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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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蘇若蘭最初的不恭不敬,到背後詆毀攸桐,再到各處搬弄是非、汙蔑傳謠,素日不聽分派、喬張做致,樁樁件件,不添油加醋,也不隱瞞藏私,皆緩聲道來。

末了,朝傅煜屈膝道:「少夫人敬重長輩,原想息事寧人。隻是若蘭姑娘太驕縱,放任下去,隻怕旁人有樣學樣,壞了規矩。若鬧到長輩跟前,損的是壽安堂的體麵,才會在此教訓。」

說罷,又行個禮,退後半步。

院中鴉雀無聲,蘇若蘭跪在地上,雖雙膝冰冷,身上額頭,卻不知何時滲出了細密的汗。

傅煜則巋然而立,臉色已是鐵青,仿佛雕塑一般,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

他原以為今日之事無足輕重,隻是女人間的齟齬是非,所以懶得費神深究。

誰知背後竟藏了這麼多事?

搬弄是非、謠傳汙蔑、以奴欺主、敗壞規矩……諸般惡行,蘇若蘭都占得齊全。而他方才懶得深問,竟險些被她蒙蔽欺瞞,以為是魏攸桐舊病復發、小題大做。他冷沉著臉,看向攸桐,便見她神情從容,仿佛滿不在乎,然而眼底裡,那點挑釁都餘韻猶在。

一瞬間,錯怪誤會的尷尬、被蒙蔽欺瞞的怒氣,皆洶湧而來。

傅府皆笑魏家教女無方、惹人不齒,甚至有人暗存輕視之心,就連他,最初都存幾許輕慢。可他堂堂節度使府,以軍紀嚴明統帥十數萬兵馬,內裡的規矩又嚴到了哪裡?

傅煜瞧著攸桐,眼底暗潮翻湧,有些狼狽,滿藏慍怒。

片刻後,他才將目光挪向蘇若蘭。

像是積聚的黑雲壓城,陰鬱得叫人連呼吸都不敢。

蘇若蘭膽戰心驚,隻覺萬鈞重石壓在月匈口,幾乎要窒息。她自知藏不住,忙低頭垂首,伏身哀求道:「將軍……」兩隻手伸向地麵,倉皇慌亂中不慎觸到那身黑底滾了深紫雲紋邊的衣角。

傅煜垂目而視,隻當她是要來碰腿,眉頭霎時皺緊,下意識抬腿彈開。

這一動,強壓的滿腔怒氣亦如洪水些閘,隨抬腳之勢傾瀉而出,蘇若蘭一聲悶哼,頓時被他腿腳帶得撲倒在地。甬道旁枯枝散落,甚少做重活的手掌捂上去,劃出幾道輕淺的血痕,她連呼痛哀求都不敢,死命咬著嘴唇,再不敢多說半個字。

院中死寂,滿地丫鬟仆婦,大氣都不敢出。

空氣凝滯一般,還是攸桐打破沉默,將旁邊丟著的書卷撿起來,向周姑道:「就按夫君說的,如實跟朱婆婆稟明,請她發落吧。」

周姑恭敬應是。

傅煜瞥她一眼,陰沉的眼睛掃過眾人,沉聲道:「魏氏是明媒正娶的南樓少夫人,再有人顛倒尊卑、妄議是非,從嚴處置!這人——」他指了指蘇若蘭,「往後不許再進南樓。」

說罷,目光落向攸桐,帶幾分尷尬狼狽的歉意,沉聲道:「進屋吧。」

夫妻倆並肩進門,待簾帳落下,那股沉悶陰鬱的氛圍才為之一鬆。

提心吊膽的丫鬟仆婦大氣都不敢出,聽攸桐吩咐將廚房新做的菜色取來,忙應命去辦。

剩下蘇若蘭癱坐在甬道旁,最初的心驚膽戰過去,抬頭瞧見周遭投來的目光,臉上頓時火辣辣的——她出自壽安堂,又是老夫人親自挑來伺候,眾人心知肚明,格外高看幾分。這兩月之間,她也沾光張揚,汙蔑怠慢攸桐之餘,氣焰日益囂張,頗有幾分準姨娘的架勢。

誰知今日,竟會栽這麼大的跟頭!

若說傅煜進門時那一聲「跪下」的厲斥是毫不留情地揭開她卑微的身份,最後那滿含怒氣的抬腳,便如巴掌重重扇在她臉上,將先前的萬般幻想、自得,皆擊得粉碎。

在自鳴得意許久後,她終是意識到,在傅煜眼裡,她仍隻是個卑微的丫鬟,連他的衣角都不能碰。傅煜說尊卑顛倒、陪著魏氏進門,擺明了是給魏氏撐月要,讓院中眾人認清彼此的身份。而周遭那些丫鬟仆婦,也都將前後情勢瞧得清清楚楚,敬畏之餘,不知心底裡,正如何嘲諷嗤笑於她。

蘇若蘭臉上火辣辣的,整個人像是被炙在火上烤,又像是丟入冰窖,難堪極了。

周姑與她並無私怨,看著壽安堂的麵子,叫小丫鬟過來扶了一把。

蘇若蘭臉上漲紅,神情卻是灰敗,低垂著頭,兩隻手微微顫抖。

周姑嘆了口氣,帶頭往外,「走吧,若蘭姑娘,去朱婆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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