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約定（1）（1 / 2）
銀杏樹葉子鋪滿的街道，卻並不那麼不常見。
到了秋天，到處都落滿了黃葉，要起得足夠早，那些葉子便還不會被清理。
早上很早的時候，去學校的那條街上見不到許多人。賣包子的攤子總擺在同一個位置，靠著一麵牆，熱烘烘的蒸汽比白蒙蒙的霧氣還要白，快速地升向比那麵牆更高遠的地方。
我經過的那個小區裡總有一個傻傻的人，每一天在小區麵向馬路的那條街上走來走去要麼蹲坐著朝著路過的人沒來由地笑。
有一次，我看見他蹲在地上撿一袋碎碎的方便麵，仍舊也是一麵吃著一麵朝著經過的人們笑。
我拿著包子的時候，想到過要不要走過去分他一個。他早上的時候，總裹著破爛的棉襖靠在某家店麵的門口，我想走過去，隻感覺天氣略微涼，渾身一陣抖，毛孔全都縮在了一起，突然間自己質疑起施舍包子的心情。
憐憫到底是無私還是自我感覺良好的私心，還是一種對被憐憫者尊嚴人格乃至整個人生都一種蓋棺定論式的忽視與不尊重呢？
葉子落滿了天地間，傻傻的人的身上和頭上也落上了幾片，如同不遠處停著的車輛，成為整個環境中的背景。
我在路上咬起了包子，那感覺並不好，熱氣很快就消耗盡了的包子，一種說不出的糟糕感受。
但也仍舊得吃完它們，類似於一種不得不做的日程。
教室裡很久才會陸續進來所有的人，一個人一下一下地將教室裡的所有燈打開，站在所有的空的座位前麵的時候，終於感覺到歸屬感一類的東西。
我有時候一個人坐到所有人走進了教室，有時候趴在涼涼亮亮的桌麵上，側著臉看燈光照下來的那一片白晃晃的光亮。
其實，我很喜歡那一段時間，所有人是一個整體，而我自己也是一個整體，大家都冷冷淡淡的，互不搭理。
說不上理由來，就是有一種很新奇很享受的感覺。