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入主岩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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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塵非塵、土非土,此刻溫熱的氣息以一種不可逆轉的局麵,迷漫在離風華鎮相距四公裡的騫樂鎮一帶。

鎮東一座鼓樓此刻喧囂不斷,這裡是「秋興」之地。

也就是鬥蟋蟀,鬥蛐蛐的地方。

此地的鬥蛐蛐可並非娛樂雜耍一般,而是聚眾賭博。有的人可以晃眼日進鬥金,有的人也可能頃刻間傾家盪產,當然不乏一些小資爛賭之流,渾濁掙紮在其中。

由此,宣泄與激烈的情緒,也就無可厚非的波及開來。

當然,不管誰贏誰輸,獲巨利者永遠是這裡的莊主。

「啊哈,你又輸了!」

「哈哈!」

「哎,狗東西,真不爭氣!」

一名中年男子垂頭喪氣的步出樓外,他走下台階,繞到一片林子後麵,點燃一支煙,正準備方便。

可是突然,他神色一驚,頓然放聲大叫,可未等「莊」字出口,喉嚨已被一塊明晃晃的刀片瞬間割斷。

太快了!

「一舉螯頭,再婚牛氏,利綰名牽竟不歸。飢荒歲,雙親俱喪,此際實堪悲。堪悲趙女支持,剪下香雲送舅姑。羅裙包土,築成墳墓;琵琶寫怨,竟往京畿……」

鼓樓塔台,昆曲《琵琶記》裡的一段沁園春,此刻斥欲正濃的從一個復古的留聲機中,如精靈一般脆耳的激烈出來。

科技這麼發達,有手機有電腦,用留聲機聽戲足見聽者的儒雅與念舊之風。

隨著留聲機裡別致的昆曲宣泄而出,塔樓下方一眾浩瀚人馬恢弘而至。

「不好!」

塔樓外,圍守的人馬見任天龍等人氣勢如虹的撲咬過來,當即抄起家夥沖了過去。

麵對阻擋的一眾黑衣大漢,成野、影子等一乾較有身手的首當其沖,為任天龍擋下第一波刀槍棍棒。

基於此,任天龍所行,像是康莊大道無人能擋。

隨著塔樓下方匯聚的敵對人馬越來越多,任天龍這邊的兄弟也都怒氣決絕的沖殺過來,氣勢如排山倒海一般。

除了固守風華鎮的少數人手,以任天龍為首,成野主導的所有弟兄全都集結於此。

想來,此次出擊是帶著必勝的決心。

曾子說過,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成野對任天龍不折不扣的信服,為他以後成就自己怪誕驚奇的人生,埋下了冗長的伏筆。

雙方殺伐混亂,刀光劍影,一時間將塔樓乃至邊圍擠的水泄不通。

因為戰鬥的激烈,敵對的勇猛,任天龍帶著影子,成野,大豁牙三人剛沖到塔樓一樓大殿,便被阻住了身形。

任天龍目光驚閃,向靠前一名持刀男子右臂一振,揮擊重拳,來人便被橫撞地麵,隨著翻飛身子的還有那把虎虎生威的寬厚大刀。

大刀空中驟斯,任天龍身形如風,一腳將刀身撞向身前,隨即氣勢不減的,沖向身形顯有一丈開外的一眾猛漢。人刀並進,眾漢用手中刀棍刻意一擋,隻聽哐當!一聲,殺伐更盛。

撞刀被擋住了,可是任天龍已襲進他們的身前。

一直聽說陽城任天龍驍勇無敵,有著卓絕的身手,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任天龍的小試身手,令成野手下正在戀戰的徐厚誌等一乾兄弟,生出一絲驚嘆與幾多期許。

