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利，與貪生怕死之輩（1 / 2）
帶著大牛回到自己的帳中，大盜便開始著手安排襲營的具體事宜。
「大牛，替大哥磨墨！」
大牛應是，當即轉身拿來筆墨紙硯，放於大盜麵前。待墨磨好，大盜便開始動筆，書寫邀請信件。
大牛在一旁磨著墨卻是心不在焉，幾次欲言又止。
大盜似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回頭笑道:「你有何想說的，說出來便是。」
大牛遲疑道:「大哥……襲營乃萬分凶險之事，那些江湖人是否可靠？我怕到時候那些江湖人見勢不對，立馬抽身撤退，大哥便會陷入絕境。」
大盜嗬嗬一笑，道:「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事，即便沒有那些江湖好手相助，我們又何嘗不是絕境？
但若是有一些江湖好手相助，我們便多了幾分勝算罷了。」
大牛道:「江湖人雖是明麵上重信重義，卻都是一群重利之輩，自是不會將自身致於險境之中。」
兩人雖在交談，但大盜手中動作卻未停。
此時一封邀請信件已然寫好，他又從頭看閱一遍，見無錯便將信件折疊裝入一個紙封內，再用蠟將封口封好。
這才回頭道:「他們既然重利，我們給他們利便是！」
大牛心中一動，脫口道:「大哥之意是以利誘之？」
大盜哈哈一笑，道:「哈哈……不錯。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世上之人終究抵不過一個利字。功名利祿那些人自然不會動心。但……」
他語氣一轉，又道:「唐國皇宮收藏著大量的書藏，典籍，武功秘籍亦有上百本之多。
倘若許諾讓他們隨意翻越，你說他們會不會動心，會不會搏命？」
大牛了然，道:「江湖之人為了一本普通的武功秘籍便能打生打死，甚至屠家滅口。
若皇室收藏的功法秘籍能讓這些江湖人的武功再上一個台階，他們定會動心。甚至連龍潭虎穴都敢走上一遭。
襲擊北蒙單於主營雖凶險萬分，卻也有一絲成功的機會。
哪怕是一絲機會，這些江湖人為了翻閱皇室的武功秘籍，也定會不遺餘力。」
大盜聞言心中大滿，心慰道:「不錯，你能有此見地，比隻知練武的武呆子，隻知爭取軍功的軍痞子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大牛竟是憨憨一笑，道:「全賴大哥教導。」
大盜突的神色一轉，問道:「陽城那邊消息如何？」
大牛毫不猶豫道:「陽城此時已陷入亂境，一些富商巨賈不知從何處收到大將軍受傷的消息。
且單於不久將會率領三十萬北蒙大軍進攻連山防線。而北軍已阻擋不了北蒙的進攻。
如此情勢之下，他們便開始收拾家中財物，準備南下。」
大盜冷哼，道:「貪生怕死之輩古往有之，更何況是在這亂世。
不過貪生怕死之輩固然可恨，但軍中出了叛徒亦更可恨。
此時隻是泄露將軍受傷的消息，倘若鎮北軍真抵擋不住北蒙人的進攻，怕不是有人開門迎降！」
大牛神色大變，道:「大哥的意思是？」
大盜冷聲道:「查，徹查。如此害群之馬，倘若不能查出來，真要等北蒙人攻來之時他們開門迎降，便為時已晚。」
大牛神色凝重，此中厲害他如何不知。道:「大哥，大牛這便去安排。」
「且慢。」
大盜將他叫住。道:「此時距離北蒙人進攻為時還早，不用急於一時，且清查害群之馬一事切不可大張旗鼓，以免打草驚蛇，此事需悄聲進行。」
大牛恍然，道:「大牛明白！」
大盜又道:「唔……春雨樓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大牛心念一轉，便知曉大盜何意，他道:「一切無恙，不過……」
大盜追問:「不過如何？」
大牛道:「不過紅娘姐姐經常會帶一些常物前往西山。」
大盜又問道:「可有人隨同？」
大牛道:「早已安排幾個軍中好手暗中隨行，若有宵小之輩，他們定能應付得過來。」
大盜沉吟道:「如今形勢嚴峻，萬事難料，讓她少出城……」
大牛點頭道:「大牛明白，下去便會給紅娘姐姐傳遞消息過去。」
翌日，鎮北軍中。
一封封邀請信件從中軍大營送出，被軍中哨騎騎著高大的快馬送往唐國七府。
京都府、江南府、三江府、蜀中府、南越府、西山府，就連北原府亦在此列。
……
京都府，一座寬敞的院落中。
