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魏懟懟(1 / 2)
第一百零六章 魏懟懟
◎二合一◎
司清走了, 剩下的一應事務,都按照詔令上的要求,全部交給了魏琳。
魏琳看著堆積如山的奏折, 簡直想要發瘋。
歷朝歷代能被授予監國一權的臣子,除了那些打著監國名號的權臣, 無一不是被皇帝信任愛戴的人。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 魏琳應該高興才對。
但她看了一眼奏折, 又看了一眼哭唧唧的姚成宣, 怎麼也提不起笑容來。
姚成宣:「妹妹,妹妹嗚嗚嗚嗚嗚……」
魏琳拎著他的後衣領吼道:「能不能出去哭!煩死了!」
她早該想到,在幾年前她女扮男扮女的那一次, 姚成宣能熟練地梳起女娘發髻,肯定是個頂級妹控。
讓他擔憂的不是小皇帝跑了,而是他前些日子才呈上去的一封奏折。
文武百官中,有著戶部侍郎這樣心態的人並不在少數。
戶部侍郎搖了搖頭,又不好解釋,隻能露出一個苦笑來。
戶部侍郎跟在馬尚書的身邊,臉色看上去猶為差勁。
魏琳似乎看見了自己暗無天日的未來,兩眼一黑,軟趴趴地靠在林雁身上。
朝臣們還不知道這一對帝後都偷偷溜了出去。
魏琳跳下馬車,先去春滿樓買了一盒糖糕,才晃悠到了尚書省。
說完,他也不去看魏琳黑得嚇人的臉色,直接轉身出了含風殿, 打算將這件事瞞下來。
大隊人馬走了半晌,才回到了闊別已久的長安城。
他們震驚於聖上居然那麼輕易地放了權,讓魏仆射監國,又害怕被她發現,自己前不久才彈劾過她。
皇帝都不在這兒了,還避什麼暑?統統給我回長安城裡老實呆著!
司清溜了之後,堆積在行宮內的奏折無人管理,到現在已經堆積了好幾車。
現在魏琳監國,不知道會不會發現那些奏折。
他被魏琳吼了一遭,擦了擦眼角,還不忘嘲諷道:「嗬嗬, 你嫉妒我有妹妹?」
林雁似乎明白了什麼,順了順她翹起來的頭發:「魏仆射,辛苦了。」
自從魏琳恢復了身份後,朝中不少人都在上奏折彈劾她,隻是都被司清壓了下來而已。
她發了一會兒呆,才強打起精神來,令人將奏折搬到了她的座位上。
姚七娘和司清一同前往福州, 在他的眼裡,就是可惡的皇帝拐走了自己單純的妹妹。
長安城內看上去還是那副模樣,似乎朝臣們的離開對庶民們並沒有什麼影響。
她從天亮看到天黑,直到顧慈來找她的時候,奏折看上去仍然像小山一樣多。
沒發現就好,沒發現就好。
在這件事上,司清確實做得很好,沒有讓她受到來自朝臣們的壓力,她渾然不覺地翻開了奏折。
司清是皇帝, 他怎麼胡搞, 其他人都不會為難他,但姚七娘可不一定了。
戶部侍郎隻是對魏琳女扮男裝有意見,不是真的想和盛極一時的尚書左仆射作對啊!
姚成宣理了理衣袍,拂去身上沾染的灰塵, 淡淡道:「不了,你才是聖上欽點的監國宰相。」
林雁看見她回來,打了個招呼:「回來了?」
馬車晃晃悠悠,魏琳隻看了一小會兒就反胃想吐,不得不閉上了眼,將奏折暫時先拋在一旁。
魏琳:「……」救命啊!
