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謝公(1 / 2)
「韻兒還真是胡鬧,真將書院學子當呆頭鵝了,換身衣衫,束冠配扇,就沒人能看出她是女子了……」
「就知道爹爹知曉後會念叨,所以我才不告訴你的。」
二十年前,宣平侯率兵北上,已經將那些北牧人打得縮回大西北苦寒之地,這才過了多久,他們又開始滋擾邊境,且勢力愈發雄厚,打起來又很是難纏,連駐守邊境的五十萬鎮北軍,應對起來都有些吃力了。
兩人邊走邊說著話,走得極慢,在路上遇到書院學子時,便默契的不再言語,或是轉而說其他。
剛還滿臉發愁的謝謐聽到屋外傳來的聲音時,連忙變了神色,笑望著走進屋的女兒,道:「爹是擔心你被發現了身份,這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蕭溫言問道:「沈兄以為謝公所言如何?」
沈玉棠搖頭道:「我不清楚謝公為何會有此提議,不知全貌,不做評說,何況我隻是小輩,這件事我也不好說。」
聽老師說,此事在朝中爭論不休,足足持續了月餘,謝公也不是無人支持,隻是勢力單薄,便最終落敗,辭官離京。
蕭敘道:「其實不少人擔憂北境,隻是敢於站出來的唯有謝公一人,而謝公站出來了,那些人又不敢全力以赴的支持他了,也是他提出此建議的時機不對,要再等等,等皇上徹底清楚北境是何等境況,此事便能水到渠成。」
這裡頭肯定涉及到朝中權力鬥爭。
修建城池,那派誰督工?加派軍力,又指派誰為統帥?而原本的鎮北軍的將軍又會不會對新來者有所意見?想來有些人不同意謝公提議,是有這方麵的原因。
在他們看來,現如今,天下大安,海晏河清,日子過得好好的,北境有鎮北軍守著就足矣,修什麼城池,可不就是多此一舉。
接下來,蕭敘與她說了北境的情況,他並未誇大,但沈玉棠聽完,亦是憂心不已。
現在她能給他這老父親的麵子來瞧瞧那沈玉棠,已然不錯了。
謝謐未曾料到,會有人與沈玉棠聯袂而來,而那人還是在京城碰到過幾次的蕭家小子。
謝韻端坐在他對麵,依舊穿著那身書生袍,道:「通常而言,他們便是發現了也不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若真有人開口指出,不是腦子轉不過彎,就是故意的,就像國子監裡的那些人,認出就罷了還非要大聲囔囔著出去,實非君子所為。」
謝謐苦笑一聲,道:「你這是何道理?許你扮男裝進書院,就不許旁人指出你的身份。」
她道:「不是不許,隻是覺得能做出當場指出我身份的人,為人處世一定不怎麼樣。」
謝謐哪有不同意的,女兒昨日一聽他說起獻公要給他們二人牽紅線後,就悶悶不樂,沒給他什麼好臉色,好不容易安撫了她,這會怎麼會阻止她來看一眼。
比起在京城時,女兒這回的要求當真不算什麼。
他們一家才到陵陽沒幾日,剛安定下來,猝然聽聞要將她許給誰誰誰,以她的性子能高興才怪。
他略一思索,便知蕭敘為何會在陵陽了,三公主的婚事還未定下,這是在遠離三公主。
「見過謝公。」
待客的屋裡,兩人齊身行禮。
一進屋就看到一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坐在案幾前,他臉上輪廓較深邃,頭骨略高,穿了一套深色對襟寬袍,最引人注意的便是那雙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睛,不怒自威。
蕭敘恭敬道:「在京城時,便有兵法上的問題想請謝公指點迷津,隻是在京城多有不便,遲遲未曾到謝公家拜見,如今在陵陽的天府書院,還請謝學正教我。」
謝謐望著他,那雙眼睛像是要將他給看透,道:「兵法重在隨機變化,並非拘泥於兵書上所寫,你來找我求學,我能給你的也不過是幾本兵書,一些體會,能否融會貫通還得看你自己。」
蕭敘點頭稱謝。
等二人說完,沈玉棠才遞上所攜帶的書籍,道:「謝公,此為我所求之學,請謝公指正。」
書籍中,還夾著她所寫的經義文章,還有一些兵法見解,至於書上的內容,卻是老師讓她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