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護你周全。(2 / 2)
可,哪家都沒有這般年紀的人,若是說這武功的出處,想必是出百家之手雜亂無章,而依樣貌那就得把他麵上那層假皮給揭了,麻煩!
王一將手中冊子合上,修長的手指卷起自己的長發。
「師父我們為什麼非要帶他一起啊,殺了不就好了。」阿九目露凶光,素手抬了又抬,還是沒扌莫出她的短匕。
「阿九!」王一皺眉,不悅的繼續說道:「你若殺性如此之大,和當初的白雪宮又有何區別,你要謹記,我帶你入世是為何!」
不過是在白雪宮短短兩年時間,王一怎麼都沒想到,王芷對生命的蔑視直到現在也沒改過來,她在白雪宮十幾年,殺人無數,手上亦是鮮血無數,可她,一直都帶有對外界的向往。
也許是因為她從未帶過孩子,也不會帶孩子,當初自白雪宮離開,她身受重傷,又帶著王芷輾轉數年隱匿養著身體,鮮少與人接觸,這一時,竟覺得手足無措。
當初,她第一次接下任務,都不曾有過這般。
阿九被王一的模樣嚇到,立刻跪於地麵,但卻倔強的仰著小臉。
一如當初,王一第一眼見到她時的模樣。
分明怕的厲害,偏偏這眼睛睜的大大的,倔強又不屈。
「師父,我一家都與人為善,結果呢,落得個滿門皆滅,師父你現在又與我說,入世要與人為善,與人為善?然後落得跟我父母一般下場嗎!」
「阿九!」王一沒想到,阿九竟然還有這般念頭。
「師父!我隻想做跟我說過的那自在人,是非黑白,生殺予奪,全憑自己本心。」
「阿九咳咳!」王一忍不住的一陣咳嗽,阿九立刻緊張上前,又是遞水又是拍背,王一這才順過氣來,這才繼續說道:「阿九,那你可何為本心?以前曾有人與我說,醫者,應有仁心,應有防人心,卻不可有害人心,當你能夠分辨是非黑白,知善惡,你才能說依照你本心行事,如今,你大仇已報,我帶你入世,就是想讓你與尋常孩童般,循序漸進,想笑便笑,想哭便哭,想吃糖便去吃糖,你明白嗎。」
「師父,那您又為何教授我武功。」
「為了日後你自己闖盪江湖時,不被他人欺辱。」王一認真說道。
「可我有師父啊,師父你那麼厲害,足夠護我周全,除非,師父你想丟了阿九!」王芷越說越激動,最後那眼眶竟紅了,哽咽道:「師父你不要丟下阿九啊,阿九聽你話,阿九會好好練功,阿九也不會再說胡亂取人性命的話了,師父,阿九隻有你了,你不要丟了阿九好不好。」
「傻孩子。」王一將杯子裡的水一口喝下,安慰道:「阿九,我會老的,老了就會死的,你還那麼小,總會有隻剩你一個人的時候,別哭了,放心,我王一,有生之年定不會棄你於不顧的。」
一聽不會被拋棄,王芷立刻由哭轉笑,麵帶喜色的問道:「師父,你叫王一啊?我叫王芷,我竟然和師父幾百年前是本家呀,真好!」
王一淡笑,小孩子,忘性大。
王芷卻是徹底放鬆,繼續道:「老師啊,你的名字好簡單呀,你的父母怎麼給你取的名字呀,怎麼會單名一個一呢師父,對不起」
她忘了,她師父曾是白雪宮的人,白雪宮的刺客,怕當初也像她被帶進白雪宮一般吧。
「無妨。」王一抬手將麵上的麵皮揭下,慘白的唇勾起,她道:「白雪宮裡十數年,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什麼模樣了,又哪裡記得我的家裡人,能記得自己的名字便是不錯了,阿九啊,你不像我,你還有乾乾淨淨的機會,我的手上早已沾滿血腥,可你的,卻是半點都不曾有過,而且,隻要我在一天,你的手上就會是潔白的,以前沒有的,以後也不會有。」
我定會,能護你幾年,便護你幾年。
「師父,阿九會記住替你記住的,記得牢牢的!」阿九笑,纖細的手指拂過她師父的眉梢,臉頰,「師父,其實你生的也是美的,隻是臉色太過蒼白了,我瞧著你這眉眼真真是比那個什麼花魁還要好看的,就是這臉,比那個花魁大了些,可是師父你的下巴卻是完美至極,嗯,師父總體來說你還是個美人的。」
王一哭笑不得,「阿九,你這話,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提醒我啊。」
阿九卻將她塞進被子,笑道:「嘿嘿,天晚了,師父你快快休息,明日我們早早啟程,我就在這陪您,那勞什子麵皮就不戴了。」
為了照看她,王一一直都以男子麵目示人,甚至晚上,她都不敢隨意取下,因為,她怕她自己傷重,再以女子身份帶著她,會護不住她,會被欺負。
「好。」王一溫柔一笑,安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