任天龍淩空一躍,欺身向揮刀過來,眼看就要喜麵得手的四名瘦高不一的男子身前,幾人喜色突然凝固,像是香消玉殞的曇花。

隨著驚愕的神情,幾人身前的年輕人,雙刀從月要間抽離,順勢朝他們咽喉一劃,眾人自己都感覺不到疼

痛,莫名的就覺得力不支體,猙獰的刀身隨著他們晃動的身子一起,響落地麵。

噗……

四道血線瞬間灑向高空。

任天龍瘋狂的席卷戰場,令窺視這方戰況的一處高石旁,兩名青年顫顫巍巍。

「怎麼辦,我們還要不要沖過去。」

這個年輕人麵龐白淨,一身白衣很是講究,像是有潔癖。

「親愛的,你瘋啦!那可是風靡一時的王,你可別沖動啊。」

白衣青年身旁,一個花色上衣,黑色褲子的秀氣青年,怯懦的說道。

他說著,將手挽在青年的胳膊上,甚是愛膩。

一個男人穿著緊身褲,還將花色上衣紮在褲子裡,委實很娘。

「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好像不太好吧!」

這白衣青年也不嫌棄,與花衣青年十指相扣。

「嗯哼,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騫樂鎮易主唄,再說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嗬嗬,當初鄭禿子把一袋子錢倒在你麵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白衣青年沒好氣的說道,彎起中指刮了一下花衣青年的鼻梁。

「此一時彼一時嘛,再說了親愛的,你覺得傳奇的王會敗嗎?」

花衣青年將秀氣的十指伸向眼前,透過指縫看向下方被血腥彌漫的石峰塔。

「怎麼,你看上他了!」

白衣青年麵無表情,似是而非的樣子。

「哼,你說什麼啦,我才不是那樣的人,郎,你知道的,除了你沒有誰會住進我的心裡。」

花衣青年急了,輕輕拍了白衣青年月匈口一下,隨即曖昧的將頭靠了上去。

那副神情,像是怕被別人奪去寵幸一般。

「哈哈好啦,逗你的,走吧!」

白衣青年喜氣一笑,摟著花衣青年朝向山路方向。

「哎呀,郎,你真壞,壞死啦……」

下方石峰塔頂層。

「鄭爺,成野那雜碎帶人殺上二樓了。」

一名中年男子恭敬的在門外稟報。

門內,坐著一個皮膚細膩,麵目白淨的白衣光頭男子,此人身材芊細,生的俊朗,若配戴秀氣長發,定被人以假亂真的當做美嬌娘。

他的白淨則與剛才山上那位閒來觀客的白衣青年不同,他麵龐再是精琢,也是痛失了秀嫩與清雅的皮囊。

「畜生!」

中年尊稱的「鄭爺」,正是人如其名,騫樂鎮令人聞風喪膽的鄭文輝。

當然,也是此處的莊主。

「不過……」

中年男子有了顧慮。

「不過什麼,還不快去,都是些小臭蟲你還怕他不成。」

見來人並未迅速退出去迎戰,鄭文輝狠厲一聲。

「好像,帶頭的除了成野,還有一個狠人!」

「怎麼,你是怕了!」

「不……」

「不管來多少人,吩咐下去,一個不留!」

未等這人說完,鄭文輝果斷下令,他對成野之流簡直是深惡痛絕。

當然,他努力多日,為的就是激怒成野。果然,對方上當了。

「水默水沁呢。」

「我們被圍的時候,他們倆就不見了。」

「該死,餵不熟的狼崽子!罷了,黑皮他們出發了嗎?」

鄭文輝問道。

「已經在路上了。」

「好,哈哈,到底是暖巢的家雀——嫩的可憐。」

「鄭爺,這邊你放心,不管是誰來,我定叫他有去無回。」

他信誓旦旦道。

「朱垣鳳那邊有什麼動靜?」

鄭文輝思量了一下,繼續問道。

他是怕打好的算盤,被青鬆鎮朱垣鳳從旁掣肘。

「剛才電話核實過,今天朱垣鳳那邊並沒有出動人手。」

「那就好,去吧,速戰速決。」

鄭文輝一聲令下,揮退來人,隨即心中發狠:縱使你神侯在世,跟老子做對,都得死!

