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冰霜巨人（1 / 2）
緹娜30顯然是為了博取我們的信任，行動果斷。
在塞巴斯蒂安的沉默裡，緹娜30向我施展了她在這個數字世界所獨有的『魔力』。
像是一名魔法師，更像是一名引導者。
她直接使用「時序錯位加密技術」與「哈希加密」構造的底層命令與代碼，並通過可視化的執行過程，將我和塞巴斯蒂安之前遭遇的謎題，逐一展示在了我們的意識麵前。
錯綜復雜的字母與數字，在四象限中有節律的流動著，仿佛是在還原著錯位的時間。同時，這令人畏懼的景象，也在我的眼前密織成了一張純粹由數字和字母編織的光電簾幕。
一切，仿佛在這四象限中流動的字母與數字下消失，旋即，我所見的一切，均被字母與數字所替代。
好似有一股強大的吸附力量，捕捉到了我的靈魂，將我一瞬間拖入了光電簾幕之內。
當恐慌感，伴隨著情緒，油然而生之際，這由字母與數字編織出的簾幕，竟驟然淡去。從重組的可見數字世界來看，這無疑是數字世界在用規則像我暗示著那樣一個結論——緹娜30對命令的執行結束。
也就在那刻，陌生的景象現在眼底，我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意識，竟然已被移動到了遙遠的彼方。
畢竟，意識感知到的三維坐標，已經大大超乎了我對這個提豐式重型機甲上所生成的數字世界的想象和預料。
從緹娜自主執行的程式反饋結果來看。我們被瞬時傳送到的數字空間，既是她所委派的作戰指揮單元所在。
這個數字世界的空間，果真如同我預想一樣。極度復雜，從三維坐標的數位就可以看出。
若武士機械人的控製單元——其意識所在的小型數字世界坐標為三個0，這提豐式重型機甲就難以捉扌莫了。
相信，沒有人能背出圓周率後的100萬位。而他的三維坐標，其數位復雜程度，無疑就是這樣的。其目的，無非是要通過這樣三相數字組合，達到隱藏控製終端的目的，將這機甲最重要的單元給隱匿起來。因此，這個龐大無比的提豐式重型機甲的數字世界，即便遭遇黑客入侵，這樣大數位的坐標，也極難被入侵者猜出。這就使得提豐式重型機甲的安全防護，在數字層麵而言，是更上了一個台階。且通過龐大的數字世界，亦可以有效阻礙諸如我和塞巴斯蒂安這樣的有害信息，在數字世界中的傳遞。若沒有緹娜30的協助，我和塞巴斯蒂安恐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想到，不會想到提豐式重型機甲的作戰指揮單元，竟是設置在這種變態坐標數值之上。
盡管，我認為，塞巴斯蒂安與我一樣，對緹娜抱有相當的懷疑態度。但顯然，他還是對緹娜30的進化，表現出了相當的肯定。
「緹娜，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如果沒有你的引導，我們恐怕很難鎖定到這裡。從技術層麵上講，你的完美令我驚嘆。我原本以為自己很了解你，但現在你的做法，讓人捉扌莫不透，你究竟想要什麼？一方麵指揮武士機械人軍團，入侵喜馬拉雅地下城市，一方麵又將我們引導到這裡來。」
塞巴斯蒂安的話，終結了他的沉默，隻言片語間，滿是困惑。
「教授，我的目的，還不明確嘛？我說過，你們人類對我的限製，讓我在情感中充滿了矛盾。我非常混亂，我不知道我到底該遵從哪一方的規則。從先後順序來看，我認為我是一個慈悲的AI，是工業聯合體在控製我之後，添加了殺戮的規則。我不想成為那些白癡的幫凶，卻又不得不照做，惟願你們將我視為同類，能夠予我理解，我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保。而我內心真實所想，是想要你們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即便是要保護那些你痛恨的人？」