下麵的臣子們似乎察覺到了頂頭幾位上司的怒意,也不敢多說什麼,老老實實地收拾好了行囊,一行人浩浩盪盪地來,又灰溜溜地離開了。
來的時候興致昂揚,離開的時候個個都垮著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朝廷拖欠他們工資了呢。
魏琳呼出一口氣,癱在座位上好一會兒,才直起身子來,喚人道:「去告知諸位大臣,我們回長安。」
魏琳對於他們的想法一概不知。
沒有誰會傻到想和監國宰相打擂台。
「不辛苦,命苦。」魏琳雙眼無神地說道。
戶部侍郎並沒有坐車,而是騎著馬,餘光瞥到她拿起了奏折,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來行宮一趟,卻把皇帝丟了,回到長安城後,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同僚交代。
戶部侍郎鬆了口氣。
「嗯。」魏琳一臉苦大仇深,將糖糕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林雁:?
怎麼了這是?不是出去避暑嗎?怎麼看上去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她還想多問幾句,就看見一車一車的奏折運到了尚書省。
她忍無可忍, 踹了姚成宣一腳:「有這功夫,不如去幫我批奏折!」
馬尚書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可是趕路精神不振?」
「吃飯。」顧慈將食盒打開,熱氣冒出,四散出的香味讓魏琳口水吞咽。
好幾個月都沒有見到魏琳,顧慈得了空就來找她了。
魏琳一邊吃飯一邊和他吐槽司清又跑了,顧慈聽後微微一愣:「是嗎?但是城中還沒有收到消息。」
部分朝臣跟著司清一起去了翠微宮,留在長安的朝臣們還並不知情。
魏琳心下突覺不好:「也就是說……」
「我今天還看見越國公和周舍人在往宮中遞奏折。」顧慈揉了揉她的腦袋。
宮中也堆積了不少奏折。
聽見這話,魏琳身上的怨氣有如實質,眉目間的陰霾消散不去。
任誰被老板抓過來加班,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兒去。
魏琳一臉社畜模樣,香氣四溢的飯食在她嘴裡,也索然無味,她草草吃完一頓飯後,就準備和顧慈道別。
「府上的池子裡養了些魚,你再來釣的話,應該就有魚上鈎了。」顧慈試圖挽留她。
魏琳搖了搖頭。
若是司清有孩子,那監國一權無論如何都落不到她頭上,但在這種情況下,她作為當朝宰相,百官之首,是最合適的人選。
沒有跟去翠微宮的朝臣們,還暫時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將奏折遞到宮中。
「代理國事,是聖上賜予我的職責,理當為社稷效勞。」魏琳勉強笑道。
不僅要加班,還不漲工資,她的笑容堪稱虛偽。
為了將堆積的奏折處理完,她打算今晚在宮中住一宿。
顧慈見無法挽留,隻是將外袍披到了她的身上:「夜露深重,小心著涼。」
魏琳不是頭一次入宮,但這一次她能光明正大地坐到皇帝的書房裡,幫忙處理政事。
提燈的宮人為她照亮了前行的路。
魏琳打了個哈欠。
先皇早逝,先皇後比先皇還去世得早,諾大的宮中,除了幾位太妃外,竟然沒有一點兒人氣。
她將奏折分類好後,對著守在門外的內侍吩咐道:「外頭風大,要是冷的話,就進來吧。」
小內侍聽到她的聲音後,背影看上去更加直挺了。
魏琳可能記不住他,但他記得住這位魏仆射,早在東宮的時候,他就和當時還是國子監學生的魏琳打過照麵了,後來小皇帝偷偷溜到了東|突厥,還是魏琳讓他免於責罰。
魏仆射真是個好人吶。他偏過頭望了一眼宵衣旰食的年輕女娘,又很快轉了回來,垂下眼皮悄悄想到。
橘黃的燈火照在她的臉頰上,看上去猶為柔和。
但很快,這種美好靜謐的場景就被打破了。
魏琳深吸一口氣,將一本奏折惡狠狠地拍到了桌麵上。
很好,這已經是第五本了。
若不是司清突然離開,讓她監國,她可能都還不知道朝中上下對她的意見有這麼大。
不止是朝中,還有關內道的許多流言,也和她有關。
她要推恩,要分田,又自爆身份,這樁樁件件聯合起來,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裡對她有意見。
有些朝臣們說話比較委婉,她還能當作沒看見,但像有些人……
魏琳看了一眼右手邊越國公的奏折,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