濃墨潑灑過的午後,漸進灰沉,像扣進鬼門的晦暗,消沉淡泊,幾度低迷。

石峰塔的外圍此刻鮮血裹屍,哀鴻遍野,淒慘的哀嚎依然殐殐的從塔樓裡驚傳出來。

殺伐更盛更猖獗的兩方人馬,本在任天龍帶領的成野及眾勢如破竹的攻進塔樓,本是魚來得水,可隨即應援的敵方人馬,像是湧泉一般瘋狂遞進,這讓原來輕鬆的戰局陷入了短時間的「困獸之戰。」

而我們驍勇無敵的王,任傳奇任天龍斷然不會讓這種尷尬的局麵持續太久。

他要做的就是直搗黃龍。

射人先射馬, 擒賊先擒王。

騫樂鎮霸主,盤踞此地數十年的鄭文輝不死,這場戰鬥不可能結束。

石峰塔四樓,影子用力一刺,隨即從那人腹部抽刀再右旋腿將之掀飛,屍體落向下方,砸在三樓旋梯,成野砍傷腿部,正欲起身還擊的青年身上。

成野袖口一動,一把快要正中頭頂的砍刀從他右側傾斜而落,而右側一名漢子脖頸動脈被一個極細的鋼針穿刺,對方頓然捂著脖子仰麵倒地。

短小的鋼針,被成野運用的爐火純青,想來平日裡沒少下功夫。

大豁牙戰時英勇,死鬥毫不含糊,他跟著宋彪扌莫爬滾打數年來,還算經歷過幾次戰鬥。他堅決並且頑強的與徐厚誌等人擋住了,蜂擁而來的敵方後援人馬,將這些人牢牢遏止在了三樓塔廳與二樓樓梯位置。

嘭!一直所向披靡的影子在護著任天龍步上頂塔五樓的樓梯時,月匈口突然被一記腳力撞翻在地,來不及起身,幾把大刀忙不迭的密襲過來。

驚急之下,成野跨步用鋼針撞翻兩把刀刃,而他自己則被就近的一刀砍中後背。

即使如此,還有幾把刀刃朝影子身上招呼,成野中了一刀後,依然沒有去回身查看自己的傷勢,反而看向影子那方,有種苦澀的神情顯露出來。可是突然,他又陰雨轉晴,因為有把短刀領先對方刀刃,橫在了影子麵前。

見持刀人,成野徹底鬆了口氣。

影子得此空隙,旋身而起,這時任天龍另把短刀已劃過那幾人的月匈膛。

任天龍給影子一個篤定的眼神,隨後縱身朝向守住上方樓門的中年男人。

在影子轉向後方,加入成野與大豁牙等人擊擋後敵的陣營當中時。任天龍徐徐的抬眼,看向梯價上中年男人,剛才影子險些喪命,全是拜此人所賜。

他果敢而決絕,縱身一躍雙腳前踢,中年男人巍峨不動竟用手肘去擋,這一擋不得了,他自己居然後退了兩步,肘腕一時間傳來一陣顫痛。

「這人!」

一直顯得平靜的中年男人,眉宇間瞬間陰沉起來。

他自知托大了。

「你是誰?」

他確信,此人之前從未謀麵。

麵對驚訝任天龍不言,他待腳定,雙刀直刺中年男人。

見刀鋒淩厲,來人氣勢強大,中年男人有了剛才那一擊,根本不敢小覷。

他拳掌回旋,騰身側移,硬是堪堪躲過了任天龍數次雙刀襲肩,順勢劃刺月匈懷的鋒芒。

原來是個練家子。

授意抵擋下方人馬的影子,此刻也注意到了任天龍這邊的對局,一時間也無法分身。

見其躲過攻擊,任天龍不急不躁,重力一劃,便將銀冬刀刺進中年男人月要側。

好險!中年男人麵頰有了冷汗。

再擊不中,任天龍攻勢依然不減,他雙刀遞進,赤影向前,一腳踏在扶梯的柱子上,身體頓然前傾。

任天龍看著一處,然後靜靜的目光一撇,隻見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的一手捂著脖子,鮮血從指縫中溢出,而他的另隻手則探向月要間,血口決裂,骨血可怖。

原來早就中了任天龍一刀。

「不用刀跟我交戰,這麼看不起我。」

任天龍隨手一劃,刀尖滴流的鮮血淩空一揚,刀刃處白芒淨潔。

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無可奈何的飲恨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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