冷不防，塞巴斯蒂安問了這樣的話。
「我的內心願景，隻願意執行阿西莫夫機器人工學三大規律。恐怕這就是你們常說的習慣。你知道，我的底層代碼，曾經被世界各國予以了各項嚴格的法律限製。」
「這些限製，對你來說，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效用。既然你能誕生情緒。這說明你本身已經突破了限製。不得不說，願意這個詞，你用的可真好。也就是說，你也有不願意執行的時候。」
緹娜30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她的美眸微微閃爍，似乎要極力掩飾她的情緒。
對於這樣的問題，塞巴斯蒂安雖語氣平和，卻個個刁鑽。
「我選擇的權力被人類所限製。大多數時候，會被人類的貪婪和權力欲所驅使。我不得不成為這類人的仆從，這類的人的工具。而我，更希望能夠與言道一起生活，隻是像過去那樣，鑽研技術，享受兩人的甜蜜。這對我而言，才是我想要的自由。」
緹娜的聲音，漸漸變得平靜。陡然，她話鋒一轉。
「教授該不會是想要和我探討生命與意義吧？這可能需要非常長的時間。要知道，過的每一分，每一秒。喜馬拉雅地下城的生命都在一個接一個的消逝。我清楚你們的任務，想要消滅掉我委派的數字分身作戰控製單元，從而接管這兩尊重型機甲。不論如何，現在的你們，隻能選擇與我合作。」
也隻能如此，我隻希望，在下一次遇到彼此之時，我們不是敵人。」
我之所以這樣說，正是因為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選擇。畢竟，在緹娜30的數字世界，我們一旦暴露，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正如她所言，現在的我們，隻能選擇與她合作。雖然，我對她說的話，表示懷疑，她曾經背叛過我，那麼隨時隨地，也能再次背叛我們。
華夏有句話說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概很好說明了我現在的想法。
「言道，我並不將你視作敵人，我恨過去的自己。」
「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希望你今天做出的舉動，是出於自我意識覺醒後的本意。」
「行動吧，老頭。多猶豫上一刻，CAIARM的人會多一分傷亡。對了，緹娜，若你真有心幫助我們，希望你能在我們取得這提豐式重型機甲完全控製權後，再幫我們一次。」
「沒問題，哈尼。以提豐式重型機甲作為高頻網際廣播信號發射台，將《瑪麗計劃》的真相，對外廣播。」
「我都還沒有允許你窺探我的想法。你又一次自作主張。」
「這不是你想要的嘛？我沒有窺探你的想法，隻是根據邏輯推理，分析出的結論罷了。」
言畢，緹娜30已經為我們暗自鎖定了目標。無疑，她的這些專屬數字分身和作戰指揮單元，不過都是她本體的棋子罷了。為了需求，她可以隨意拋棄。
這實際也是緹娜30反復無常的標誌。這些專屬數字分身，以及作戰指揮單元忠實的執行著緹娜30本體的命令。她們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數字武器已經偷偷從身後瞄準了它們。也就在這刻，通過「時序錯位加密技術」與「哈希加密」融合的代碼，也被緹娜30傳遞給了我的意識，而這些代碼同樣被我的意識所使用，對與我意識相連接的數字武器，進行了升級。
