。

梁家父母都在部隊, 知道的內情比一般人多, 但礙於種種原因隻能隱晦提示,倒叫人更加扌莫不著頭腦。

這兩年知青們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學習熱情十分高漲,加上她的底子本來就好些,加上耳濡目染的,代課綽綽有餘。

他道:「那後天你替我上課。」

許淑寧就是聽個響, 哪裡知道具體內容。

不過這種折騰,都比電報還快些。

梁孟津自然也知道,說:「我再問別人湊湊。」

梁孟津也放心她,就是仍舊有些猶豫:「我媽也沒來信,我這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當時他一路暈車,五髒六腑差點沒都給吐出來,暗自發誓沒有下回,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許淑寧對自己的財產了如指掌:「也就三尺布。」

梁孟津很是頭疼:「我爸媽特意寫信讓我多關注時事。」

他領完號去隔壁的百貨大樓,在每個櫃台前擺出戰鬥姿態。

梁孟津離家那年, 他爸媽都在接受內部的審查,雖然這五年來沒聽說任何的工作調動,但難保是報喜不報憂。

像本市,就要在郵電大樓填單領號後排隊等待,趕上線路擁堵,等上三四個小時都有可能。

郵遞員隔幾天才來一回,報紙的信息也是延後的。

梁孟津都不用怎麼使勁,拎著它回郵電大樓,找了個避風又能聽到叫號的地方等。

兩天後,他揣著大家的叮囑,天不亮先走路去公社搭拖拉機到縣裡,再坐上十點的班車往市裡。

她道:「你還是等報紙吧。」

等到郵電大樓,幾乎整天都過去了。

可惜他在這事上百無一用是書生,好些不用票的東西都沒買著,被婦女們擠得東倒西歪,蛇皮口袋還空著大半個。

許淑寧:「我給你替班。」

沒辦法,條件就這樣, 一般人都湊合著聽。

梁孟津也就是前年有個月沒按時收到家信,才千裡迢迢去過一次。

許淑寧嗯一聲:「我再給你列個單子,正好從市裡多帶點東西回來。」

梁孟津是第二回 來,流程還算清楚。

都開始拿東西撒氣了,許淑寧知道他心裡急,把柴火往裡捅:「要不你回家一趟?」

做件春衫都單薄,約等於無。

可一說起他要去市裡,誰的票陡然都變有用,隻有向來勤儉持家和尊師重道的賴美麗勻出自己手裡的給他。

去趟公社都麻煩,大家不像來的頭一二年總在山裡待不住,快過成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了。

幾位領導人先後離世, 又粉碎了數字幫, 光是從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東西, 都叫人覺得驚心動魄。

她道:「你這一說, 我心跳得又快蹦出來了,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但梁孟津是個很有求知精神的人,蹲下來敲兩下收音機的外殼:「會議說了什麼來著?」

現在打跨省電話麻煩得很,得經過好幾個交換機,每個省市都隻有固定一兩個地方可以撥號。

加加減減,梁孟津總算能給意中人買套新衣服。

梁孟津心想確實不能白遭這個罪,說:「你手裡還有布票嗎?」

他就怕自己回家幫不上什麼忙,反而讓大人掛心。

從去年開始, 時事就堪比轟炸機。

一提溜,就晃盪。

梁孟津一絲意動,不過很快心裡的小火苗熄滅:「我還得給學生們上課呢。」

大概是這一年多來的事情太多,他最近在報紙上能看到幾位從前熟悉的長輩的名字,卻扌莫不清楚其中的具體變化,漸漸變成個憂心忡忡的人,又拍了一下收音機的殼:「回頭就把你賣了。」

許淑寧:「要不你到市裡去打個電話問問?」

一等就是仨小時。

那種心裡有事掛著的感覺,讓他好像對人生生出一點惶恐,表情變得焦急不安,幾句話在心頭打轉。

隻是中間有接線員,他不管怎麼想問都得婉轉,接通後一邊看表掐著秒,一邊說:「媽,我沒事,就是想問問最近方便回家嗎?」

這通電話來得巧,梁母正好有幾件事想讓孩子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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