此時正有兩人在院落之中交手，一滿身肥肉的漢子，**著上身，手持兩柄雙刃板斧，朝著另外一人攻去，身上豆大的汗珠隨著他靈敏的動作，揮灑在半空之中。
招式淩厲，身法如風，很難讓常人想象，他如此肥胖的身子，如何能夠如此靈敏。
與他交手的則是一個矮小的黑漢，這人手持一對臉盆大小的鐵錘。
見肥胖漢子攻來的淩厲招式，連忙揮動手中鐵錘招架。
斧錘相交，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巨大的聲響傳出院落，傳的老遠，才漸漸散去。
「李二哥果然厲害，吃程某一記三板斧。」
程咬銀哈哈大笑，身子迅速後退，待雙腳站穩，便腳下發力，再次朝著李玄灞沖去。
李玄灞麵色凝重，道:「既然四弟已使出獨門招式，盡管攻來，二哥接著便是。」
他的話音未落，程咬銀已經欺身上前，手裡兩柄斧頭亦是呈抱月之勢橫劈而來。一斧未落，他一個扭月要，再次踏在地麵之上借力，再劈出一斧。
李玄灞不敢大意，凝神應對，待板斧劈下之跡，揮錘格擋。
鐺～鐺
兩聲，板斧便擦著李玄灞頭頂，右手邊掠過。但，不待他喘息，程咬銀身子高高躍起，雙斧合攏，一齊自上而下，劈向李玄灞的頭頂。
李玄灞心中大驚，這已是程咬銀劈出的第三斧。這一記雙斧已經帶出呼呼的風聲。看其架勢，這一記雙斧的威勢，力道，比之前兩斧高出五成。倉促之間他已躲避不開。不由得麵色一沉，連忙變招應對。
他先是左手持錘往上一砸，右手緊握鐵錘護在身前。
鐺鐺鐺
三聲刺耳的碰擊聲先後響起，盡管李玄灞極力揮錘想將程咬銀的雙斧撥開。但如此勢大力沉的招式，亦不是他倉促之間就能應對。好在右手握錘鐺住了這一記雙斧。
然而雖是接住了這一記雙斧，但李玄灞麵色潮紅，雙腳已陷入地麵三寸，如此足可以見程咬銀這一斧力道如何。
程咬銀「三板斧」已經使盡，再無攻擊招式，他一個縱身，退後一丈距離，笑道:「李二哥的錘法又精進幾分，老程這一式「三板斧」天下少有人能夠接的住，不想被二哥如此輕鬆的接下。」
李玄灞麵上的潮紅漸漸散去，他將雙腳從腳坑裡抽出了，盯著程咬銀黑著臉道:「若你的力道再重上三成，某今日便交代在此了。」
程咬銀麵色一紅，羞道:「還得多謝李二哥謙讓，不然老程這「三板斧」定是還未使完，便已中了李二哥的錘。」
站在一旁觀看二人交手的關勝，走過來對笑道:「既是切磋，李二哥自然會讓著老程一點。不然憑借李二哥的天生神力，你又如何能擋得住。」
又對李玄灞道:「老程雖隻有三板斧，但他正是憑借著這三板斧敗盡不少江湖好手，李二哥能夠如此輕鬆就接住，足以見得李二哥的身手了得。」
李玄灞提著雙錘來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下，將雙錘往地上一丟，發出「碰碰」兩聲沉悶的聲響，他對關勝道:「你也不用如此抬舉某，某有幾斤幾兩，某自是知曉。」
兩人聞言哈哈大笑，亦是一同過來圍坐而下，就著石桌上的酒碗便各自倒了一碗，一口喝乾。
程咬銀笑道:「等尋個機會，老程與關三哥切磋一番，也領教一下關三哥的關刀威勢如何。」
關勝斜眼瞥著他，道:「某怕你是接不住某一刀。」
程咬銀再次哈哈大笑，打趣道:「倘若接住了，關三哥怕是就要落敗了。」
關勝並不在意，李玄灞道:「若是沒接住，你便被三弟一刀給劈了。」
三人正在交談之間，王四腳步匆忙的從院外走了進來，一見三人正在喝酒，他便急聲道:「三位兄弟，有大事。」
三人聞言皆將目光看向他，待王四來到近前，直接將手裡一封信件丟在桌上，三人仔細打量片刻。
程咬銀驚呼道:「雙刀印記，飛天大盜？」
關勝李玄灞兩人點頭，齊聲道:「這天下能用兩口橫刀作為印記的，也唯有飛天大盜一人。」
王四道:「何不拆開看看？」
程咬銀在四人中，性子最急，聽聞此言，立馬拿過桌上的信件。
信封呈泛黃色，封蠟已被拆過，想來是王四拿到信件之後便已拆開看了。信封裡裝著一張折疊起來，用宣紙寫的信。白紙黑字看得真切。
「今，吾飛天大盜邀請王四，李玄灞，關勝，程咬銀四人前來助力，一同襲殺北蒙單於，事成之後，皇室藏書閣任各位翻閱典籍，秘法，期限三日。」
內容簡短明了，卻看得三人齊齊變色。就連王四也不意外，就算他已看過一次，此時再看，仍然抑製不住心中的火熱。
程咬銀雙眼火熱，道:「聽聞皇室藏書閣收藏了功法秘籍數百本，倘若能讓我們翻閱三日，必定受益良多，甚至尋到適合的秘法，實力能更上一個台階，一舉擠入絕頂好手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