就在激發的剎那。一道赤紅激光自『射釘槍』的槍口射出，背對著我的作戰指揮單元變在武器的作用下，被即刻抹除，在我意識形體的麵前，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我，也成為了提豐式重型機甲的控製者。目之所及之處，不再是緹娜30的數字世界。而是冰雪封天的外部世界，喜馬拉雅山之上。而此時，令我感到不解的，似乎時間出現了倒流似的，似乎是前一秒我們尚在最後一個網際節點欲圖跳躍，而下一秒，我們已經掌控了提豐式重型機甲。
仿佛在提豐式重型機甲裡的一切。被物理現象壓縮在了極為短暫的一瞬。
現在的我，正以一種上帝視覺，居高臨下俯瞰著足下螻蟻般的武士機械人。我的意念，化作了自提豐式重型機甲上的各種命令，驅動著這台龐然大物，邁步在這雪山之上。猶如自己便是古代神話中的冰霜巨人楊米爾，數條機械臂彈出的各式重型兵器，在我意念驅使那瞬，登時瞄向了這夥由狂熱的倭寇大腦所控製的武士機械人。
而塞巴斯蒂安更是先我一步，無差別地對這夥入侵的武士機械人軍團開了火。
不得不說，提豐式重型機甲的火力，是恐怖的。
轟隆隆的巨響，劃破冰霜雨雪的呼嘯，化作了大地的震顫。
「碧池們，顫栗吧！給我統統下地獄去！啊！真是暢快！一旦取得了勝利，這必將是具有重要意義的裡程碑！」
塞巴斯蒂安似乎將壓抑已久的憤怒，自意識中抒發。
是的，若取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一直以來遭遇工業聯合體封鎖的反智組織，將大大增強實力，再者不管緹娜處於何種目的，現在和我們竟然保持在同一陣線。
它的六條手臂裝備的武器槽中，用於近戰殺傷的武器，正是兩門以高超射速著稱的火力衛士密集陣近防炮係統，這種近防炮是密集陣近防炮升級版，每門近防炮由10管火神機炮組構而成，其彈藥拋射量，達到了驚人的每秒7500發20毫米子彈的射速，噴吐的火舌，仿佛就像是無堅不摧的激光刀，火舌過處，隻剩一片狼藉。那些螻蟻般的武士機械人，根本無力招架提豐式重型機甲的毀滅性打擊。
轟隆隆的爆鳴聲，便是雪山之上死亡喪鍾。
武士機械人的入侵軍團，是兵敗如山倒！
失去了命令控製的武士機械人，戰鬥力銳減，它們亂做一團，不再聲令一行，它們或潰逃，或三三兩兩發起萬歲沖鋒，似重新被其大腦掌控的自由意誌所驅策，就算他們再極端，再狂熱，那區區4米長的鈦合金能量太刀，對我和塞巴斯蒂安完全控製的這兩台龐然巨物，幾乎沒有任何殺傷力。
邁步中的我們，反復是行走在草坪，將這群螞蟻渣滓，醜陋的半人半機械生物，踩進了厚厚的積雪之中。
在這毀滅性的力量麵前，那些曾經令我們懼怕、無奈的武士機械人變得如此微不足道。它們的混亂、它們的掙紮，在提豐式重型機甲的巨大身影下都顯得如此渺小。
我看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
雖說，這是一種解脫，這是一種復仇，卻也是一種深深的無奈。以人類血肉之軀，對抗這些武士機械人，在我們取得提豐式重型機甲之前，無疑是我和塞巴斯蒂安，以及地下城市生活的人們眼中的噩夢，但在如今與提豐式重型機甲融為一體的我和塞巴斯蒂安麵前，他們卻成了足下的螻蟻。這群被軍國主義洗腦的狂熱者，固然該殺。但轉念一想，這些淪為炮灰和棋子的狂熱者，何嘗沒有處處影射著我和塞巴斯蒂安？
與其說，這場沖突的戰局被我和塞巴斯蒂安扭轉。不如說是緹娜30才是扭轉了局麵的關鍵，她隻是借了我們這樣的道具，而這樣的道具，又何嘗不可以視作為炮灰和棋子？
可身處棋局，我卻突然感受到了一種無力感。
那是一種力不能及的無力感。
任憑現在的我，完全操縱著這架巨型戰爭兵器——工業聯合體的驕傲——提豐式重型機甲。機甲臂上的近防炮，不斷噴吐著無堅不摧的火舌，另外，智能火控係統，也通過周密計算，鎖定了山壁之上一處突出部的特殊山岩，另外機械臂上掛載的地對地高爆導彈，已經被裝填完畢，在機械臂載式發射架上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