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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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家花園,一切都是春意綿綿,欣欣向榮的樣子。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不是很熱烈,暖暖的,流淌在人們的身上舒心愜意。天空中柔軟的雲,潔白中帶著一抹淡淡的煙灰色,好像一副壯麗的西洋油畫。衛府的建築,中西合璧。前麵是中式的蘇州園林,園林後麵是哥特式三層洋樓,巨大的高頂塔尖,高聳直入雲端。衛府蘇州園林式的建築是衛家的祖宅,後麵的哥特式洋樓,是之後流行西洋建築擴建的。潔白的大理石鋪在地麵上,一眼望不到盡頭,大理石上鑲著顆顆碎鑽,閃著點點的亮光,像一條沉靜遙遠的銀河。衛府的下人們像訓練有素的蟻群一樣,在衛家花園忙碌著。大家都帶著笑顏,過幾天就是老夫人的八十大壽了。老爺孝順,一定讓老夫人高高興興的。到時候,全府上下的人都會得到賞錢。連最低等的下人都會有三塊大洋。想著賞錢,大家乾活更認真了。在人群的中間站著一位瘦削的女子,她穿著一件紅色新式的碎花旗袍,外麵是一件與旗袍顏色相近的大衣。她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溫婉賢淑,身材高挑,頭發用一根點翠蝴蝶簪子輕輕挽起。烏黑的頭發裡藏著幾綹銀絲,卻有一種歲月沉澱的美。哥特式的三層洋樓,張燈結彩,各種樣式的紅燈籠高掛在層樓上。西式建築上掛著中國燈籠,沒有顯得突兀,反而有一種相得益彰的美。一個暗沉肅靜,一個鮮亮熱鬧,一靜一動之間,分外和諧美好。老夫人八十大壽辦得熱鬧,不僅是為了老夫人高興,也是為了我們的小莞可以開心一點兒。想著老太太生日過後,小六又要遠走他鄉了。她蹙了一下眉,小六走後,不知道我們母女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上一麵。她總是那麼憂傷,看上去讓人心疼……府裡的管家們拿著幾個單子,時不時地向她詢問相關事宜,她語氣溫柔,笑容滿麵一一作出回復。她滿臉溫柔,柔中帶著幾分嚴厲,做事果斷利落,讓衛府上下的人都敬愛有加。說了許多話,衛夫人有些口渴,蓉媽端了一盞茶給她。碧綠的葉子飄浮在溫熱的清水中,茶碗裡的氤氳飄在她的臉上,她安靜地坐著,好像一幅嫻靜的美人圖。管家小跑過來,在她的耳邊低語。衛夫人的臉上帶著一絲慍色,輕輕放下手裡的茶杯。櫻桃木的桌子上濺出點點水花。

孟舒怡看著衛府的建築,看著不顯山不露水,識貨的人才能看出裡麵的豪華氣派,富麗堂皇,果然是百年世家大族,底蘊深厚,審美品味都比旁人高一等。她以為督軍府己經夠氣派了。看到衛府的樣子,她才明白一山更比一山高。她的氣勢也隨著低了幾分,感覺整個人都要比齊佩蘭矮上一分。孟舒怡的後麵跟著十幾個衛兵。其實,她根本不想那麼大張旗鼓的。為了兒子的婚事,她不得不如此。事急從權,兒子總不能真的娶一個伶人回家吧。她想讓兒子幸福,可是他是楚家的三少爺,有些事情總是不能如意。督軍說,衛家六小姐是他中意的兒媳婦兒。衛家人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小女兒了。突然說娶親的事,怕他們生氣會傷害到夫人。他的最終目的就是讓所有人明白:衛莞,我們楚家誌在必得。如果自己的女兒被人拿著槍氣勢洶洶地來提親。她一定會跟他們拚命。她自知理虧,所以特別客氣,但是不卑不亢。

「衛夫人好啊,過兩天就是衛老夫人的八十大壽了。我提前說一句恭喜啊。祝老太太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到時,我一定與督軍一起前來賀壽。」齊佩蘭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臉上沒有表現出不悅,卻也沒有讓她坐下。老爺隻告訴她,楚家可能會來給他們家三公子提親。楚家一向與李家交好,突然造訪一定有別的目的。所以,齊佩蘭才對他們不是那麼有禮節。後麵跟著一排真槍實彈,全副武裝的衛兵。她沒有趕人走已經是盡了最大的禮節了。她們現在站在衛家花園的草坪上,綠草如茵,廣闊無垠。除了齊佩蘭後麵有一張矮桌和椅子,草坪上就沒有其他可以坐的地方了。齊佩蘭緩緩開口道:「督軍夫人,客氣了。」「督軍夫人」這四個字,讓孟舒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微笑道:「您瞧瞧,我們才幾天沒有見麵就生分了。我們要常說話,小輩們也要常在一起聚一聚。」齊佩蘭立刻接話:「我們家蓬兒和楚團長在碼頭倒有些交集。」楚團長,是暉兒。孟舒怡臉上一熱,想低下頭,卻隻是眼睛往旁邊瞟了一下。生意上的事,她不懂,軍務她不能管。衛夫人這樣的語氣,看來官商之間有點矛盾了。她對後麵的衛兵說:「你們都退下,搞得好像在監視我一樣。」他們沒有退到很遠,都整整齊齊站在草坪的外圍。孟舒怡轉移話題道:「聽說,黃梅戲演員林曉卿,會來老太太的壽宴,那時候的堂會一定特別熱鬧。林曉卿已經很久沒有唱戲了。多少人花重金都請不到這個名角兒呢。」齊佩蘭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顏道:「是啊。戲曲新秀—安沅,安老板是她的徒弟。安老板的戲,我聽她票過一段。真是雛鳳清於老鳳聲呢。我最喜歡她的《女駙馬》……」孟舒怡一直聽她說,沒有打斷衛夫人。她不知道齊佩蘭是有意還是故意說起安沅。看她的表情,應該是無心的,不知道安沅和楚昭的事。孟舒怡隻能先和衛夫人說戲文。

「好大的威風啊!」一個聲音,攜著細膩的輕風從遠處飄來。齊佩蘭笑著說:「老五,你怎麼過來了?」衛芾帶著一大隊人把齊佩蘭護在身後,溫柔地說:「娘,是兒子的不孝,來遲了。」眼睛看向前方的督軍夫人道:「我要是再來遲一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衛兵看到一幫黑衣短打護著衛夫人,他們跑過去把督軍夫人護在身後。孟舒怡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英姿颯爽,意氣風發。眼睛裡帶著幾分怒意。桀驁不馴,充滿痞氣。少年也看著眼前的婦人,烏黑的頭發挽了一個髻,她穿著舊式寬大的繡袍,黃色的牡丹花鋪滿了整件衣服。牡丹花栩栩如生,那是繡娘花了大半年,用金線繡成的。外麵穿披了一件貂皮鬥篷,巨大的鬥篷蓋在她的身上,給她增添了幾分氣勢。黑色短打與藏青色軍裝對立,一抹紅色和一縷金色擁護在她們中間。齊佩蘭和孟舒怡站在對立麵,雙方對視了一眼。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因為有衛家五少爺的加入,他們的勝算更大一些。而且,這裡是別人的地盤,我們已經理虧,還要有求於人。孟舒怡率先打破沉默道:「五少爺,真是誤會我了。」衛芾看著娘,沒有說話。楚夫人對衛兵們說:「你們都退下。舞刀弄槍的多不好看。」他們的人退下了,衛芾給了黑色短打一個眼神,他們也退在不遠處。孟舒怡接著說:「我們和氣生財。我來啊,就是牽個線,讓你們年輕人,好好相處。衛家六小姐與我們家老三年紀相仿。他們都留過洋,有共同話題。兩個小年輕,喝喝下午茶,聊聊天,多好啊。督軍說我們楚家與衛家結秦晉之好,他們二人喜結連理,老太太的八十大壽又遇到了孫女的好事。真是雙喜臨門,驚喜連連。」衛芾聽了她的一大斷話,一點兒也聽不下去。「真的好嗎?對誰好呢?這件事…」衛芾還沒有說完,齊佩蘭用眼神製止他繼續說下去。衛芾站在一旁,乖乖聽娘說話。「這件事,等老爺回來了。我們全家商議後,再給你們答復。」孟舒怡知道,事情沒有說那麼容易成功。衛芾聽娘不再說什麼了說:「天色不早了,就不留大家吃午飯了。」又對鄭管家說:「鄭叔,送客!」鄭管家對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鳳棲閣,台上正在唱戲,台下的觀眾叫好聲不斷。台下一個扶桑人的眼睛一直盯著台上的秦蘭看。好像一隻惡狼盯著一隻綿羊。秦蘭知道他在看她,這場戲她是主角,戲還沒有唱完她不好發作。這戲太長了,唱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沒有唱完。那個扶桑人好像等不及了,一直在台下搗亂,大喊大叫。聽戲的人中,有的膽子比較大的人製止他。「要聽就坐下好好聽,不聽就走。演員在台上,一旦開嗓就要唱完不能停的。你這樣亂來,我們的神明會懲罰你。」他可不管這個,直接走向台。戲園的經理帶人攔著他說:「長官,我們鳳棲閣有鳳棲閣的規矩。戲比天大,你不得造次。」小島亦川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正要開口說什麼。台上的演員己經謝幕了。他直接走向後台。經理經過上次的事,哪能輕易放人去後台。秦蘭走出來,小島亦川拉住她的手。秦蘭嚇得連忙抽出來,也不管手腕上的紅痕。「小島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這裡是戲院,不是書寓。」經理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就有過來對小島亦川說了一句什麼。他看了一眼經理後麵的秦蘭,又氣憤地看了一下經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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